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雨還真是誇張啊。
咦,居然忙到這麼晚嗎?
太陽還沒落下,熟悉的面孔便急匆匆地來到了櫃臺前。
一如既往的寒暄先行,再然後就是直入主題。
西克斯那件事情怎麼樣了?
我問的是之後,之後的事情怎麼樣了?西克斯沒在店門口埋伏你?
他敢,信不信我讓他見識一下「流浪雜餅」的原料是怎麼捶打出來的。
諾克提的腦袋從小窗裡伸了出來,臉頰上還沾滿了碎屑和粉末。
諾克提你這是?
別說了,我從沒見過這麼難炸的東西。
我只不過是擦了一下臉,再睜開眼就變成一塊黑炭了。
右邊右邊,頭髮的位置……
嗯……這樣呢?
好的,感覺清爽了不少,謝了指揮官。
我再回去試試,一會你們都要幫我嚐嚐看哈。
窗門落下,廚房裡隱約傳來了油被加熱的噼啪聲。
這可真夠折磨人的……[player name],請給我來一杯火星大爆炸。
「當!」
突然,蔬菜雜燴的大門被誰用力地給推開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還以為是西克斯那群混蛋來了。
還不是因為那扇大門感覺怪怪的,推著推著就卡住了。[player name],恐怕要給門軸上上油了。
給我來一杯啤酒就行。
喂!你之前不是說不喜歡跟空中花園的人待在一起的嗎?現在倒是每晚必到啊!
這是灰鴉小隊的指揮官,和議會那群傢伙不一樣,我樂意光顧不行嗎?!
熟人間的隔空喊話,就像是為燒得旺盛的爐火潑撒水沫,令店內的氛圍變得更為熱烈。
怎麼了?又有人過來挑釁了嗎?
諾克提急切地將腦袋探至窗外。
喲,這不是和以往一樣熱鬧嗎指揮官。
諾克提!
嗯?
能給我們這一桌來點驚喜嗎?
驚喜……指揮官,什麼是驚喜?
哦……那我之前自製的薯餅你要試試看嗎?
哦?沒有啊,最近都沒什麼空,正好讓別人試試毒……
指唔揮唔官,快住手,要喘卜(不)過漆(氣)來了。
將毛巾蓋在諾克提臉上用力擦拭,直到把他的發言全部擦掉為止。
是是是,遵命。
諾克提像是逃走一樣縮了回去,關上了小窗。
這一系列舉動致使店內的氛圍抵達了今晚的最高潮,像是要慶祝這一幕一樣,人們紛紛在歡呼聲中高舉杯子。
統一的打趣結束以後,緊接著便是各自為戰的閒聊。
時而拍手,時而大笑,在這一刻,平靜的日常成為了最好的佐料。
在一旁守望這幅光景的自己,也不禁摩挲了一下圍裙上印著的名字,蔬菜雜燴和[player name]……
「當!」
這又是誰啊?那扇門有這麼難開嗎?
不好意思,我們人多,自然要敞開一點。
冷漠的言語猶如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蔬菜雜燴裡的火焰。
看樣子,西克斯帶了比昨晚還多的同伴。
是一週以內,但這跟我來這裡吃飯有什麼關係?
一份流浪雜餅,一杯啤酒。
索性直接離開前台,跑到廚房裡尋找諾克提。
怎麼了指揮官?外面好像突然安靜下來了?
諾克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熱油中沉浮的流浪雜餅,以致於他沒能將頭伸出小窗。
蛤?他來幹什麼?不是說好我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嗎?
嘿!
搞定,時間不多不少。怎麼樣指揮官,這一次的成品還不錯吧?
諾克提將撈出的雜餅進行簡單擺盤以後,看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的。
還是我去吧,指揮官站在我身後就好。
回到大廳後……
喏。
這麼快?
託某人的福,我忙了一晚上。
西克斯拈起一塊雜餅。
一點燒焦的部位都沒有?
不用找了,我有在注意的,絕不會讓你挑出毛病來。
聞著很香,材料是什麼?
當然是保育區裡進的貨,具體不能告訴你。
看著西克斯聚精會神地審視盤中雜餅的模樣,心裡鬆了一口氣。
諾克提做的流浪雜餅香氣四溢,雖然沒到垂涎欲滴的程度,但也是令人食慾大振的級別。
然而……
這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不過是欺騙顧客的又一個垃圾而已。
西克斯將雜餅扔回盤子裡,然後隨手將黑卡丟棄到桌面上。
老闆,結帳。
你這傢伙!
面對逼近的諾克提,西克斯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制止了想要衝過來攔截諾克提的同伴。
灰鴉小隊的指揮官,請管好你的構造體,我相信純淨區法則裡沒有任何一條能夠支持一個構造體無緣無故對他人大吼大叫吧?
緊接著湊近諾克提耳邊小聲地說。
嘖……
眼看諾克提被自己制止,西克斯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裳。
隨後大手一揮,便帶著那些人離開了蔬菜雜燴。
……
那傢伙是飯都不打算讓人吃了嗎?
一整天都不見人影的老闆在深夜裡回到了蔬菜雜燴。
看著眼前的帳本,緊皺的眉頭沒有任何舒展的跡象。
比昨天好了不少……但店裡的氛圍是最重要的。
他帶人再多鬧幾回,我們恐怕就要流失一大批顧客了。
不用擔心,我就是為了確保他不會隔三岔五地過來吵鬧才跑了一整天的。
我保證,西克斯這幾天沒空來店裡了。
話說回來,都這麼晚了,諾克提還在廚房裡忙碌嗎?
也是辛苦他了,居然被西克斯那種傢伙纏上……
老闆!
嗯?!
你扛回來的那塊魚肉可以用嗎?!
你想用就用,不用在意材料的事情,放手去做!
……
好耶!指揮官!今天的晚餐有鮪魚吃!
我以為你是用在……我要收回我的話!
已經下鍋了,炸得好香!
【嗶——】
嘖,失算了,我擔心他幹什麼。最關心他的人明明就在眼前跟個沒事人一樣。
唉,我先回去了,不要太勉強自己,明天見。
記得鎖門,哦還有,那些魚肉要給我一點不剩地都吃乾淨,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黑鮪魚啊……嘖……虧大發了……
哀嚎聲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了朦朧的夜色當中。
很快,諾克提也端著盤子走了出來,將魚肉擺到自己面前。
怎麼了指揮官,出鍋有一段時間了,不會燙的,可以開動了。
指揮官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跟老闆一樣婆婆媽媽的。
不就是一道流浪雜餅而已,我做到那傢伙滿意為止,正好也能找找樂子。
不然每天都是翻來覆去弄那幾道菜,無聊死了。
說起這個指揮官才是,沒在硬撐嗎?
每天都要笑得像朵花一樣立在前台,還要和每個人都有說有笑的。
那還真是辛苦呢……要換一下嗎?我也想去前台試試看。
嗯?
諾克提有些不知所措,但在自己的要求下,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迷糊中,那是一種與大白鯊對視般的感覺。
哦嚯,那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話說指揮官,我怎麼感覺你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啊。
諾克提一把奪過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裡面盛有之前設計的飲料的改良版本。
這種味道……指揮官在裡面添加了什麼。
α40提取物?那不是跟酒類似……行,我明天就去問問看是哪個天才的好主意。
指揮官,快吃點我自製的薯餅吧。
沒有多少調整,這兩天不是都在忙流浪雜餅的事情。
所以味道,大概還會和之前那樣……
糟糕……
怎麼樣指揮官,吐出來後,感覺清醒點了嗎?
我在……唉,等會,那是椅子,指揮官你要幹嘛?
停停停停停,這裡是前台,指揮官要注意形象。
到底是誰想的主意讓指揮官喝α40提取物的。
喂喂喂,指揮官,你不會來真的吧?!
鑰匙,鑰匙……
即使是深夜,蔬菜雜燴裡也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上演著哐當作響的鬧劇。
在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每當自己想要了解那晚發生的事情,諾克提都會很明顯地嘗試敷衍過去。
既然他不說,那麼應該也就不是什麼大事情,索性記憶成一場教訓就好。
總而言之,今天也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