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34 夢赴光寥之鄉 / Story
宇宙深處的噪聲在耳畔嗡嗡作響。不知為什麼，每次默念這個名字，腦海中總會出現無數怪異的剪影。
但每次想要仔細分辨那些剪影究竟代表什麼的時候，思維又會變回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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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38>>>檢索核心：<color=#ff4e4eff>備用機體幻奏</color></size>
<size=38>>>詳細數據：<color=#ff4e4eff>no registration info</color></size>
<size=38>>>當前定位：<color=#ff4e4eff>221保育區倉庫</color></size>
<size=38>>>機體登入流程：<color=#ff4e4eff>待銷毀（180：03：31）</color></size>
<size=38>>>流程登入人：<color=#ff4e4eff>監察院-伊什梅爾</color></size>
……我想，我們應該抓到問題關鍵了。
——臨時通訊頻道搭建完畢，作戰任務以科學理事會派遣的形式已經生成，我會遠程協助你們調取221保育區的監控。
我會借用科學理事會的名義攔截停她的下地申請，防止伊什梅爾在你們之前趕到221保育區——我現在就出發過去找她。
這個名字……這個構造體，她究竟知道什麼？在這次堪稱離譜的「旅途」中，又承擔了什麼樣的作用？她又能否知道……
怎樣才能返回那段時間？
伊利斯的笑容依稀浮現在面前。
夏日的天總是黑得很慢，如果來不及在清晨見面，就請讓我們在入夜前相遇……
……要趕上，得盡快……
運輸機匆忙起飛，駛向遙遠但也並不遙遠的空中花園。
空中花園
監察院
伊什梅爾坐在桌前，手中懸浮著一朵精妙到幾乎無法分辨是由數據構成的鳶尾花。
這部分力量被分散到你這裡了啊……
幾乎連我都影響到……這可真是不得了。
鳶尾花緩慢旋轉著，光點逐漸消散，勾勒出「伊利斯」和人類指揮官對峙的情景。
布偶熊質疑她為什麼要銷毀幻奏機體的時候，伊什梅爾真的幾乎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直到觸摸到那件不屬於這裡的裝置。
那件由科學理事會命名為「白噪」的裝置。
被扭轉世界線塵封的記憶在意識海深處甦醒，伊什梅爾眯起眼眸，瞳孔泛出奇異色彩。
啊……是你。
監察院迎來罕見的訪客。
我知道是您……慈悲者大人，我能感覺到。
少女急切又哀傷地看著站在面前的粉髮女性。
這樣開門見山嗎……叫我伊什梅爾就好。
門扉輕輕合上，看不到的奇異力場扭曲空間，讓監控無法窺探到這裡的情景。
伊什梅爾……大人。
我……我請求您的幫助。
據我所知，你已經擁有了新的機體……叫做「希聲」是嗎？不錯的名字。
如果是想要重新變回構造體……抱歉，帕彌什已經侵入你的意識海，這是不可逆轉的過程，我也無能為力。
兩杯咖啡悄然出現在桌面，馥郁香氣彌散。
太好了，您還記得我……
她長舒一口氣，不安地落座在椅子上。
……？
伊什梅爾恰到好處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您對我的幫助我不會忘記，也並不是想來對您提出這樣的請求，我是想請您……
請您告訴我，如何才能阻止那名自稱依諾·盧婭的紅髮的入侵者。
您應該也聽到了吧……那個「聲音」。
伊什梅爾安靜地端起咖啡，朝裡面丟下四塊方糖，咖啡表面的平靜倏然打破，漾起一圈漣漪。
221保育區
一段時間之前
指揮……這邊！
尖銳槍聲撕裂靜謐森林，鳥雀四散而去，紅髮的追擊者被擊中了，但她似乎並不在意這樣的「輕傷」，拋棄被槍彈損傷的部分，她繼續追尋著兩人蹤跡。
怎麼會這樣……
隱匿在灌木叢中，謹慎地確認過防護服沒有問題，屏息和賽琳娜一同朝另外的方向移動。
就在幾天前，在自己隨同賽琳娜護送考古小隊下地的任務中，這名自稱依諾·盧婭的，似乎是構造體的女性從天而降，一言不發，就對著自己舉起武器。
在賽琳娜的協助下擊退這名「構造體」，但空中花園卻無法從任何渠道搜索到關於她的資訊。
空中花園高度重視這個事件，正在全力調查她的身份時，這名自稱依諾·盧婭的構造體卻再次意外出現在自己和賽琳娜面前。
她是怎麼「重生」的，又是怎麼躲過空中花園追查，直接追蹤到保育區的？
無暇再次思索，盧婭的腳步已然近在咫尺——
…………
面容冰冷的構造體舉起武器，正要落下時，賽琳娜早已從後方襲去——
一如往常，她似乎輕而易舉被擊潰，甲冑散作一地。
指揮……你還好嗎？
賽琳娜急切奔來，查看著人類指揮官身上的傷口。
可是流了很多血……
取出繃帶，迅速包紮，賽琳娜看著白色紗布洇出的血跡，眼底透著悲傷。
流了這樣多血，一定很痛……
取出繃帶，她輕輕吹著傷口，小心翼翼地上著藥。
嗯……和之前一樣，散落成碎片了。
她想要做什麼……
這幾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雖然自己也完全不清楚原因。
上報軍方之後，軍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關於這名構造體的任何資訊，但意外的是，她總能從追尋到在自己的位置。
更奇怪的是……
調查終端紀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被派遣到地面進行下地任務，任務需求是調查保育區附近出現的「疑似未知升格者」。
我也是……
她取出終端，上面寫著一模一樣的任務，「調查未知升格者」。
咖啡飄散出的淺淡霧氣在陽光中逐漸透明，灰塵像音符般在窗櫺的投影中起舞。
伊什梅爾凝視著面前的少女，她不安地講述著這段日子的經歷。
之後……同樣的事情似乎重複過很多次。
我聽到了時間混亂的聲音，盧婭好像……正在利用「過去」的時間在做著什麼。
「過去」的時間？
是的，那一天，指揮受傷，我將她引向另一個方向，想要引開盧婭的注意，意外之下……
我像從前閱讀紅潮那樣，利用帕彌什，捕捉到了過去的音符。
下一秒，她就出現在了「過去」的時間。
……這部分力量被分散到你這裡了啊……
難怪，連我看到你的時候都有些模糊，險些記不住你究竟是誰。
伊什梅爾啞然失笑，淺淺啜飲著杯中對她來說甜味恰好的咖啡。
由於干涉過這個世界的運轉，為了防止「祂們」注意到這裡，她也需要付出代價。
卻沒想到，這些「代價」中她主動分散出去的一部分力量，被由她重塑過核心的賽琳娜無意間吸收。
真是有趣的發展……
她滿足於看到高潮迭起的劇情延續。
之後呢？你看到了什麼？
我發現盧婭同樣出現在了「過去」的時間，她似乎在嘗試修改「過去」。
盧婭利用自己的身份，偽裝成「不明升格者」，襲擊保育區，她在無數次的作戰中，已經察覺到了空中花園的行動規律。
只要出現「不明升格者」，空中花園一定會調遣附近最近的指揮官和構造體一同前往，找准出現的位置，她就可以追逐到指揮……
賽琳娜無措地攥緊手指。
面對再困難的敵人，她都能夠堅信自己可以戰勝，但如果敵人無窮無盡，甚至能夠出現在無數時間中呢？
我來是想請求您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打敗盧婭？
她究竟是誰？
依諾·盧婭……
放下咖啡杯，伊什梅爾思索片刻。
聽說你喜歡花，那麼你了解大樹嗎？
大樹……
樹枝繁茂，樹冠龐大，倘若枝葉無法修剪，大雪積落，整棵樹都可能會傾然倒塌。
只有剪短冗餘的枝葉，留下主幹，樹木才能繼續向上生長。
被剪除的那些「枝葉」儘管注定會枯萎，但……
「枝葉」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對枝葉來說，它們才是自己的「主幹」。
剪除「枝葉」的……是指揮嗎？
前段時間，灰鴉小隊指揮官疑似患上「戰爭後遺症」的事情，並不是新聞。
伊什梅爾用微笑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能夠穩定意識海，找回記憶，也是因為指揮……
「潮水」中摻雜了太多聲音，自然無法尋找到正確的資訊。
你能這樣快恢復，確實得益於此。
不過……來自「未來」的殺手……
伊什梅爾並不奇怪那名紅髮構造體能擁有回溯的力量，但大約也僅限於此。
當枝葉傾塌，它們看不到注定枯萎的命運，只能嘗試「修正」對他們來說屬於「錯誤」的時間。
在灰鴉吸收異聚塔的資訊之前，塔內分支已經層層疊疊，危如累卵。其中孵育著無數由「分支」產生的「未來」。
儘管所有分支的終局盡數歸於湮滅，但其中能孵育出幾個科技水準超越現在的空中花園的「未來」也並不意外。
這就是你們在最終的世界需要面對的第一個難題嗎？
她輕聲自語。
依諾·盧婭，她的「本體」……很有可能隱藏在更久遠的「過去」。
只有「過去」，才能影響到「現在」，你們在這個時間戰勝她，幾乎算是沒有意義。
……不論如何，如果您有能夠對付她的辦法，請您告訴我。
我願意為這個答案付出我能付出的所有代價。
伊什梅爾微笑著給出了「答案」。
定位她出現的位置，回到她出現之前，阻止她想做的一切。
但這樣做會讓你脫離正常的時間線，需要付出的代價你也已經瞭然。
你會被所有人遺忘。
可一旦我回到過去，也會影響到「過去」吧？
影響到「過去」，「現在」就可能會被改變。蝴蝶的翅膀一旦舞動，就無法預測將會掀起怎樣的風暴。
她並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遺忘，但她在意……是否會影響到指揮所在的這個世界。
儘管聽起來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但……
指揮一定為此付出了無法形容的代價吧。
那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倘若你每次都能夠趕在她之前，阻止她的行動，讓一切消失在黑暗中……
「過去」自然不會影響到「現在」。
但是……我並不清楚失敗的結果。
……我明白了。
如果你確實得到的是那部分力量，或許還可以使用時間切片……
她沉吟片刻，輕輕搖頭。
那也並不是一個最好的結果，只有在找到盧婭本體的前提下，時間循環才能將她封鎖在其中。
但……如何找到她的本體，就成為了另一個問題。
……謝謝您，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賽琳娜站起身，深深對著伊什梅爾鞠躬。
所以，請您幫助我……掃清最後的「結尾」吧。
……你想怎麼做？
我會追逐依諾·盧婭，直到抓住她的本體。
當時，在製作希聲機體時，曾經留下了幻奏的備用機體。
少女抬起的面孔染著愴然和決絕。
如果他們將我忘記是必然的結局，請您幫助我，把「幻奏」機體徹底銷毀。
……如你所願。
賽琳娜似乎鬆了一口氣，匆匆再次致謝。
我必須感謝您的無私幫助，如果我還能回來……無論您需要什麼，我都會盡我所能幫助您。
時間不多，現在我必須先離開了。
按住門把手的手指停頓一下，少女有些留戀地向窗外投去不捨的目光。
片刻後，她決然打開門，迎著夕陽，離開了監察院。
祝你好運。
話語尾音牽絲成線，在陽光的陰影中拉扯成琴弦的形狀。
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嗎……
由數據構成的鳶尾花緩慢旋轉著，光點逐漸消散在空氣中。
用盧婭對世界造成的傷害作為定位，圈住盧婭本體所在的時間線，形成片段式的循環……
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
腳步聲倏然響起，沒過幾秒，門扉被急促叩響。
——請進。
站在門前的，赫然是剛剛在數據投影中出現過的，和「伊利斯」對峙的人類指揮官。
灰鴉……[player name]，我知道你會來。
坐在桌前的伊什梅爾露出奇異的微笑。
不知為何，這樣的微笑似乎總覺得有些熟悉，但就和那些怪異剪影一樣，只要細思，腦海中就會歸於一片空白。
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掃清疑慮，拿出布偶熊調出的「幻奏」機體銷毀紀錄，擺在伊什梅爾面前。
如果你來的更早一些，我也無法給出你這個答案。
剛好，我找回了一些有趣的記憶。
而且，你想問的，恐怕不只是這個問題吧。
聽罷，沉默了一瞬，拉開椅子坐下，與伊什梅爾對視。
有些秘密無法宣之於口，我只能告訴你簡單的背景。
銀白瞳孔閃爍出奇異的華彩，不知為什麼，看到她的表情，暈眩感越來越嚴重。
因為後續故事的主筆並不是我。
她的桌面上，一朵由數據構成的鳶尾花逐漸成型。
依諾·盧婭，你應該已經認識過她了。
對，也不對。她的目的的確是這個，但現在依諾盧婭的所有行動都在迂迴。
因為她真正的目標被保護了起來。
沒錯，其實你才是，依諾·盧婭的第一目標。
我們率先發現了依諾·盧婭的存在，為了阻止她歪曲歷史，已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鬥爭。
實不相瞞，如果進度更快一些，事情很可能直接就解決了，也不會把你捲進來。
當然，畢竟你順利回歸了現在，肯定更傾向信任伊利斯的發言。
她輕輕笑著，拈起那朵鳶尾花。
讓我猜猜，伊利斯是不是這樣告訴你的。
只要打倒依諾·盧婭……
……不必這麼緊張，這場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了。我正在執行最後一個……也是最關鍵的任務，護送目標前往指定地點。
不出意外的話，依諾·盧婭會在終點等我。只要擊敗她，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至於返回的事情……你也無需擔心……
伊利斯遲疑片刻，接著似是想通什麼一般迅速開口解釋。
等我完成最後的任務，摧毀她的本體，獲得新的裝置。
屆時就可以透過複製體穿行時間的方式把你送回來時的地方。
那麼，在這段與伊利斯並肩的旅途中，你見過……或者說記得依諾·盧婭的模樣嗎？
我是說，除了那種金屬巨構一樣的形象以外。
笑意微漾，指尖一錯，鳶尾花在伊什梅爾的手中碎裂飄散。
很好，我想你已經開始讀懂這個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