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Affection / 諾克提·擎驅·其之五 / Story
來了來了。
自告奮勇充當偵察部隊成員的老熟人急匆匆地回到蔬菜雜燴內。
諾克提與自己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轉身鑽進了廚房裡。
當！
西克斯登場的方式真是一如既往地引人注目。
還是那些人，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西克斯筆直走到前台，拉開椅子坐下。
一份流浪雜餅，要像你們菜譜上說的那樣，正宗的。
西克斯下單以後，便像是對這一切毫無興致一般不再言語，轉而將視線投向那些看著他的人。
一輪對視過後，就像是掠過草坪的強風，顧客們紛紛被壓制得低下頭去，不敢與其對視。
其中不乏不懼怕西克斯之人，也出於蔬菜雜燴的緣故，暫時選擇轉過身去。
哼……
等待的時間漫長而又無聊，店內也因此陷入了寂靜當中，只有自己手中的絨布與杯口摩擦發出的吱吱聲響。
艾德呢？
率先開口的人竟然是西克斯，自己放下手中的工作，稍微回憶了一下老闆的交代。
出去了？這個店他不想要了嗎？
你沒在摸索著櫃臺裡放著的槍械吧？
但艾德會這麼做的，你可以嘗試一下找找看。
西克斯身體前傾，沒有絲毫懼怕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在挑釁。
完了……自己好像真的摸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條例？誰規定的？空中花園嗎？空中花園也會有想要遵守的條例？
你的武器在廚房裡呢。
你的……同伴？有意思，居然會有把構造體看成是同伴的指揮官，還是大名鼎鼎的灰鴉小隊。
你調查過我？
……
我曾經以為我了解他，但那終究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尤其是他帶領部分人離去的決定，已經算是和我們分道揚鑣了。
阿卡迪亞大撤退的受害者，一個不值一提的流浪隊伍。
灰鴉小隊指揮官也會對我們感興趣？
意外地真誠呢……
流浪雜餅來囉。
身為廚師的諾克提親自將菜品從廚房裡端了出來，擺放在西克斯面前。
那是一盤經過簡單擺盤後，烤製得非常漂亮的雜餅，能看出來烹製者的用心。
然而西克斯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別急啊，這可是我很細心烤出來的，你就不打算嚐嚐看？
不必，我要的不是這種東西。
西克斯將黑卡隨意地甩到了桌面上。
讓艾德來見我……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那種烤得像焦炭一樣黑乎乎的東西。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給我這種東西？
不不不，配方是沒有改的，所以味道嘗起來還會是那種奇怪的感覺。
只不過，本店是絕對不會出售那種焦炭一樣的食物的。
但那才是流浪雜餅，或者說，我們都是吃著那樣的東西一路存活過來的。
所以我才用那些雜七雜八的食材作為原材料，這是出於對顧客要求的尊重。
至於用合適的器皿去認認真真地烤好它，則是本店的原則。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空中花園的意思嗎？
反正東西就擺在這裡了，你再怎麼讓我重做，我也不會去把它烤成焦炭的。
再說了，憶苦思甜什麼的，不覺得很蠢嗎？
就是為了能讓大家都吃到好吃的，老闆才會對蔬菜雜燴的出品有著那麼苛刻的要求吧？
以後多來這裡吃飯，說不定老闆會給你打折哦。
開什麼玩笑！
西克斯將盤子連同烤餅一起掃落在地。
伴隨清脆的碎裂聲，店裡的氛圍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我們可是實實在在地把那些東西全部都吃了下去的。
難道它們在純淨區裡就只配成為一個吸引顧客的噱頭嗎？難道那段過往就應該乖乖地躺在回憶裡成為談資嗎？
難道我們就應該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
寂靜，當話音落下，蔬菜雜燴內便只剩下了寂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向了這邊。
因為灰鴉小隊的指揮官，就站在這裡，人們希望這個人能夠給出答案。
就像初次來到這裡那樣，就像與大家慢慢變得熟稔之前那樣。
讓艾德來見我……
承諾執行部隊一定會為完全奪回地面而拚盡全力，承諾會為那種事情不再發生而奮力前進。
所以能夠希望純淨區的各位也能夠和我們一起，繼續向前。
諾克提撓了撓短髮，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選擇低下頭。
指揮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總而言之，我會和指揮官一起努力徹底消滅帕彌什病毒什麼的。
包括西克斯等人在內，諾克提和自己一起向他們鞠躬示意。
在沉默中等待著……等待著……
直到一個掌聲響起，緊接著迅速蔓延開來，徹底擊碎這片寂靜。
好好好，不愧是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老實說，你剛來的時候，我也以為只不過是例行的宣傳工作而已。
不止一雙手抵在自己肩膀前，輕輕將自己扶起。
[player name]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你說這話的話我們還是信的。
其他顧客也一一應聲附和起來。
曾幾何時，因為一些閒言碎語，新來乍到的自己與諾克提，飽受議論。
但很快，或許是一盆炸馬鈴薯，又或許是一杯啤酒。
那些刺耳的言論慢慢地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已經熟稔的人們相互打趣的玩笑話。
從那時起自己和諾克提就明白了，他們想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高談闊論之人。
而是真真正正能和他們站在一起的人，這才是最好的宣傳。
怎麼沒人來扶我啊，我還躬著呢。
不急不急，先後順序而已嘛。
難道這樣做就可以了嗎？
低沉的嗓音，令逐漸轉暖的氛圍隨之一滯。
這樣做，過往的一切，就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沒有誰要你和過往告別。
這次是諾克提主動走到了西克斯面前。
用拇指指了指自己，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
你比如說我，有些事情至今我都不是很願意去回憶。
但只要向前看的話，就又可以繼續前進下去了。
說到這裡，諾克提笑著撓了撓頭，似乎是對自己的選擇感到慶幸。
話又說回來，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遇到指揮官。
到最後我還是賺了呢。
奈捷爾，是我在前清理部隊的熟人……
也是……我在清理部隊裡親手殺死的最後一個人……
指揮官……
是的，諾克提曾經提起過那些事情。
即使是輕描淡寫的敘述，也足夠自己拼湊出模糊的往日殘像。
在那一成不變的笑容之下，究竟蘊含有怎麼樣的勇氣和決心，作為指揮官的自己是最清楚的。
在這個帕彌什肆虐的世界裡，沒有人會缺少那樣的回憶。
他們就像是用刀刻在腦海裡一樣，直到今天還在隱隱作痛。
即使如此，我們也還是要繼續前進下去。
不能遺忘，不能推卸，但也不能因此而止步不前。
上前一步。
輕輕拈起散落在桌面上的雜餅，將其舉至面前。
將那枚雜餅放入口中，用力咬碎，任由那股奇怪的味道在口腔之中橫衝直撞。
……
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結束的。
喂喂喂，你還想怎樣。
我們這一群人來都來了，就讓我們驗證一下，指揮官說的共苦是不是真的吧。
話音落下，西克斯的拳頭突然朝自己這邊襲來。
就在完全不講道理的攻擊抵近之時，另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將其鉗住，令對方無法再上前一步。
喂喂喂，我可是真的生氣了，你居然對指揮官動手……
這不是要驗證一下，他會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挨了一拳就屁滾尿流地跑回空中花園嘛。
那還是算了吧……
這種事情，應該由本大爺來奉陪才對。
放心吧指揮官。
就由本大爺來示範一下，店裡處置這種問題時的通用做法。
說完，諾克提回敬了對方一拳。
西克斯收回手臂擋下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但還是強撐著攻出一記。
很快，雙方便打得不可開交。
老大，老大，我們要怎麼辦？！
你們是傻子嗎？這是打架，不是騎士決鬥，哪有這麼講規矩的，還不快跟我一起上。
哦哦哦，弟兄們，一起上啊！
沒事的指揮官，即使是限制出力本大爺也……
喂喂喂，這是打架還是械鬥啊，怎麼還搬椅子的，有本事用拳頭啊！
諾克提……諾克提……
各位，我們不能讓[player name]吃虧，有興趣的就跟我一起來。
行，你開團，我跟了，一起衝啊。
瞬息之間，蔬菜雜燴裡亂成了一團，有靠邊站著加油吶喊的，有偷偷潑水進行支援的。
還有的人看到一半，給自己灌下一杯酒增強勇氣，便擼起袖子加入戰鬥。
在這片「戰場」的中央，作為主角的西克斯和諾克提，不約而同地使用頭槌撞倒了一起。
……
嘿嘿，本大爺的腦殼可是金屬的，有夠疼的吧？
老大，桌角，接住。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你們還在那看什麼，直接把那傢伙給我拿下。
你們敢碰一下指揮官試試！本大爺立刻讓你們見識一下無規則拳擊。
打架哪來的這麼多規定……不能打的就給我閃到一邊去。
這是本大爺新加的，不服就都來找本大爺！
明明蔬菜雜燴裡亂成一團，身為老闆的艾德仍然不慌不忙地站在門外。
只有當一些椅子木板什麼的被擲出窗外時，他才會走上前，把它們撿到一旁。
隨後他背靠牆壁，拿出了一個盛放CD的盒子，裡面除了失蹤的光碟，還存放有一張老舊照片。
我們也只能繼續前進了，不是嗎……
摩挲著照片上的面龐，他的思緒彷彿回到了那個下午。
就像諾克提所說的那樣，過往的一切，猶在眼前……
結束，收工！
一聲吶喊過後，便是劈哩啪啦的鼓掌聲。
老闆側過腦袋觀察，發現蔬菜雜燴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諾克提正和他的指揮官擁抱在一起，歡呼慶祝。
有誰撥動了店內古老機器的開關，急促的旋律從其中湧了出來。
彷彿正在向所有人員高奏他們的勝利凱歌。
咦，原來我的CD放在機器裡沒有拿出來嗎？這下找到了。
大哥……艾德……在那裡。
混蛋……快……一起上……揍他。
？？
[player name]，諾克提！快來救駕！
……
今天的蔬菜雜燴很早就打烊了。
因為那場「大戰」的緣故，所有人都被純淨區管理人員請去問話。
但令人驚訝的是，不管是誰，面對那場「大戰」的描述都是含糊其辭，並堅定地聲稱那只是由些許不愉快引起的小事件。
沒有誰會去忌恨誰，明明不久前還在揮拳相向，轉眼間就異口同聲地回答說只是一點小小的爭吵。
最終，在雙方的首腦西克斯與諾克提的聯手保證下，管理人員沒有進一步介入蔬菜雜燴的事情。
今天……嗯……也算是風平浪靜的一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