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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尋蹤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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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
阿爾法？
沒錯，那群人現在是這麼稱呼你的。
…………
不覺得很不錯嗎？身為真正的本體，用阿爾法這個名字才更符合一些。
確實沒有必要和複製品共用同一個名字。
聽到同伴的討論聲，「露西亞」抬起頭，看向面前這個尚且有些陌生而空蕩的城市。
……另一個我。
既然我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該和過去斬斷了。
那就這麼定了，阿爾法小姐。
…………
……竟然在這種時候想起了過去的事。
阿爾法抬起頭，望著空曠的地下城市。
雖然對這座地下城市絲毫沒有歸屬感，但無論是誰，長時間往返於此，也會產生熟悉。
鏽跡斑斑的連接橋蔓延至霧的盡頭，即使已經超出了視野範圍，阿爾法也知道它通向何處。
她就是在那裡拋棄了原有的名字。
……為了斬斷過去。
關於這一點，外出歸來的露娜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露娜。
她默念著她的名字，望向了不遠處佈滿狼藉的地面。
……你在哪。
就在最後那一天。
灰鴉小隊踏上前往聚噬體深淵的路後，羅蘭向她坦白了這些事情的真相。
然後——
加百列……
加百列從黑暗的角落走出，雖然仍然是那副畢恭畢敬的舉止，但是卻明顯帶著近乎瘋狂的危險氣息。
那麼，他就交給你解決了。
羅蘭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越過阿爾法時，俯身壓低了聲音。
我要去解決加百列的「備用品」只有這樣，露娜小姐才能離開核心。
他揮了揮手，迅速利用鏈刀跳入了核心內的黑暗之中。
在加百列出手阻擋羅蘭之前，阿爾法便已經抽刀迎了上去。
你背叛了露娜。
我……？不，露娜小姐才是背叛了我們的人，而你，則是導致她背叛的誘因！因為你所以她才會被升格網路所拋棄，失去了代行者應有的力量！
露娜她……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們！
阿爾法的刀刃劃過加百列的胸口，頓時間火花四濺，加百利扯下已經破碎的斗篷，露出龐大的機械身軀。
果然……你才是升格網路最大的威脅……
露娜小姐如今已經成為了聚噬體的養分，你不打算去救她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加百列，你的意圖都寫在臉上了。
但是如果在這裡放跑你，只會增加對露娜的威脅。
我只希望灰鴉那群人在我趕到之前，能堅持得稍微久一點。
想不到，你居然會選擇相信那些無用的構造體，只可惜，他們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了聚噬體的養分。
不。
這次，我選擇相信的是「我自己」，而加百列——
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解決你。
傷害露娜的人，我絕對不會原諒。
阿爾法抬起太刀，眼中燃燒著盛怒的火焰。
她向前緊逼，試圖通過綿密的攻擊讓加百列露出破綻，加百列被逼得連連後退，勉強用手杖將阿爾法的每一次攻擊化解。
雖然不知道她在意識海中受到了重創，但加百列卻能感到阿爾法的攻勢有所削弱。
察覺到這難得的機會，他決定放手一搏，將自身防禦的動作轉為了攻擊。
……很好！
一旦有一方放棄了防守，戰鬥很快就會決出勝負。
為了被升格網路賦予的崇高理想，加百列已將所有賭注都壓在了這場勝利上。
但在持續戰鬥中，阿爾法的意識海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再拖下去也毫無益處，就在這一擊中化為聚噬體的養料吧！
察覺到情況不對，加百列立即騰空躍起，向阿爾法所在的地面揮下足以刺穿任何裝甲的攻擊。
但在煙塵過後，被撕裂的地板上方卻只有加百列一個人。
他完全無法擊中阿爾法飄忽不定的身形，原本引以為傲的力量，在零命中面前也毫無用武之地。
阿爾法——！
但正因為這一擊，讓加百列完全暴露在阿爾法那能斬裂空間的刀光之中。
下一瞬間，結局已定。
……哈……不愧是露娜小姐最信任的人。
加百列拖著殘缺的身軀，匍匐在廢墟之間，無論是下肢，還是翅膀，此刻都淪為了碎裂的廢鐵。
阿爾法踩過他斷裂的肢體，走到他身邊，抬起了手中的太刀——
叮！揮下的刀刃猛烈地撞擊在一堵看不見的牆壁之上。
阿爾法。
隨著身後輕慢的呼喚聲，四周的牆壁也層層增加，阿爾法墊步回轉，將太刀中的刀光盡數斬出，但卻無法將其完全斬裂。
你的力量衰弱了一些，應該是受到代行者露娜的影響吧。
……你是……
一位代行者，可以叫我馮·內古特。
你就是……馮·內古特。
阿爾法將刀收入匣中，冷靜地看著面前漆黑的身影。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了。
當然，要不是因為你手下的升格者，那件事根本不會發生。
我只不過讓他誘發人類原本就在期盼的事，那位指揮官——是叫雷文治嗎？他不是第一個這麼想的人，也不是最後一個為此而死的人。
關於這一點，我相信你已經見得足夠多了。
我沒打算為渣滓惋惜，但因為那件事死的並不只有他一個。
一切都是為了升格網路和大篩選，阿爾法。
我的本意並不是要殺人或殺構造體，只是在為更有效率的篩選做實驗。
就算你還在空中花園的時候，曾為隊友的犧牲而憤恨過，但如今身為升格者，該不會要否認篩選吧？
……
這就對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為了「福音」。
帕彌什展現出了生物化的特徵，以及這些全新的生命，都讓我歎為觀止。
這顆星球正在更生，身為代行者，我自然要來見證這一切。
……………………！
你就是紅潮與聚噬體的孵化者吧。
接應了帕彌什病毒的更生，讓升格網路產生了全新的可能性，做得不錯。
您……認同這一切嗎？
當然。
這是升格網路邁出進化的一步。
馮·內古特帶著欣賞的目光，專注地凝望著下方奔湧的紅潮。
可惜我來得太晚了，聚噬體已經被露娜摧毀了，空中花園的人也來到了這片土地上，很快就會清空這裡。
雖然我也很想阻止這場災難，但只要身為「蜂巢」的空中花園還在我們無法觸及的地方，只是清理「蜜蜂」就無法結束這一切。
他收回注視著紅潮的目光，轉過身，俯視著正在巨石下匍匐掙扎，向他伸出手的加百列。
沒關係，只要孵化者的學識還在，就有挽回的餘地。
他拍了拍手，壓在加百列身上的巨石便四分五裂。
馮·內古特……！
阿爾法，我可以現在就解開你們之間的防禦力場，但在那之前，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露娜已經從聚噬體中被救出來了，現在很可能會被空中花園的那群人帶走。
這種事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吧？
難道你想讓曾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在她的身上重演一次嗎？
他笑著打了個響指，擋在阿爾法面前的層層防禦力場就消失了，她緊握住武器，怒視著擋在加百列殘骸身前的人。
但最終，她只是轉身奔向了聚噬體所在的深淵。
起來吧，孵化者。
我知道，你效忠於升格網路，是渴望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來豐富自己軀體。
所以，我會在此賦予你新生，以及與加百列這個名字相配的力量。
作為交換……
無視了背後兩人的交談聲，阿爾法全速向聚噬體奔跑。
但留在那裡的，只有前來救援的空中花園部隊，無論是和他們交戰，還是繼續尋找，都沒有見到露娜的下落。
難道她真的已經被人類帶走了嗎？
不安漸漸在心中發酵，但正因為如此，阿爾法才會持續尋找她的下落。
因為那是她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