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Affection / 哈卡瑪·隱星·其之五 /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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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卡瑪·隱星·其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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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2號重建保育區,2.7公里。

那是隱藏在坍塌建築中的小徑。

叢橫交錯的殘骸密佈頭頂,相互堆疊填補空缺。

偶爾會有陽光穿過縫隙,令行走其中變得忽明忽暗。

……

一前一後,就這麼前進著。

監測到行動路線的高度重合已超過30分鐘,提問,我是否可以將其看做一種跟蹤行為?

……

沒有放緩腳步,畢竟從視界的角度而言,讓身體機能更加優秀的構造體走在最前面才是合理的選擇。

但這裡是被偵察部隊稱為「通訊地獄」的「拾荒者小徑」。

只是在保育區附近部署足夠的動作感應裝置而已,沒有通過露天區域的必要。

因此根據空中花園的建議,在將灰鴉小隊的其他人調去填補人手缺口以後,自己獨自一人踏上了穿過這條綿長通道的路途。

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會碰見哈卡瑪。她難道是在執行需要保持隱蔽的特殊任務?這樣一來反而問不出口了。

相信的前提是見證,需要建立在邏輯與判斷的基礎上才能夠得出的主觀傾向……

話音突然停止,哈卡瑪轉頭凝視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然後走了過去,並在那裡蹲伏下身。

那是一株嵌於殘骸之中的百合花。

依靠縫隙裡滲出的一縷陽光支撐著,在枯死的邊緣苦苦掙扎。

因此自己完全無法用含苞待放去形容它,那副精疲力竭的姿態,每一秒都可以算作是死神的憐憫。

在這個灰黑相間的世界裡,「屍骸」堆砌成了舞臺,瀕死的主角正站在燈光之中,上演著凋零前的最終章。

整個廢墟都在恭候它的謝幕,以便將那不屈的身姿咬碎吞食。

……

沉默半晌,哈卡瑪卻突然站了起來。

太遲了。

蘊含著無限惋惜的低語,彷彿是某種宣判。

已經無法檢索有效的搶救方案。

怎麼會呢?

根部沒有腐爛,也沒有蟲害跡象。情況很糟糕,卻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莖葉受損嚴重,土壤水分不足。

沒有移栽條件,目前區域也不適宜生存,預估存活時間已達極限。

輕輕搖晃一下,對比刻度線,大概還有300毫升的飲用純淨水。

又拿出原本包裹測試裝置用的防護薄膜,輕輕卷成環狀。

如果說溫度與水份都有方法解決的話……

再次確認上方,滲出陽光的縫隙周圍,似乎充滿了可以「改造」的空間。

於是站到倒下的柱子上,取出標記用的螢光信號棒,捏破其中一端,將液體傾倒在隨身攜帶的匕首尖端。

參照陽光照射的方向,再給晝夜變化留下空間,計算出合適的大小後,用匕尖畫了出來。

儘管自己攜帶了爆炸物,但顯然排不上用場,衝擊波會將脆弱的生命徹底粉碎掉。

手槍的話,即使不考慮跳彈,也不可能用它在鋼筋混凝土中精準地轟出一個洞口。

軍刀就更別提了,等自己鑿穿這裡,說不定新的花朵都要發芽了。

說到底,只靠自己根本解決不了陽光問題。

即使做到這種地步,這株白百合能夠存活至開花期的機率也不到1%。

暴雨、狂風、蟲害,頂部殘骸的坍塌,野生動物的撕咬……

甚至路過拾荒者的斗篷不慎刮擦一下,這株百合花都有立即夭折的可能。

奇跡,不到1%的機率,意義不明。

敲了敲牆壁上被自己圈起來的那部分。

……回絕。

4點鐘方向的突出區域,有機率導致右方最裡側板塊的倒塌,該部分請求回絕。

請注意躲避。

「轟。」

利刃劃動硬物的刺耳尖嘯,很快就被重物落地的聲響覆蓋。

揮手拍散湧到面前的塵土後,傾瀉的陽光瞬間淹沒了視線。

這樣就可以了嗎?

一隻手遮擋陽光,另一隻手將落滿塵土的最外層薄膜掀開。

肉眼還沒適應光線,但看見脆弱輪廓披上陽光後毫髮無損的樣子,自己總算松了口氣。

……

哈卡瑪佇立在掉落的碎屑裡,從自身造就的缺口處,眺望到了破碎的世界。

毫無疑問,從這條「拾荒者小徑」裡走出去,將要面臨更加慘烈的狀況。

所謂奇跡,是無法在任何地方存續的。

這株植物的死亡機率在99%以上,可預見的死亡方式超過200種。

只要視覺感測器能夠捕捉到它的身影,機械計算就會將那些更加真實的結局展現在哈卡瑪面前。

機械,是不會犯錯的……

因此哈卡瑪轉過身,再次看向那株百合花。但這一次先行進入視線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微風托住了垂落的花蕾,驅散陰霾的光輝,也漸漸彙聚到了它的身旁。

美麗,端莊,純潔……明明任何一個詞彙都與面前這株植物格格不入。

但不知道為什麼,它盛放的姿態就這樣與現實重合到了一起。

就像是圖鑒裡那樣,搖曳著,舒展無暇的花瓣,盡情地沐浴在陽光裡。

……

盛放於二層薄膜上的液體,正在過量地向下層滲透。

根據觀測的結果判斷,只是因為其中一邊的塌陷,導致落差變大了而已。只需要進行些許調整……

調整完畢。

0.0714%……0.0717%……0.07184%……數值在……上升?

伴隨每一個舉動,生存的可能性都極其細微的幅度攀升著。

然而,這都只是杯水車薪的增幅而已。

直至二人離開前,計算數值都沒有突破0.08%。

與再次相遇的機率,逐漸重合到了一起。

夜晚,失去光照的城市停止了喧囂,哈卡瑪獨自坐到了畫板前方。

思考過,詢問過,哪怕是自稱最具備藝術思維的傢伙,也沒能為填補畫布中心的空白區域提供有效建議。

那是被兩雙截然不同的手所包裹的花莖。

在它的最頂端,哈卡瑪還沒有想好該畫些什麼。

「在你設想的畫面裡,百合花應該是怎麼樣的呢?」

……

筆尖按壓在畫紙上,哈卡瑪慢慢地閉上了眼……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悄悄地溜了進來。

在遊蕩一圈並點亮整個房間以後,它們不約而同地彙聚到了一幅畫作上。

而那幅畫的正中央,盛放的白色百合花正在晨曦的照耀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