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接近最頂層時,「門扉」已經被塞勒涅和0號代行者的權能啟用,完整的隧道在深處隱約可見。
只需再多一步,就能躍至另一個時間……
然而,墜入其中的軀體仍在爭奪著主導權。
…………
少女半伏在虛無中,五官扭曲,喘息粗重。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動作微微抽搐,彷彿意識與身體各為其主,目的衝突。
掙扎的少女伸出了右手,吃力地朝前探去,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一般,卻在下一秒被左手持刃扎了個對穿。
唔——!
嘖——!!
兩個截然不同的悲鳴同時響起,恍惚間,少女的身體模糊了起來,彷彿錯位的影像交疊抖動。
該死的,你算計我!
在異聚塔中結合是你自己的提議。
這裡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異聚塔!肯定有哪裡出問題了,你沒感受到嗎?我們的力量在流逝。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為了更好地與升格網路結合,也為了在還來得及的時候毀滅地球文明,所以選擇了這種地方。
話音剛落,少女持著利刃的左手用力一扭,疼痛瞬間貫穿了軀殼中的兩個意識。
啊啊啊——!
但你的表現卻不是這樣,三番兩次抗拒權柄的交接,甚至不惜通過互相傷害的形式脫離結合……
你在拒絕履行自己的義務。
塞勒涅淡漠如水的意識下藏著更加洶湧的情緒,疼痛不過微風在水面泛起的點點漣漪,她恍若未覺。
正當塞勒涅想要進一步做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身影相仿的少女出現了在二人的感知邊緣——露娜正在靠近塔頂。
塞勒涅見狀,態度更加凌厲。
最後通牒,交出特性,意識回歸升格網路。
你……休……想……
0號代行者仍不妥協,可它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很快,聲音消失了,塞勒涅又一次壓制住了0號代行者,漸漸地,重新取回身體掌控權的塞勒涅停止了抽搐。
0號代行者……露娜……
塞勒涅古井無波的面容上多了一抹怪誕的意味,她低吟著兩人的名字緩緩站起,如同在咀嚼什麼一般。
無意義的想法太繁複冗餘了,升格網路不需要這樣的意識,它們只會成為累贅。
重來一次吧,露娜,成為「鑰匙」,開啟通向過往的門扉,讓我回到你登入升格網路的起點。
我會匡正你的認知,明確你的理念。只有純粹的情緒才能抵達篩選的終點,而仇恨,就是最有價值的情緒。
塞勒涅抬起頭,看向費勁千辛萬苦抵達此處的少女,冷漠地給出了自己的「善意」。
升格網路,本就應該為仇恨與復仇所服務,你該明白所有活著的人類都是背叛與卑劣的生物。
來吧,露娜。你醒來那天,整個世界都會聽見你憎惡的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