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Affection / 諾克提·擎驅·其之五 / Story
昨晚宵禁期間又抓了幾個人，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聽說了，好像是地下交易的事情，這群人是上癮了嗎？來到純淨區後還那樣搞。
難怪那些守衛說深夜還在街道上閒晃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灰鴉指揮官你覺得呢？
指揮官。
諾克提的腦袋突然從木窗裡伸了出來，雙手搭在窗沿上。
昨晚宵禁的報告……噗！
趕緊將打開的木窗連同諾克提的腦袋一起按回廚房。
啤酒吧，大杯的。
我也要啤酒，大杯的。
唉，真是到了哪裡都不得安穩啊。
現在已經好多啦，總比阿卡迪亞大撤退那時候……
老闆聽見「阿卡迪亞大撤退」時，突然從桌前站起身，撞到了接酒的手，致使湧出的啤酒撞到杯壁，灑到了地板上。
匆忙放下杯子，尋找抹布，卻發現老闆已經搶先一步取用了。
你們是打算進棺材了嗎？別再聊過去的事情了，跟走馬燈一樣。
都還沒要死呢，也沒老到只剩往事能聊呢。
玩笑話裡蘊含有一點指責，那兩名熟人相繼摸了摸腦袋，就像是在習慣什麼新規定一樣。
所幸不管前台發生了什麼事，廚房的出品都會源源不斷地從木窗中推出來。
餐具發出的叮噹聲響輔以食物的香氣，總能恰到好處地緩和尷尬的氛圍。
就當是休息一下吧，和諾克提一起在保育區裡幫幫忙。
具體的工作安排稍後賽利卡會發送給你，這也是宣傳計畫的一部分。
保育區裡的情況比較複雜，如果真有什麼突發狀況，希望你能夠保持克制。
……
指揮官。
發什麼呆呢……給，這是指揮官的午餐。
咦？那個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給我也來一份吧。
去去去，這是私人訂製，本店不提供這個。
通融一下？
不行就是不行，先說好，可別讓我看到你去為難指揮官讓給你，那傢伙忙了一天都沒來得及吃東西。
對了老闆！你的晚餐還要晚點才能做好。
嘿，這小子……行吧，你先去休息吧，[player name]。這裡我先應付著。
嘖，怎麼換成你這傢伙了，看在我的胃口的份上，快把灰鴉指揮官還回來。
一邊去一邊去，別待會又和諾克提吵上架了……
……
端著食物，來到昨天老闆待過的角落裡坐下，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後，開始品嘗諾克提給自己做的午餐。
鮮嫩多汁的肉塊並非合成品，蔬菜也是最新鮮的那類。
這都多虧了反異聚塔的出現以及它所帶來的純淨區域，令地面的生產力恢復了不少。
但還沒來得及感慨，大門方向便又出現了一些陌生的身影。
看，那邊那位就是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人家正在休息呢，還是別過去打擾比較好吧。
別顧慮太多啦，我們不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大老遠地跑到這邊來的嗎？
灰鴉小隊指揮官，像是某種象徵，今天也在一如既往地幫助「蔬菜雜燴」吸引著來自不同區域的客人。
然而，就在自己做出準備擺好笑臉之際，一個魁梧的身影落座在了自己對面。
對方似乎刻意將餐盤丟在桌面上以弄出噪音，表現出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與此同時，廚房方向傳來了吶喊聲……
鹿肉，我托老喬伊打回來的新鮮鹿肉呢？諾克提你有見到嗎？
哦，我給做成指揮官的晚餐了。
！！
不是你跟我說我可以隨便用那些食材的嗎？再說了你帶回來的鹿肉也太小塊了一點，只夠指揮官一個人吃的，下次記得多訂一些。
【嗶——】！！！
廚房裡傳出了老闆的怒罵，隨後便是顧客們此起彼伏的歡笑聲。
諾克提全然不管，就這麼繼續坐著陪自己用餐。
你又幹什麼了被這麼報復？
老闆賭氣般拿起一盆馬鈴薯，坐在前台邊吃了起來，面對熟客，他像是要趕走這個話題一般揮了揮手。
但有些熟客仍在不依不撓地打趣著，他們似乎很享受抓住老闆破綻的感覺。
至於一切的始作俑者，老闆命中注定的「宿敵」——諾克提，此時只是端起盤子轉了個身，像是事不關己一樣一邊享用晚餐一邊欣賞著熱鬧。
這就是「蔬菜雜燴」，沒有充滿距離感的禮儀，人們在飲下杯中之物後，都會變得隨性起來。
當然，再其樂融融的氛圍，有時也難免會出現一些雜音……
我要見廚師，讓他過來看看這個。
從外型上看，這個小吃做的對嗎？
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語，令這個本就不大的店鋪立刻變得安靜起來。
剛才還在追著老闆不放的老顧客們紛紛回過頭，四下搜尋說出那句話的人。
怎麼，不允許我有意見嗎？
朋友，你是不是喝上頭了？那東西是壓制它的機械決定的，總不能讓模具出來給你道歉吧？
機械壓制？意思是這家店鋪收走我的黑卡以後，隨便去哪糊弄了點東西就搬到我的桌子上來了嗎？
話說到這份上，那位幫腔的顧客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將目光投向老闆。
指揮官，這就是你說過的會來找碴的人嗎？
那就讓本大爺來會會他。
沒等這邊做出分析，諾克提一馬當先地走了過去。
喲~先生！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嗎？
你是？
我就是負責把它們加熱的人。
諾克提指了指盤子，對方卻將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構造體？
有什麼問題嗎？
我只是沒想到你們這群金屬堆砌出來的傢伙居然也需要進食。
個人興趣。還有，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雖然我是有任務在身……
這倒是提醒我了，灰鴉小隊的指揮官好像就在這裡。
所以你早就和空中花園勾結在一起了嗎？艾德！
有話你就直說，西克斯。
突然提高的聲調，令店內的氛圍瞬間充滿了火藥味。
有些顧客端著盤子退往其他位置，還有的顧客在桌面上留下黑卡後悄悄跑向店外。
喂喂喂，等會，別急著跑，還沒結帳呢。
對峙就這麼進行著，在老闆與被稱為西克斯的男性之間。
雖然不清楚引信在哪裡，但提前做出應對的話，高機率可以避免這個火藥桶直接爆炸。
你就是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西克斯那充滿審視意味的目光，與自己新來乍到時所面對的如出一轍。
我今天沒心情對付你。
但是這種東西，在菜單上標稱「流浪雜餅」，絕對是貨不對板的。
按照我的需求來？行吧，我也不是刻意刁難你們，只需要按照你們菜單上的描述，給我上一份「流浪雜餅」就行。
只是不知道在這家店裡，還有沒有人能夠做出真正的「流浪雜餅」。
明明是在跟自己說話，西克斯的雙眼卻瞟向了老闆。
沒等老闆回答，有的顧客已經坐不住了。
我說你能不能講點道理，當初的流浪隊伍有這麼多，誰知道你們那邊的「流浪雜餅」是什麼？
然而，就在他走向西克斯的時候，對方的同伴也站了起來，攔在中間。
瑕疵？喂喂喂，別搞錯了，這可不是瑕疵的問題。
而是有人打著他們不應該觸碰的旗號去欺騙顧客的問題。
西克斯指著圍裙上「蔬菜雜燴」的標記，語氣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然而一隻強壯的手臂及時出現，像是鐵鉗一般牢牢鉗住對方手腕，令其無法動彈。
我說過，你說話要客氣一點，我只是有任務在身……
嚯？不愧是構造體，這種握力，就該用到這種事情上不是嗎？
西克斯用眼神做出指示後，他的同伴便全部起身，將諾克提包圍起來，人數比這邊預想的還要多。
嘖……今天算你走運……
諾克提雖然鬆開了西克斯的手腕，卻仍舊站在原地，雙手抱胸，阻擋在西克斯面前。
所以自己只好傾斜上半身，伸出腦袋，以便讓對方看見自己暫時充滿誠意的臉。
我說過，我今天沒心情對付你，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西克斯看了一眼老闆，又看了一眼諾克提。
只見他大手一揮，十幾位沉默不語的顧客便跟隨他一起離開了這裡。
……
唉，西克斯交給我來對付就好，你沒必要把麻煩攬到自己身上……
老闆翻動了一下帳本，從他的表情上看，今天的收入狀況並不樂觀。
西克斯那群傢伙，真要挑起事來還真是不依不饒。
老闆有些愧疚地撓了撓頭，轉身從上鎖的櫃子裡取出一本筆記交給自己。
殘缺的輪廓，泛黃的紙張，破舊封皮下方，是無數經歷留下的痕跡。看樣子是老闆非常珍視的寶物。
抱歉，把你拖進了這種破事裡。這是我以前在流浪隊伍裡負責飲食時記下的筆記，應該能派上用場。
不必勉強，覺得那傢伙太過分的話就把他晾在一旁就好了，我也會在這段時間裡找找幫手的。
指揮官，不行啊，做不到那種稀奇古怪的形狀，難道真的是模具的問題？
廚房裡傳來了諾克提因失敗過多而引起的哀嚎，緊接著便是一大堆東西墜入回收容器的「噼啪」聲。
算了，由他去吧，只有一週的時間，我已經做好下血本的準備了。
老闆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神態丟下鑰匙後，決絕地把目光從逐漸填滿的回收容器中收回。
以極大的毅力支撐身體，宛如人類初次登月時一般，一步一個腳印，堅定地向大門外走去。
老闆，馬鈴薯用完……咦？老闆他人呢？
根本弄不出那個傢伙要的那種形狀，我都想手動修改一下模具了。
用手？
跟隨諾克提一起進入廚房。
桌上擺滿了各種工具。伸出手，將它們掃到一旁後，捏起一小團像是橡皮泥一樣的原料。
根據諾克提遞來的設計圖，粗略地捏製成對應的形狀。
好像，有點樣子了。
諾克提活動了一下腕部，學著自己的樣子將手掌蓋在原料上，然後抓取了一大把。
不要急指揮官，我只是……一次性多拿一點。
諾克提將抓取的原料對半分開，將其中一半捏在手心。
……哈。
…………
……嘖。
接連耗盡剩餘的原料，諾克提也沒能成功捏出一塊令他滿意的雜餅。
諾克提將失敗品們揉成一團，打算回收重設，卻突然看到擺在旁邊出自自己之手的雜餅……
對了，我把指揮官捏好的這個拿去給工程部隊做個模具出來不就行了嗎？
一個用來吃的餅乾而已……話說為什麼指揮官要在意這種事情呢？
西克斯他們要是敢亂來，我一個人就可以把他們全部丟出去。
如果他們真要和艾德過不去，還有很多種方法可以選擇，誰能確保「蔬菜雜燴」能夠應付得來。
嘖，麻煩死了。
這就是地面重建計畫的難點呀諾克提……不是所有人都像艾德他們那樣的，保育區裡比西克斯更惡劣的傢伙一抓一大把。
好吧好吧，我再試試看。
諾克提再次將原料握入手中……
指……指揮官？
我自己會伸直，這是戰鬥用具，你又掰不開……
行行行行行，我投降，我投降，怎麼還較上勁了。喏喏喏，手指都攤開來了。
控制每一塊雜餅的大小……
將它們捏圓……
……
再試一次，再試一次……
窗外，保育區內的建築逐一熄滅了燈火。只餘下道路兩側的路燈還在彌散著微茫。
一滴雨水落下，溶解在了夜色當中，緊接著便是噼噼啪啪的密集聲響，敲打著剛剛放下的窗紗。
來了來了，大廳這邊就交給本大爺吧……等一下，情況不對，指揮官快去把二樓的也關上！
今天，夜間有雨，「蔬菜雜燴」也有了一些小麻煩。
但不要緊，自己和諾克提能夠處理。
如果說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擔心的，那就是老闆回來看到食材消耗的清單後，希望他不會當場暈死過去。
總而言之，還算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