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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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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探尋更多真相,塌方就爆發了,小啞巴從身旁狠狠撞過來——薇拉的記憶就停留在這一刻,從那以後,她失去了意識。

她大概是被砸傷了。

她在意識海中掙扎,宛如攪動一片沸騰的海水,可在龐大的痛苦前,她怎麼都掙脫不出。

疼……

有著舊傷的臂膀撕裂般疼痛。

小啞巴

維護……快……

她耳畔隱約響著小啞巴的呼喚,卻掙扎不回現實,她需要急救。

恍惚中,她陷入了被黑野「回收」的那一天——那天好像也這樣疼。

……那天……經歷了什麼?

……至少只有一個也好,至少保住這個也好。

喂,大眾臉,你是進攻型對吧?

是……怎麼了,這種時候想說我這種進攻型還比不過你這……

她卸下了自己的手臂。

你……

我的戰鬥性能已經快達到極限了,畢竟在設計上我還是個輔助型,而你只要補全了結構,還能戰鬥對吧?

……有其他「存活」的隊員,我也就再不用聽到「死神」這種稱呼了。

用這條手臂,打開防線,給我逃出去,就按照一開始預定那樣給我逃跑!

你們可不要再強加什麼痛苦的感情給我了,那可比現在機體上的感覺更加……

疼……

好像有什麼東西撲到了她身邊,拉著她慢慢往外移動。

……是什麼……

別拽我……

好疼……

疼……!!

嘶——

啊!對卜、對不起!

甦醒的那一刻,小啞巴正在身旁道歉。

你……?

對不起!危、危急……泥……圍住,被圍住……

窩只能……我只能……

小啞巴語無倫次地描述著當下的情況,薇拉無法從她的急切表述中提煉出有效資訊。

我……

轟——

一聲巨響幾乎就在薇拉的聽覺模組旁炸起,小啞巴也立即趴在了她身上。

碎石劃破空氣,砸在小啞巴的機體上,帶來幾道傷痕。

唔!

等煙塵散去,幾個倖存者咳嗽著跑來,想把兩個距離爆破中心太近的構造體拖走,卻都沒了力氣,拖拽幾下,就都走不動了。

怎麼又用了爆破裝置……

感染體……接近了嗎……

薇拉勉強環顧四周,他們明顯已經撤到了地下堡壘最深處,四處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

怎麼只有你……「喂」呢……

突圍失敗的話,你跑就是了,不用再來拽我……蠢貨……

逆、補藥、說話。隊長、安全。

你痛。剛才,喊。

小啞巴指了指薇拉的肩膀,又指指自己懷中僅剩的維護組件。

窩、治療。

你是攻擊型,懂個屁的治療……嘶!

呼,呼……

痛痛,飛……

飛……

努力安撫著薇拉的小啞巴忽然倒了下去,被薇拉用另一條手臂一把攬住。

!你沒事……

……

直到這時,薇拉才看到小啞巴背後的累累傷痕。

巨大的空洞觸目驚心,循環液淌了滿背,在薇拉身邊聚成一片小水窪。

她的傷勢不比薇拉的輕。

嘖!你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我這裡守著做什麼?!

因為……泥,喊疼。

小啞巴努力抬起腦袋,朝薇拉笑了笑,同樣傷痕累累的子機也再度響起。

<i>「因為你喊疼。」</i>

被薇拉嘲諷過多次的「傻笑」,這次居然卻有些刺到了她的「心臟」。

我疼不疼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死不死都和你無關……!

你想清楚!我們只是隊友,黑野裡的隊友,算什麼東西?

你知道我以前的隊友都是什麼下場嗎——

<i>「不想了不想了……我們和你以前的隊友不會一樣,放心。」</i>

<i>「隊長說過,薇拉有時候會說重話,可能是因為不安……」</i>

<i>「沒事了,薇拉,突圍失敗了,但大家都活下來了,一定還有下次機會。」</i>

……一個兩個的……到底在自說自話些什麼啊?!

小啞巴大概是累了,她朝火紅溫暖的顏色貼了貼,窩在薇拉身邊,緊緊抓住了薇拉同樣傷痕累累的手。

<i>「不想那些不好的事了……薇拉,薇拉。」</i>

<i>「我們聊天,聊點別的,等隊長來救我們,好不好?」</i>

…………哈……

薇拉痛苦又煩躁地閉上眼——她忽然意識到,這種事也不是一回了,這兩位隊友總是這樣,總是讓她一腔情緒無力表達……就像那半截嚥不下也吐不出的鹹魚乾。

即便她感覺這不是什麼壞事,還有些習慣了。

忍著手臂的鈍痛,薇拉沒有繼續指責下去。

她任由小啞巴躺在自己的紅髮上,用手狠狠按住小啞巴背後空洞的傷口,心中暗罵著「喂」快些來。可循環液還是不受控地從指縫中快速流失。

好……聽你的,聊別的,都可以聊,可以了吧?

<i>「好啊……」</i>

<i>「我剛才聽到你喊痛……」</i>

<i>「那……你可不可以描述一下,疼痛,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i>

……什麼?

<i>「我不知道什麼是疼痛……但我不想聽到你們說疼。」</i>

……

小啞巴閉上了眼睛,又朝薇拉懷中靠了靠。

薇拉眼睜睜看著面前的飛蛾扇著翅膀,對著灼熱的火光一遍遍撲動,為了所謂的「隊友」,以及遙不可及的「活下去」。

——小啞巴的痛覺模組幾近無用,方才那副無知無覺的模樣都源自這份痛覺缺失。

薇拉早就明白,這也正是黑野看中又利用「飛蛾」的原因,這個少女太適合做前鋒了。

可就是有一股無名火從薇拉胸口升起。

為了什麼呢……?

可能就在這個瞬間,薇拉的內心也微微動搖。她也萌生出「離開黑野」的想法……甚至想帶上更多人一起。

……

深重又昏暗的地下堡壘,無人知曉薇拉也曾緊緊擁著一隻小小飛蛾。

疼痛大概是一種……最容易讓人牢記的感覺。

在進入特別行動組之前……在見到你們之前,我是靠這個撐下去的。

……

喂,飛蛾,聽到了嗎?

……活下去。

……

作戰物資見底,突圍宣告失敗。

小啞巴陷入休眠。

薇拉代重傷的小啞巴吹起代表「返航」的哨音,前方邊打邊退的「喂」聽到了哨音,她只得帶人返回,帶著難民往深處撤離。

人們面如死灰,他們都知道,突圍失敗後的每分每秒,都將是他們對死期的倒數。

距離黑野特別行動組-013組抵達濱海小鎮,已經過去了<color=#ff4e4eff>42天</color>。

……

隨著人們撤離的隊伍,薇拉背起了小啞巴。

薇拉沒有說出來,也沒人注意到她掌中緊握的一塊定位裝置。

——那是她在突圍時,從一個感染體身上扯下來的。

蛛網般開裂的界面上閃爍著點位,饒是薇拉想要看錯,它指引的位置也正是這處地下堡壘。

…………

即便薇拉已經想停止一切——可地下的猜忌與掙扎,都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