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浮點紀實 / ER02 枯朽為燈 / Story
升格者？！
從戰鬥中抽身的構造體終於叫來了他的支援。
我們據點被襲擊也是你搞出來的嗎？？
不，不是的！我也是剛過來！
我所在的09號醫療區受到了襲擊，四周被紅潮圍住了，通訊信號也被切斷了，他們需要防護服才能轉移，所以我才——
誰會相信升格者說的話啊！
我不是升格者！只是……
我也沒有辦法理解我自己到底是什麼狀態，你們可以提防我，但請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
09號醫療區裡還有很多人，過濾塔的功率有限，再拖下去他們很容易出事。
誰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們騙過去殺！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怎麼都不可能相信你！！
構造體抽出各自的武器，根本不願留給諾安解釋的機會，就向他攻來。
刀光與子彈匆匆擦過他的軀體，留下了數道血痕，但他始終不肯反擊。
你有本事別躲！
女性構造體縱身躍起跳上斷裂的石階，藉著高度差向諾安揮下手中的長刀。
你只會逃嗎？？
我是來為09號醫療區的人們求救的。
滿嘴謊話的升格者！
我不是……！
來不及將解釋的話語說完，四面八方的子彈就向他襲來，讓諾安被迫連連後退，一步步落入構造體的包圍圈中。
殺了他！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潛伏在廢墟中的構造體們迅速躍出，封鎖了所有可能逃開的道路。
就在他即將被眾人刺穿的那一瞬間，空氣中的帕彌什濃度卻驟然升高，無數猩紅的尖刺從他腳下綻開，絲毫不受控制地射向人群。
小心！
眼見尖刺即將刺中最前方的構造體，諾安急忙徒手抓住了它，但尖刺卻依然不受控制，掙扎著刺穿了他的手掌。
……！
還說你不是升格者！
他不甘放棄，再次舉起武器向諾安刺去，但那些尖刺卻如同箭矢組成的炮台，隨時都準備好了襲擊。
抱歉，我不會控制這種力量，請不要再靠近我了！
你到底……
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是我自願的，我一點都不想傷害你們。
我是來求救的，09號醫療區的人被紅潮圍困住了，至少在這一點上要相信我。
女性構造體沒有回答，低下頭向終端發送了通訊請求。
怎麼樣？
和他說的一樣，09醫療區沒有回覆。
這要是陷阱，我們過去了就會死。
如果你們覺得還有危險，幫忙呼叫一下別的救援，一起去怎麼樣？人多的時候安全度也高一些。
哪個據點都自顧不暇！
下來調查叛逃的精英小隊還在附近，只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空。
先發送請求試試吧。
……謝謝。
這傢伙要怎麼辦？他看起來……和資料上那種升格者不太一樣。
也交給精英小隊處理？
嗯，他們有這個實力，只不過具體怎麼處理，就要看來的是誰了。
那我就留在這裡，如果你們需要監視也可以，只要09號醫療區能得到支援就可以了。
…………
構造體們各自交換了一下眼神，低聲商討了片刻。
我們已經發送了救援請求，和他們會合之後，我們也會一起前往09號醫療區。
謝謝。
監視你也沒有意義，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以你剛才表現出來的戰鬥能力來看……你想發起進攻，我們這幾個人也無法應對。
那我就留在這裡吧。
…………
我們真的能相信你嗎？
相信我吧。
…………
雖然還抱有諸多疑慮，但他們還是在自身安危的問題前妥協了下來。
交給精英小隊吧，他們就快過來了。
…………
目送著大家離開後，諾安看著身旁尖銳的紅色凝聚物陷入了思考。
……我到底……
就算不是升格者，授格者，自己的身上也一定在發生什麼異常的事。
我不想成為大家的敵人，如果無法控制這種力量，還不如讓他們所說的精英小隊來……
……等等。
幽深的小巷中突然傳來了某人虛弱的聲音。
惑砂？你怎麼跟來了？你能穿過那些紅潮嗎？
你這麼久沒有回來……我很擔心……
沒事，我已經叫到救援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
她卻只是擔憂地看著諾安的手，忽視了這個問題。
……你手上的傷……
等等，別過來，我還不能控制這些尖刺，我可能……
是升格者？
…………
你想傷害我嗎？
當然不想，只是我控制不了。
那，你想控制它嗎……
想。
要不要去找升格者？只有升格者才會控制這種力量。
……你為什麼這麼清楚？
因為我也見過很多叛逃的構造體了。
什麼意思？你也曾是叛逃的人嗎?
惑砂沒有回答，她只是注視著諾安的雙眼，緩步向他走來。
惑砂，你別過來。
沒關係……我不會受傷，我可以控制它。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直到她握住諾安受傷的手，那些尖刺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行動。
你到底是誰？能告訴我嗎？
嗯，我會告訴你的，但是……先讓我幫你修復這些傷口吧。
她取出簡單的工具，輕柔地修復著青年手上的傷口。
不要害怕這種「異常」，只要你能夠接受它，學會控制它，你就不會傷害到你不想傷害的人，還能救下他們。
救……？我遇到你的時候，你身邊的隊友是怎麼回事？
他們……拒絕了不該拒絕的事，所以受到了懲罰。
懲罰？
……不聽話的孩子必須要接受懲罰。
聽到這句話，那段被晦暗覆蓋的時光如同亮起了一盞昏黃的燈，一點點變得清晰了起來，藉著這微弱的線索，青年終於疏通了堵塞的思緒。
在這片如同潮水般湧來的記憶中，他仔細看著面前的惑砂，表情歷經憂慮，困惑，恍然大悟之後，逐漸轉變為接受了某個事實的釋然。
惑砂，你……
……嗯？
帶著欲言又止的躊躇，止言又欲的好奇心反覆斟酌了數秒，他最終還是決定將那個不太恰當的問題說出口。
你是男的吧？
…………
你已經想起來了啊。
沒錯，那時……將我改造成構造體的人就是你，對吧？
嗯……
為什麼要說謊？……呃，也不對。
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你沒有隱瞞性別的事，是我忘了……
惑砂別過頭，發出了嗟嘆的譏笑。
不不不，重點不是這個，原來一直潛伏在我們身邊的升格者就是你？
嗯，是啊……我很擔心你無法控制自己，也擔心你無法接受我，只能這樣留在你身邊。
跟我回去吧，你的「異常」已經在軀體中生根發芽了，我會教你控制這種力量。
…………
他再一次想起了還有缺失的記憶——如果自己曾那麼堅定的拒絕過，在想不起理由的情況下擅自答覆，極有可能墜入「他」的陷阱。
不行，我還沒有找回我所有的記憶，無法判斷你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回憶起之前的事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那也是我的記憶，我會自己判斷。
包括之前被眾人圍剿的事……你也希望能想起來？
什麼？
這已經是你第四次被清除記憶了，上一次也是這樣……不願意接受我，又無法控制升格者的力量，一旦失控，就像行走的靶子一樣成為了眾矢之的。
為了保護你，我只能殺了他們。
……你說什麼？！
我說，我只能殺了他們，但你一看到大量的死者，意識海就會出現混亂……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吧。
……不管你怎麼說……
你還是想找回所有記憶再做決定？
沒錯。
嗯，上次和上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可每次都在做出回答之前就陷入了意識海混亂。
沒關係，既然你還是想找回記憶，我也會聽從你的願望。
過來吧，史萊克……
他靜靜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會一直很耐心地陪著你……直到你能理解我，成為我家人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