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31 剪身成蝶 / Story
反異聚塔核心層
馮·內古特正一言不發地看著從裂隙中逃回反異聚塔的人偶。
…………
他攤開手，一枚小巧的「果實」正在他的掌心中躍動。
該面對現實了。
…………
這就是最後一枚「果實」了，製作它本就會傷害到你的意識，你已經見過沒有「鑰匙」會帶來什麼後果了。
你料到了這次也會失敗嗎？
沒錯，但只要還有其他沒試過的可能，你都不會同意讓那位指揮官成為誘餌，不是嗎？
…………
它會傷害到你的意識，這本就是最後的手段，外面的紅潮還在繼續上漲，只有種下連結你才能壓制柯蕾多爾。
如果0號代行者能被你干擾，「柯蕾多爾」原本的意志也會占據主導位置，你和她接觸過，應該知道屬於柯蕾多爾的意識還留有交談的餘地。
這件事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讓露西亞再消耗一次她的「鑰匙」，回到剛剛進入康斯塔雷耶的時候。
她的「鑰匙」已經沒有可以消耗的餘地了。
你也一樣。
我無法承受她的權限，只會讓0號代行者更加失控，那兩人一旦看到這樣的後果，只會不計代價按照被你規劃好的路徑行動，把自己的命也放在棋盤上。
那麼，還有別的方案嗎？
…………
卡俄斯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她走到馮·內古特面前，接過了那隻黏糊糊的「果實」。
它承載著卡俄斯的一部分意識，像一顆溫熱的心臟，在她的手心中鼓動。
為什麼……還是變成這樣了。
D7雙子觀景樓3層
一邊聽著終端中傳來的交戰聲，一邊和戴西還有小玫來到了3樓。
剛剛到達，就有一位女性顫抖地舉著槍跳了出來。
——別動！
放開小玫，你們已經下作到連小女孩都要做人質了嗎？
狡辯的話我已經聽夠了！
來不及說些安撫的話，火光就從她的槍口迸發。
迅速衝到她身邊，擊中了對方持槍的手，槍落地的聲音和展館深處子彈擊中展品的破碎聲同時響起。
你們——
呃！
等等！這傢伙就是霧島夕子。
戴西！！你該不會為了點餅乾就把這些人引過來了吧，就算你——
……你先鬆開我。
在雙子觀景樓的搖晃中，戴西向霧島夕子和她身後的青年講完了之前發生的事。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
還有，霧島夕子後面站著的這個傢伙，就叫他大麥吧。
這傢伙是最倒楣的，他家境很好，過來工作只是想體驗生活的，跟著我們抗議也是圖個新鮮……結果……
…………
這位青年欲言又止，看起來很想反駁卻已經沒什麼說話的力氣了。
……你好。
地下停車場……那下面確實有很多層，最深是到12層吧，但大多都在修建，還沒搞完。
她揉著剛被擊中的手腕，那裡已經腫起了一個包。
你說完全被淹了，想必那裡也去不了了，還有別的辦法嗎？
目光無意中移到了霧島夕子的胸口，那裡掛著一隻小巧的阿呆蛙。
……你在看什麼？
還有幾個員工躲在別的地方，剩下的就是那些傭兵了吧。
紅潮是什麼？
聽起來像是巨人富含病菌的鼻涕。
……你能說得不那麼噁心嗎？
就因為訓練室？嗯……可也多虧了這些事，西蒙指揮官才幫我申請到了圖書館管理員的資格。
這地方本身就夠異常了，除了封鎖牆，有的地方還有一層看不見的阻力，像是有一塊太過透明又太過堅硬的玻璃豎在那裡一樣。
封鎖牆上也有這種東西吧。
你說什麼？
…………
難不成你們其實是保O傘公司的調查人員？
可是你隨口推測就像是很了解內情的樣子。
她彎下腰撿起了剛剛被打掉的槍，把食指伸進扳機毫不在意地轉了起來。
好。
霧島沒有絲毫猶豫地丟了過來。
剛剛那是最後一發子彈，我撿到這把槍的時候，它就只剩一顆子彈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只是激動了一下，不小心按到了。
好了，那就走吧，趁我們還有力氣爬這個該死的樓梯……也不知道我姐她能不能……
住口，我真的不想再聽你多說一句了。
戴西姐姐，擔心家人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不是那樣……
唉唉，我說你們……
四人爭論的聲音混做一團，在他們停下之前，慢慢走到3層走廊的落地窗處，看向街道下方。
昏暗的月光在紅潮上折射出絢爛的波光，如同死者的眼睛。
比起剛來D7雙子觀景樓的時候，它的水深增加了0.5公尺左右，已經淹沒了台階。
紅潮被防災隔離牆攔在了街道的盡頭，絲毫沒有向外滲出的跡象。
這也意味著，再過不久它就會淹沒一樓，逐漸吞沒整個城區，導致無人生還。
即便是黃金時代，在一座為藝術而生的城區裡建造能阻隔紅潮的隔離牆也太過超前了。
如果推測沒有錯，這應該是馮·內古特用力場屏障給隔離牆多加了一層保障。
那個混帳代行者也會擔心紅潮溢出嗎？還是說，他有另外的計畫？
這些力場屏障又能維持多久？它會延伸到地下，連崩塌後從裂縫中流出的紅潮都能阻隔嗎？
紅潮，黃金時代，康斯塔雷耶，一切不祥的預感都化為了現實。
根據地上這些裂痕的走向，它確實能把紅潮引向過去或未來，你也在……
她垂下眼，安靜了數秒才繼續說了下去。
……也在重傷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看到了那樣的景象？
確實，那時的紅潮突然爆發，而我們毫無察覺，就像是忽略了什麼沒有發現一樣。
再這樣下去……情況還會變得更加嚴重嗎？
已經世界末日了，你還在要求我控制情緒是不是有點過分。
本想回過頭去叫那三人盡快向高處撤退，但他們還在激烈爭辯，完全沒空顧及別人。
不，我只是……好奇你哪來那麼多力氣說話，該不會背著我們從哪找了吃的吧。
……哈哈，你這種富家少爺也能淪落到和我們一樣擔心沒吃沒喝的地步，我突然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錯了。
我們都要死了，你還有心思想這個，不如想想怎麼<color=#ff4e4eff>解決這些爛事</color>！
▅▂▄▁▃▆▃解決不了▂▄▁▅▇▁
思緒突然飄回了反異聚塔，那時，露西亞藉著誓焰機體的能力，在紅潮匯集的地方找到了馮·內古特尚未消除的紀錄。
這座反異聚塔原本▁▇▅▂▄她的「作品」，我▁▃▆▃▆▁核心也只不過▁▇▅▂▄▁▃▆▃▆▁
這位代行者的身影在那些紀錄的碎片中忽隱忽現，他究竟在對誰說這些話，並沒有被記錄下來。
反異聚塔的核心被灰鴉小隊的里修改過，她很難靠近。
但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奪回原本就屬於她的▁▃▆▃▆▁，就算我們能借紅潮來滲透▁▂▄▁▃▃▆▁也趕不上她反攻的速度。
一旦有所疏忽，被她▁▂▄▁▁，她就會帶來那個時代▁▇▅▂▃▆▁。
紀錄中的馮·內古特低下頭，說出了一句格外清晰的話。
因為她就是降臨在我們那個時代，被多米尼克命名的第一個0號代行者。
柯蕾多爾，0號代行者，被多米尼克命名，另外一個時代……許多謎團仍然不知道答案。
但在見過柯蕾多爾的能力之後，「柯蕾多爾就是0號代行者」這個推測，也變得更加可信了起來。
倘若果真如此，按照那些殘缺紀錄留下的線索，她帶來的災害或許要比紅潮還要危險。
危險到連那個該死的，看起來總是勝券在握的代行者都覺得「解決不了」。
……到底會是什麼？以空中花園現在的實力和準備，能應對馮·內古特都解決不了的災難嗎？
……來不及了。
那些錯亂的噩夢中，似乎聽到過這個問題的回答。
夢裡，人偶一般大小的異合生物跪在反異聚塔的地板上，用她顫抖的手不斷撫摸著地面的裂痕。
原來我什麼都做不到……
她的聲音像是許多人異口同聲發出的嘆息。
我到底……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走到這一步的……
鮮紅的淚水順著人偶的臉頰留下，落進了裂縫，她仍然在慌亂中撫摸著那些裂痕，像是要縫好反異聚塔的傷口，止住那些外溢的「鮮血」。
來不及了……
……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
正如柯蕾多爾所說，只要在反異聚塔的影響範圍內，她就無法被真正殺死。
縱然那枚「果實」還沒有被完全清除，露西亞還能在戰鬥中占據上風，卻也奈何不了一個會在紅潮中不斷重生的生物。
兩方纏鬥了數個小時，直至夜色漸濃，眾人在逐漸衰弱的悲鳴聲中迎來了新年。
別這麼急躁，地下的紅潮還差一點才能準備好，你現在還不能下去。
就算你要走，我也會攔住你，那個指揮官也會被一群無用的「朽木」困住。
你只能走我編排好的路，除非你願意做出選擇，露西亞……選擇來協助我，殺掉卡俄斯吧。
我說了，無論是你還是馮·內古特那一邊，我都不會放過。
眼見露西亞握緊手中的光紋太刀再次衝來，柯蕾多爾急退數步，指尖撥動琴弦，弦音如寒月訴泣，呼喚著紅潮中的亡者。
這種意識汙染，我在反異聚塔裡已經見慣了！
她揮刀斬破眼前瀰漫的幻象，直逼柯蕾多爾。
那些不斷循環的幻境也是你的把戲吧！
沒錯，畢竟你看到那位指揮官死時的表情……
就已經暴露了你最大的弱點，不是嗎？
柯蕾多爾俯身躲過一刀，把路燈當做踏板，輕盈地繞至露西亞背後，嬉笑著對她低語。
可是，想要真正殺死那個人就得先過你這一關，意識海干擾很容易就能做到相同的效果，如果沒有思維連結——
露西亞的刀刃旋即貫穿了那顆正在笑語的頭顱，刀光追著那副墜落的軀體，直到她如紅潮般粉碎。
就在這一剎那，街道劇烈震顫，裂痕迅速從地下停車場的塌陷處奔騰至露西亞身下。
她剛要起身躲避崩塌，就看到了裂開的地面下，那些地下建築均已淹沒在紅潮之中。
——危險的捷徑就在眼前，柯蕾多爾尚未復甦，現在躍入這片紅潮構成的深淵，她就有可能返回反異聚塔。
指揮官！
她用急促的聲音告知著接下來的失聯。
柯蕾多爾暫時被我解決掉了，返回反異聚塔的入口很有可能在地下，我必須趁她還沒重生下去一趟。
深入紅潮會讓終端損壞，但我很快就會回來。
我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