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日期如約而至。
空中花園的運輸機為考察隊運來定期的物資,自己和比安卡則會和幾位急需保修機體的隊員一起,乘坐運輸機返航。
考察隊甚至有打算為自己和比安卡舉辦一個小型的歡送會,當然,這個提議一經提出就被比安卡否決了。
或許是出於同樣的心境,在考察隊員們拉著自己熱淚道別的時候,比安卡則悄悄地離開,輔佐物資的運輸工作去了。
嗚嗚嗚……[player name],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要走了……
真捨不得啊……我還想多聽你講一些執行部隊的事蹟呢……
幾乎每個和自己有過交接的隊員都輪番上前給自己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哪怕在南極待了那麼多年,他們待人的熱情也絲毫沒有減退。
你們幾個別哭了。
[player name],雖然時間很短,但我想我們相處得很愉快。你和比安卡小姐,真的幫了我們不少忙。
等你們戰勝了帕彌什之後,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據說這位小隊長曾經也是一位在專業領域頗具權威的人類科學家,為了能長時間留在南極考察,才自願接受了構造體改造手術。
在與考察隊相處這樣一段時間後,自己對他們的尊敬之情也日益加深。
他們並非活躍在一線戰場的軍人,也不像科學理事會那樣日夜研製對帕彌什的武器。
但他們同樣在為了人類所能達到的那個未來而默默無聞地努力著。
對了,相機裡的照片,還需要上傳到科考站本地的資料庫裡。
當然,你想拷貝一份留作紀念的話,也沒任何問題。
保重,灰鴉的指揮官!
言畢,一直舉止沉穩的小隊長也拉過自己的手,給了自己一個重重的擁抱。
和考察隊的構造體們一一道別。隨後,自己拿著相機,來到科考站內設的小型終端前,準備將相機裡的照片導入進去。
看著電子螢幕上劃過一張又一張照片,這半個月來的回憶也逐漸串聯成線。
直至滾到那張不久之前,自己給比安卡看的那張照片為止。
這上面的內容,是自己向隊長申請了額外的行程,獨自追蹤那群遷徙的帝企鵝拍攝的。
直到用快門將這一幕永久封存下來為止,自己也沒能弄明白,為什麼會對這群企鵝如此執著
那個理由,是一項僅靠自己怎麼也無法明白的事物。
而且直至最後,那天,自己和比安卡所見到的那隻離群的企鵝,究竟有沒有回歸到自己的族群裡——對於僅僅是攝下了這張照片的自己而言,也是個永遠無法得知的事實。
自己的解釋,並非一定是那幅圖景所記載的真實情況。
也許那只是領頭的先鋒企鵝折返告知同伴,哪裡是安全的路線。
也許那只是一隻不小心走得快了點的企鵝,試圖同步與大部隊的步伐。
也許那隻孤單的企鵝甚至不屬於這個族群,只是個陌生的闖入者。
比安卡說不定也注意到了這點,只是沒有揭穿自己根本站不住腳的推斷。
但那又如何呢。
就像比安卡說的那樣,人們只是在動物的行為上,寄託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希望它代表著什麼的同時,實際上是對自己內心的審視與叩問。
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會竭盡自己的一切,去貫徹那個答案。
指揮官閣下,還沒處理完嗎?
這時,比安卡推門走了進來。
是在確認照片嗎,我來幫您吧。運輸機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是。
她微笑著向自己行禮,隨即乾淨俐落地轉過身,率先向屋外走出一步。
拔下拷貝用的資料線,將小型記憶終端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胸前的衣兜裡。
將相機放到桌上,留給考察隊回收。
隨後,挺直胸膛,為了追上比安卡,盡可能快地邁開步伐。
而那位走在前方的那個背影,也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聲一般。
輕輕地放緩了自己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