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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比娜塔·琉璃·其之六
「……第二步，關閉知覺系統，在C3右下側三公分注入循環增強遞質，十秒鐘後再啟用知覺系統。」
關閉了知覺系統，針管在這裡。
感覺不到了……C3區域在哪裡……
門開了，有人進來了。
「邦比娜塔……你在幹什麼？」
是凡妮莎主人，很高興，但主人很驚訝。
照著終端上的命令，正在進行機體維護。
「之前和生命之星預約的嗎？檢查報告在哪裡，我看一下。」
「嗯……沒什麼問題就好。背面這些是誰寫的？」
不知道，但上面寫著，要遵守這個命令。
「嘖……寫的倒是挺細的，但這個字是真沒有品味。」
「算了，先把你手裡的注射器拿過來，背對著我。」
……知覺系統已重啟……
……外置記憶模組載入……
「感覺好點了嗎？」
記憶……變多了。但是有些地方……不見了。
「嗯……也許還能再最佳化一下吧。不過也只能先這樣了。」
[player name]？灰鴉的指揮官……為什麼會想到這個？
「[player name]？你怎麼突然提起那個人了？」
印象，就只是單純地想到了這個名字。
「嘖，這個字……不會吧……」
「算了，不管這些了，轉過身來吧，可以了。」
頭上的髮夾被主人用手整理著，主人的臉被手擋住，看不到。
「邦比娜塔，你……」
主人的聲音有些難過，但好像又很輕鬆。
「準備一下，等會還有作戰會議。」
得到了新的指令，去做吧，去記住吧。
……
一小時後。作戰會議室。
……綜上，各執行部隊立刻進行整備，三小時後出發。
尼科拉司令習慣性地敲了敲桌子示意散會，匆忙地離開了會議室，與此同時，房間裡各個小隊的指揮官也立刻開始向早已等候在身後的隊員們安排任務。
在有些嘈雜混亂的作戰會議室裡，角落裡的清庭白鷺小隊顯得格外落寞，邦比娜塔還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凡妮莎身後，但此前一直沒有出現的凡妮莎似乎顯得有些疲憊。
凡妮莎還沒有提出隊員補充的申請，清庭白鷺小隊接到的任務也只是由她們兩個人承擔。
她自己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無意中投向她們二人的視線。
在與自己目光相錯的時候，凡妮莎好像故意逃避著自己，卻又不斷地趁自己沒留神時打量著自己。
向露西亞她們分配好任務，讓她們暫且先回到灰鴉準備室進行準備後，邦比娜塔跟在凡妮莎身後，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最後是你帶著邦比娜塔去做的機體維護吧？
大約是沒想到自己會回答得如此乾脆，凡妮莎好像被她自己原本準備好了的話嗆住了。
嗯……機體維護的細節也是你寫的？你什麼時候這麼博學多識了？
這時我才想起來，和邦比娜塔從診療室回來的那天，因為擔心邦比娜塔還有其他問題，又額外向麗芙詢問了邦比娜塔的機體維護方案。
即便是許久沒有見面的過去的隊員，麗芙仍然記得曾在清庭白鷺時為隊友診療時的細節。
聽到麗芙的名字時，即便是戴著眼罩，也能依稀看到凡妮莎臉上複雜的表情。
像是思緒太過混亂，凡妮莎明顯有些接不上自己的話，短暫地陷入了沉默。
那這幾天你都能見到邦比娜塔嗎？
這幾天……有人來找邦比娜塔的麻煩嗎？
派人監視應該是有的吧，哼，不過以你的嗅覺也未必覺察得到。
邦比娜塔和我也執行過黑野染指的任務，那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你應該很清楚。
還有……忒修。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會允許他們對我的東西指指點點。他們想要看的話，我和邦比娜塔的記憶數據就夠了。
凡妮莎沒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長地瞄了自己一眼。
也就是說，凡妮莎拿走了邦比娜塔的外置記憶模組，獨自接受了黑野和議會的調查。這大概就是幾乎沒辦法聯繫上凡妮莎的原因。
咳……你最好別指望著什麼我給你道謝這種橋段。
私闖別人的作戰準備室，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你這歉意來的還真是快啊。
……算了，反正你也不會真的就好好道歉的。
畢竟首席怎麼可能回頭去承認那些已經過去了的事呢？
你居然還想用邦比娜塔當做原因嗎？
連最基本的歉意都沒有，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總而言之，做好你做的事就行了。
走了，邦比娜塔。
凡妮莎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猶豫了一下，仍舊扭過頭向遠處走去。
邦比娜塔沉默著跟著凡妮莎，就像過去拉住自己的手一樣，她也輕輕地握住了凡妮莎的手。凡妮莎似乎是被她拉住了一樣，背對著自己，停駐在不遠處。
……
嗯。
邦比娜塔安穩地轉過身來，朝著自己優雅地行了提裙禮。
她的眼眸仍然如幾天前見到她時那般湛藍而清澈，但如今已不再像是廣袤空曠的天空。
彷彿柔和的海浪將自己攬入臂彎而帶向更平靜溫暖的深處，即便是記憶也跟隨著這海浪潛入更深，仍舊有些東西穿過了那片由冰冷的命令組成的暗礁，留在了陽光照耀的海上。
不再迷茫，不再疲憊，不再孤獨，
「謝謝你。」
那雙眼睛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