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外圍防線
翌日清晨
沿河向北12公里有一處廢棄城鎮,就是上週巡邏隊在例行報告裡列出的地點。
因為人手實在緊缺,汲水隊又要優先調用載具,所以暫時還沒有前去回收物資。
我記得,報告裡沒有提及異化紅潮的活動?
是的,是一處廢棄城鎮,根據初步探測,城中遺留著大量防護和淨化設備,以及武器彈藥。
大概是沒來得及撤離……
他聳了聳肩,沒再說話。
這片滿目瘡痍的荒原之上,太多遺跡訴說著太多雷同的悲劇。
要去碰碰運氣嗎?
藉著巡邏的機會,剛好有時間可以深入荒城,尋找洛莎提到過的,航天城沒有太多儲備的材料。
調用一台輕型偵查載具,在平坦遼闊的苔原上行進十餘公里甚至算得上輕鬆。
離開營地後約莫二十分鐘,一片建築群的輪廓就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運氣還不錯……這邊帕彌什病毒的濃度仍然不高,應該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載具的履帶碾過碎石和冰粒,一陣爆豆似的脆響伴著駕駛座下的振動聲一併傳入耳中。
視網膜的城鎮剪影被更為具體的細節所取代。
不對,那不是……建築。
蔓延在視線盡頭的建築群忽而化作海市蜃樓似的團狀淺灰,伴著波紋似的地平線動搖。
托起城鎮的地面向著重力的反方向捲起,像是被肆意玩弄的沙盤一般。
暗紅的浪潮自天頂洩下,將那團灰裹挾,然後一併加入了地平線違背常識的狂舞。
指揮官!
想要回答,但發聲的強烈渴望被溺死在了密不透風的喉腔深處。
就像在夢中一般,無法從嗓尖擠出半個音節。
口部大張,頰肌被突如其來的發力撕扯得生疼,卻於事無補。
平原上的褐與白已不見蹤影。無雲的天空之下,沒有什麼能抵擋赤色巨浪。
腳下卻是海岩礁石,造型怪異的藻類與珊瑚從那縫隙間不斷掙扎頂撞,然後抽芽、生長,像是在熱烈地迎接養料。
然後,纏上了自己的雙腿。
不……這種感覺……
脊骨竄起一陣寒意,刻印在意識中的恐懼攀爬而上。
自己在夢中……好像……
經歷過這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