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三頭犬,羅蘭徑直地走出了小鎮,來到山腳下的城鎮廢墟附近。
拉彌亞那傢伙……
雖然她會逃跑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羅蘭也只能說,時機也太巧了。
幸好,借助了三頭犬的力量,在合理的損傷下釘住了巫毒,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希望三頭犬的小朋友們發現真相的時候不要太意外。
他笑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那都已經太遲了。
他已經重新回到了廢土之上,只不過這一次——他有了目標。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黑衣的少女,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跟我來。
請跟我來。
你是誰?
面前的黑衣少女並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情感和要求,就像蒙在淺霧裡的深湖。
——羅蘭不喜歡這樣的眼睛。
為什麼?
……
沒有回答。
於是羅蘭信步向前,準備越過面前的黑衣少女。
這是你期待的結果。
——於是羅蘭停住了。
……你怎麼會知道?不……
不僅僅是房屋裡,你從更早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在跟蹤監視我了,沒錯吧?
灰唁沒有否認。
開價吧,事已至此,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不需要再搞什麼繁文縟節的互相試探了。
那不是我的任務。
灰色衣服的少女沉默地轉身,出發。
……嘖,算了。
但羅蘭可沒打算只是順從地跟著她。
他有自己的打算。
羅蘭沉默地跟著名為灰唁的灰衣少女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直到周邊的景色完全變了模樣。
羅蘭深一腳淺一腳的跟著少女走過一個個廢棄的小鎮,一個個在感染體和人類的武器中摧毀的建築和堡壘。
只是,不管羅蘭怎麼跟名為灰唁的少女搭話,灰唁都未曾回答過羅蘭一個字。
而當羅蘭從遠方引來麻煩的感染體試圖襲擊灰唁,或者試圖在路上製造陷阱的時候——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灰衣少女這麼說著。
如果只是「後果會很嚴重」的直白的威嚇也就罷了,這種無聲但沒有表達任何「要求」和「限制」的威嚇在羅蘭看來反而是更危險的東西。
對方的真正實力至今為止仍然在迷霧中,從灰唁的表現來看,對方手裡的牌還很多。
既然如此——就只能暫時跟著了。
帶著這樣的判斷,羅蘭繼續跟著少女走著。
請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羅蘭已經開始習慣路上的景色以某種奇妙的規律迴圈變化著的時候。
灰唁在一個高大的廢墟前面停下了腳步,在她的命令下,幾個感染體費力地頂開一塊沉重的建築殘骸。
——就是這裡了吧。羅蘭這麼想著。
不管途中為了不讓自己意識到具體的地點繞了多少路,走過了多少為了讓羅蘭丟失參照物的地方。
到這裡就算結束了吧。
也許在途中,自己就已經被狙擊手瞄準過了一百次也說不定。
但是,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
至少對方是想要自己到達這最後的地方來的,羅蘭這麼想著。
——於是他跟著灰唁走進了巨大的殘骸中。
殘骸裡的路雖然寬闊,但照入的天光近乎被廢墟完全遮擋。
只有在碎片狀投射下來的地方,能看到灰唁走過的身影。
(不,不止灰唁。)
有什麼人正在窺探著自己,不止一個,甚至不下兩位數。
(還真是熱鬧呢……)
但是,那也僅僅是窺視而已。
如果是「瞄準」或者「準備襲擊」的話,羅蘭已經開始準備應對了。
但是這種單純的「窺視」,則因為缺少傾向,自然也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
在窺視自己的目光裡,有熟悉的味道——是那個叫「巫毒」的傢伙吧。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會馬上攻過來才對——但卻並沒有這種感覺。
是被某人所壓制嗎,是有人下了「不允許攻擊」的命令嗎?
不管這一切的背後是誰。看起來他至少在養狗上很有一套。
這種近似挑釁和嘲諷的話當然是羅蘭故意說的。
會被激怒嗎?羅蘭這麼想著。
但並沒有,窺視的目光依然在窺視,灰唁依然在無言的帶著羅蘭向前走。
(……嘖。)
然後,在羅蘭和灰唁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被天光照亮的區域。
在大體漆黑的廢墟空間裡,只有那個地方被天光照成了一個巨大的光斑。
——非要說的話,就像舞臺上照下來的聚光燈一樣吧。
在那片巨大的光斑裡,站著一個黑色的影子。
馮·內古特先生,客人來了。
好。
黑色的身影轉過身來,面向灰唁跟羅蘭。
很高興見到你,丟失了首領的「騎士」,羅蘭。
我是馮·內古特。
既然你能順從地來到這裡,有些事我也可以乾脆地做出承諾。
成為我的手下吧,你的願望,我可以替你實現。
既然如此,你應該也能理解,我並不想跟人糾結這些社交概念。
我們何不開門見山?
直接了斷的拋出了自己的觀點,羅蘭並不希望跟對方過多糾纏。
畢竟他之所以願意來這裡的理由,僅僅只是希望知道對方手裡是否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
你想要的,我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