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Affection / 渡邊·塵銘·其之六 /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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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塵銘·其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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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帕彌什病毒抗爭的漫長歷史裡,人類通常會忘記了,其實他們的敵人從來就不止病毒一個。

大自然裡面各種常見的天災,比如海嘯,地震,雪崩,火山爆發,都能輕易地奪走許多人的生命。

人類總是以為自己已經征服了自然,然後又在自然的力量面前潰散而逃。

營地裡面因為沙漠風暴的來臨吵成一團,每個人都在為了馬上要到來的災難而惶恐不安。

我,我想回去了,這個風暴還有一個多小時才抵達我們這裡,現在跑還來得及……

回哪裡?附近的保育區不就只有剛剛被我們搶了的148一個嗎?我才不要,與其被抓回去吊起來打,我寧可留在這裡搏一搏。

搏什麼?你沒看到這裡的營地都是帳篷,連飯堂都是臨時搭的,大活人留在這裡不就是等死!

那你想回去就一個人回去啊,我們又沒攔著,別偷偷開走我們的車就行!

你吼什麼,這車是你的?這裡哪個東西不是偷回來的?

偷的怎麼了,你不也是賊!

恐懼的平民們為了爭奪話語權激烈地爭吵起來,一片嘈雜之中,不知道是誰高呼了一句。

??

吵那麼多幹嘛?車鑰匙誰搶到就是誰的了,我要去搶車,誰跟我來?

平民們

我去,我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聽到搶車這個關鍵字之後,剛剛勉力維持的平衡徹底被打破。

人們開始暴躁地你推我攘起來,同意搶車和不同意搶車的兩派打成一團,罵聲不絕於耳。

眼見著場面即將演變成一場混戰,人類指揮官和渡邊交換了一下眼神。

[player name],機會來了。

人類指揮官點了點頭,知道渡邊所指的是之前聊到過的,那個「兵不血刃地勸降他們」的機會。

兩人正打算出手制止這場暴動的時候,場內突然傳來尖銳的一聲槍鳴,在場全部人嚇得發出一聲尖叫,然後紛紛蹲了下來。

吵死了,一群傻子,真的以為我會讓你們搶走我的東西,然後大搖大擺走掉嗎?

要是你們不那麼愚蠢,我還可以考慮帶你們幾個人走,但是如今看來,這裡沒有一個人值得拯救。

雖然在這裡損兵折將有點可惜,反正像你們這樣好用的白痴,換個保育區又有一大批。我要先走了,你們就留在這片該死的沙漠裡等死吧!

高舉著手槍的施耐德說完這句話之後,在一群士兵的掩護下,轉身就要往車庫的方向逃跑。

我去追!

渡邊扯下限制住機體運作的斗篷,像一道黑色的疾風一般,向著施耐德逃跑的方向追去。

施耐德的士兵們想挺身阻攔,但都被渡邊一一輕巧閃身躲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擊暈了。

電光石火之間,前後不過七八秒,施耐德攜帶的那伙士兵就只剩下了三四人。

回過神來的平民們雖然不知道突然出現的構造體是誰,但是也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施耐德背叛了,紛紛一擁而上,堵死了通往車庫的退路。

你,你是遺忘者的叛徒,渡邊!

你沒有資格說我是叛徒。

眼見自己的退路已經被堵死,病急亂投醫的施耐德把槍對準了站在角落的人類指揮官。

別動!我剛剛看到你和那個人在談話了,你敢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你做不到的。

渡邊面無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

我的反應速度只會比你更快,在你的扳機扣下之前,我就會折斷你的手腕。

還是……你認為人類的肉體會比構造體的反應更快?

可,可惡啊啊啊——!

絕望的施耐德試圖扣下扳機,就在那一瞬間,人類指揮官和渡邊同時衝了出去。

——砰!

狹窄的食堂裡再次響起一聲尖嘯,震耳欲聾。

眾人畏畏縮縮地睜開眼,預想中的血腥場面並沒有出現,只看到子彈傾斜著飛到了天花板。渡邊也正如他承諾的那樣,在施耐德扣下扳機的那瞬間,就將他擊倒在了地上。

渡邊連忙回過頭確認那個人的安危,人類指揮官對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受任何傷。

兩人走到施耐德旁邊,發現倒在地上的他已經暈死了過去。

也好,省了我們的事了,就這樣直接把他押到保育區接受制裁吧。

渡邊將暈死的施耐德雙手捆了起來,直到看到他這個舉動,其他平民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等,等等,難道他是……

沒錯!他就是遺忘者的首領渡邊啊,我們剛剛為什麼沒認出來!

眾人

天啊……渡邊!!

平民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還有些敬佩渡邊的眼神,瞬間又開始變得恐懼起來。

這也是正常的,即使施耐德剛剛才背叛了他們,也不代表他們和遺忘者的積怨就完全消失了。在他們心中,渡邊依然是跟他們水火不容的敵人。

這時候,人類指揮官微微抬起了手,示意眾人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

人類指揮官的發言稍微解除了一些他們的警惕,但是眾人的態度依然是半信半疑。

你,你確實是灰鴉小隊的指揮官沒錯,我也認得你……

但是畢竟口說無憑,你要是到時候才反悔,我們怎麼辦?

女子說出了大家的顧慮,眾人紛紛附和起來。

眾人

是啊是啊,畢竟我們做了那麼多不光彩的事,保育區的那些人也不一定就願意收留我們吧。

因為曾經做過不光彩的事情,所以以後也要一直用這種方式生存嗎?

渡邊低沉的質問打斷了他們細細碎碎的議論。

這種說法簡直就像因為犯了一次錯,所以永遠都要延續這種錯誤。

如果一直去恐懼承擔之前的錯誤帶來的後果,就永遠不可能回到正途上。

你們想要的,真的是一輩子躲躲藏藏,靠著巧搶豪奪勉強填滿肚子嗎?

剛剛還在喋喋不休的人們此刻都集體沉默了,無人回答渡邊的問題。

他們當然都盼望著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平穩的生活,也有不少人早就識破了施耐德的圈套,早已對「抵抗者」失去了指望。

可是,即使明知道永遠躲在外面並不是長久之計,他們都還是鼓不起勇氣去面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那個,老子想說幾句。

還沒被渡邊打暈的其中一個士兵舉起手,人類指揮官認出他正是那個曾經遞給兩人餅乾的男人。

其實他們兩個正是我放進來的,我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他們不認同「抵抗者」的理念,但是,我沒有選擇揭發他們。

因為他們讓我回想起來,我一開始也並不是為了幹這種破事才來到這裡的,老子本來只是為了幾口飯,卻不知不覺就成了施耐德的打手。

士兵望了一眼渡邊,然後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武器。

渡邊,灰鴉的指揮官,我想走一條新的路試試看,所以我決定跟著你們撤退。

士兵站到了渡邊身邊,其他平民們見狀,都紛紛低呼了起來。

還有人要跟我們一起走的嗎?

我們遺忘者的救援永遠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只要你們願意相信我們。

這一次,沉默沒有再延續很久。

士兵的舉動像是最後從背後推了他們一把的催化劑,沉默的集體裡面漸漸開始生出了回應的聲音。

我,我也跟你們走,我不想在這裡等死!

蹲大牢就蹲大牢吧,總比在這裡變乾屍好!

眾人

我也是!這種日子我也過夠了,我們回去吧!

眾人的聲音越來越堅定,最終匯聚成了一個清晰的口號。

渡邊先生,灰鴉小隊指揮官,我們要跟你們一起撤退。

……好。

渡邊高舉起右臂,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發出的指令。

全部人都跟我過來,我們現在就出發!

遺忘者們接到緊急聯絡趕來的時候,沙暴已經無比接近營地中心了,在漫天飛舞的黃沙之中,挪動每一步都無比艱難。

長官,二十輛裝甲車全部到位了,請進一步下指示!

好,你們到營區幫助平民們撤離,優先撤離老弱婦孺,哪輛車滿了就先開走。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回頭,垂直地向著保育區那邊開,只要一停下腳步就會被沙塵暴追上。

是,長官!

[player name],麻煩你去維持排隊那邊的秩序,肯定會有人趁機渾水摸魚插隊,現在這個情況不能再耽誤任何時間了。

等等,拿上這個。

渡邊從外套中掏出一把手槍,撥開保險,放到人類指揮官的手上。

我知道你不願意傷害任何人,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不一定每個人都對你是抱有善意的。

[player name],保護好自己。

我會留在這裡,隨最後一輛車撤退。但是沙暴不一定會給我們這麼多時間,要是有機會,你就早點走吧。

人類指揮官反手握緊了渡邊的手腕。

……我知道了,我會在這裡一直等你的。

快點回來。

人類指揮官點了點頭,轉身衝進旋渦一般的沙幕之中。

在風暴中抬起的每一次腳步都無比沉重,灌了鉛一樣的腿幾乎要完全陷進流沙裡。

整個沙漠好像都有自己的意志,正在把走在上面的獵物拖進自己的深淵。

一輛又一輛的裝甲車逐漸開走,全力加速逃離這個死亡旋渦。

日光越來越黯淡,幾乎要看不清楚自己身處何方了。

需要監視的最後一輛裝甲車終於也撤離了,人類指揮官開始返回尋找和渡邊約定好的地點。

但是最後一絲日光也終於徹底被沙暴遮住,人類在沙漠中徹底失去了方向。

人類指揮官努力從外套出抽出通訊器。

黯淡的螢幕上無力地閃爍著三個字:「無訊號」。

扔下了早已空掉的水壺和形同虛設的通訊器,但是步伐還是很沉重。

於是又扔掉了現在已經派不上用場的軍刀。

再次搜索了身上的東西,但是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扔掉了。

人類指揮官裹緊了身上的斗篷,不讓風沙鑽進衣服裡。

但是腳步還是越來越沉重,即使每次都在盡力邁出更大的腳步,卻只會陷進流沙裡更深。

身體快要在墜入流沙之中的時候,一股力量將這具無力的身軀拉了起來。

我拉住你了,[player name],車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會!

渡邊站在不停往下滑的流沙中間,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努力將人類指揮官拉出這個死亡漩渦。

看到了嗎,那輛白色的車就停在營地門口那邊,不要停下腳步,我們馬上就成功了!

因為體力的損耗,他們走出每一步都更加艱難了,但是渡邊一直死死地撐住人類指揮官的身體,不讓這具身軀被流沙吞噬。

在這股堅定的力量支撐下,兩人終於慢慢走近了車輛旁邊。

到了!

渡邊把裹著滿身黃沙的指揮官推進車裡,砰一聲關上車門,隔絕了不停在拍打著車窗的怒號。

辛苦了,所有的平民都已經成功撤離,我們現在就出發。

裝甲車穩穩地駛出了狂風的中心,將那個小小的營地徹底拋在身後。

就在車輛離開之後的瞬間,滾滾的黃沙徹底把那個營地吞沒了。

坐在裝甲車後排的平民們看到這一幕,無不露出了後怕的神情。

這就是沙漠,大自然最原初而可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