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31 剪身成蝶 / Story
又過了三天，直到身體徹底痊癒。
才在馮·內古特的注視下，再一次踏入了赤紅的異聚塔。
獨身一人躲避著異聚塔內的異合生物和紅潮，在長途跋涉之後，終於回到了原點。
面前，仍是那個千瘡百孔的背影。
………
你回來了。
她被我修復了許多。
正如<color=#ff4e4eff>塔外</color>的馮·內古特所言，這裡的馮·內古特一定會去修復卡俄斯。
輕慢的腳步聲來到了身前，低下頭，是人偶平淡依舊的臉龐。
……
她輕輕點了點頭。
俯下身去與她對視，長久以來古井無波的目光終於在此刻染上了些許情緒。
為什麼回來了……
難道……還是要走這一步嗎……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卡俄斯的目光一點點下滑，最後回落到了自己身上。
我還可以堅持，你沒有必要現在就下決定，0號代行者還沒有回來。
新的計畫？
仍在阻擋尖刺的馮·內古特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低語。
你在計劃著什麼？
賭局……哈……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耐煩，沒有人能在漫長的酷刑中保持情緒穩定。
好，我跟你賭，異聚塔的核心留在霧域中確實是個隱患，無論賭局的結果如何，我都會從這個裂隙前離開。
但你輸了的話……
卡俄斯眼簾低垂，分不清是疲倦，還是不願再看。
卡俄斯抬起眼睛，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本就黯淡的瞳孔再度沉寂。
真的要這麼做嗎？
……不是……
……你贏了馮·內古特，我掌握了0號代行者的權柄，然後呢？
問題仍舊沒有得到解決，權柄捆綁的使命會反向汙染我，我會像柯蕾多爾那樣失去自我。
即使短期內可以壓制，但遲早有一天……
卡俄斯聽罷，正欲開口，近在咫尺的身側突兀響起了一聲淡漠的警告。
既然你已經做了這個決定，就應該適當增加一點緊迫感，0號代行者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使用「渡夢橋」不僅能讓我們尋找露西亞，也能讓柯蕾多爾定位到我們。
再拖下去，你們描繪的荒謬藍圖還沒得到驗證就要胎死腹中了。
那就開始吧。
他在這份急躁的催促中藏起了一份沒有說出口的秘密，而聽者完全沒有察覺。
面前的裂隙發出了輕微的震顫，無數模糊不清的低語如同噩夢中的呢喃，在此處迴盪開來——
灰濛的地界裡，蜂鳴聲微響，它是最後能夠證明露西亞依然活著的東西。
她無心細數自己究竟堅守了多少年與歲，軀體和意識早已在恆久的消磨中千瘡百孔。
奔跑失去了意義，無論前行多久，周圍的風景都毫無改變。
渺茫的希望遙不可及，或許它從一開始就是個虛假的誘餌。
徒勞的奔跑漸漸緩停，露西亞跌坐了下來。
……
那雙幾近融入霧域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手中湧動的方塊
錚————
她無聲握緊手指，按住承載核心的「鑰匙」。
蜂鳴戛然而止，至此，死寂中的最後一樣不諧也不復存在。
永恆之間，她終於接納那個早已遇見到的未來。
抱歉……
聲音消散在霧域中，只徒留嘴巴在一張一合。
是我隱瞞了太多事……無論是選擇還是使用「鑰匙」的代價……
她用無聲的話語對自己說。
至少……讓我完成最後的約定，再見你一次吧……
自語間，後頸的接口處被打開，裸露出與機體核心相連的線路。
……我好想見你，好想回到你和大家的身邊……
鑰匙再度發出唯一的蜂鳴，露西亞動作堅定地將其遞向接口。
……我無論如何都要按照約定，把核心還給你……
她低下頭，手掌撫住了胸口，指腹摩挲著灰鴉小隊的徽章，彷彿在向隊友們宣誓。
我保證，你們都會活下去。
叮——
輝光霎時漫過軀幹，鑰匙的力量一瞬貫穿了誓焰機體的每一個零件，而後，永寂的霧域不再緘默。
露西亞昂起頭顱，她握指成拳，用力抵在徽章之上，像是在和久未謀面的灰鴉小隊成員對拳。
而這份代價，就由我一人支付。
像是要回應她的決心，一道裂隙在沸騰的霧氣中悄然顯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