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斯靜靜地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他低頭看向手腕上的舊式機械錶——錶盤磨損得相當嚴重,看樣子已經使用十年以上了。
指針沉默地走動,直到一份電子郵件被傳輸到他的終端信箱裡。
……
那是一封記載著這次工程部隊入隊測試結果的郵件,他作為寰宇技師工會的資深成員,這類情報只要託人就能在第一時間拿到。
他快速翻閱那份名單,在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名字後,便把它扔到垃圾箱裡刪除。
隨後,他從辦公桌下的暗格裡,摸出另一封信件。
這是一封手寫信,早在黃金時代就幾乎已經沒有人會手寫信件。
對於懷斯這類人而言,手寫信的唯一好處,就是上面的訊息不會在網路上留下痕跡,具備最高的保密性。
他拆開那封信,信紙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是簡單地寫了一串數字。
那是一個坐標,一份無言的邀請。
通往不歸路的單程車票。
……是時候了。
他起身走出了實驗室,腳步不帶半分依戀。
懷斯!喂懷斯!我通過測試了!
三天之後我就能到工程部隊出任務了!因為要下地好幾天,所以你留的作業能不能晚點再交——
……懷斯?
興奮的心情迅速冷卻下來,空蕩蕩的實驗室裡不見那個熟悉到有些生煩的人影。
卡列尼娜清楚懷斯的性子,他是將日程規劃到如原子鐘般精確的人,總會在該出現的時間段出現在對應的地方。
然而現在,懷斯的痕跡被消除得乾乾淨淨,彷彿這個房間從來不曾有這號人物出沒。
……
被收拾得一塵不染的桌上只留了一張簡短的字條。她拿起字條,上面是懷斯的留言,字數少得像在吝嗇墨水。
在你看到這段文字的時候,你應該已經通過了工程部隊的考核。
能做到這一點,說明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你擁有這方面的天賦,在打牢基礎後,即使自學也能穩定進步。
我該做的事已經做完,那就沒有必要與你再有交集。
作為卡農博士的後繼者,希望你日後能拿出不恥於這個名號的成績。
就這樣。
就……這樣?
這個教授了卡列尼娜多年知識的人,教導她如何以構造體的身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去的人。
就那麼簡單地割裂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告而別。
那之後,懷斯便從卡列尼娜的生活中徹底消失。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