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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2 第聶伯河上的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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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那個叫塞萬提斯的機械體不僅去過九龍城,還見到了真正的曲。

從九龍的展區被為兩個部分來看,他應該也登上過帕彌什爆發後離開九龍的夜航船。

再加上之前的極地和之後還沒探索到的展館,他把全世界都繞了一遍也說不定。

他似乎對某樣事物很執著。

嗯,回到康斯塔雷耶,建造這些藝術館,以及迄今為止對我們採取的行動,大概都是為了一個目的。

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指明……但我想,那應該和他服侍的那位主人,康斯塔雷耶的設計者——米凱萊·瓦薩里有關。

米凱萊……他也來自藝術協會不是嗎?你們不是最了解他的事跡了?

呃……是這樣說沒錯,但據說米凱萊和藝術協會的上一任會長互相看不對眼,雖然沒有退出協會,協會絕大部分的事務他都不去參加,也沒有留下多少可以參考的紀錄。

再加上康斯塔雷耶的建設是保密工作,直到他去世為止,米凱萊晚年的行蹤對協會的大部分成員而言也是個謎。

帕彌什爆發後,藝術協會遺失了很多黃金時代的資料,許多成員最終也沒能來到空中花園,就更無從查起了。

艾倫會長也許知道一些內幕,可現在也無法和他們取得聯繫。

本來是要留意一下這方面的線索,但那時候我的注意力放在了別的事上……

當時能取得的情報有限,有所忽略也算正常。

至少三天前的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現在會在一座藝術館裡執行任務。

也是,我還以為會遇到一群占領城市的邪惡機器人,他們駕駛著比自己更大的巨型機械,每天為了爭搶地盤互相開戰……

又或者這座城市是一座巨大的機械要塞,地底下隱藏著零點能反重力引擎,只要將其啟動就能變成一座全副武裝的空中堡壘……

……你是打算把世界觀也一起換掉?

這個世界連那麼反常識的異聚塔都冒出來了,為什麼不允許有巨型機器人和浮游城出現嘛。

……就算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你覺得憑我們處理得了嗎?

沒關係,我們可以為挺身而出的英雄們加油打氣呀?到時候我就可以創作一幅巨大的組合畫,就叫《灰鴉小隊大戰空中幻想要塞》,又或者《新突擊鷹戰紀:流星作戰》之類的。

……感情你沒想要自己解決?

我是一個畫家,畫家的本職工作當然是畫畫啦。

到底從哪裡開始吐槽比較好……

穿過被攻略完畢的九龍城展館,艾拉與特洛伊來到銜接展館的走廊上。

剛進入走廊,她們便看到兩個憔悴的人影並排跌靠在走廊牆壁上,像耗盡乾電池的玩偶一動不動。

原來你們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辛苦啦,兩位。

……

……

希卡與萊娜沒有理會特洛伊與艾拉的招呼,準確來說,她們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了。

萊娜……艾拉小姐她們出來了,該出發了……

……閉嘴,讓我再躺會兒……

坐在地上的兩人連互相拌嘴的氣勢都弱了很多,過了大約一刻鐘,萊娜和希卡才堪堪站起。

看起來也沒受什麼傷,怎麼會消耗那麼多體力?

不,累得要死只有她,我算是……神經衰弱吧。

萊娜捂著額頭,似乎不太願意回想與希卡同行的經歷。

每次遇到戰鬥都跑到我指定的安全範圍之外,有幾次衝得甚至比我還前面,還淨是想一些需要以身犯險的戰術……

我們本來就分散了戰力,如果這時候不採用更大膽的方法,畏手畏腳的會拉長作戰時間,還會影響到艾拉小姐那邊。

為什麼不多給我一點信任,我再怎麼說也是法奧斯的畢業生,也有實際參加作戰的經歷!

信任……?你指望一個剛認識沒兩天的人給予你無條件的信任?你天真到想把性命託付給一個只知道名字的構造體?法奧斯是怎麼描述構造體和指揮官之間的關係的?相親相愛一家人?

指揮官是給構造體下命令的,不是什麼親密無間的戰友,把戰術建立在無條件信賴的基礎上本就是一種錯誤。

過分的信任在戰場決策上有過多少次無可挽回的先例,難道你不知道嗎?只因為得到了一兩次好結果就無視這背後的風險,對執行任務而言只有壞處。

萊娜連續的詰問使得希卡有些發懵,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氣勢卻比剛開始弱了很多。

但是,明明不是這樣——

明明還有像灰鴉小隊這樣的……[player name]前輩帶領的小隊……

九龍城、普利亞森林公園、異聚塔作戰……明明有那麼多的實例——

……

你的父親是空中花園的「英雄」,他是免疫時代後第一批接受構造體改造的軍人,沒想到他的女兒會想走向和他一樣的道路。

但很遺憾,你的鉭-193共聚物相性沒達到標準,我們無法給你準備構造體改造手術。

或許你可以成為指揮官?這同樣能成為人類很大的助力。

「第74號城市的攻堅作戰取得巨大成功,灰鴉小隊再次發揮關鍵作用……」

灰鴉小隊……?

如何取得構造體的信任?為什麼要去做這種事?

構造體是物品、是道具,是為了取得勝利而採取的手段,不是用來跟你玩友情遊戲的。

你會對用壞的道具感到心疼嗎?同理心泛濫可當不好指揮官——上一個這麼做的是朱雀小隊,你看他和他的隊員最後變成了什麼樣子?

對了,別在我面前提灰鴉小隊,我的這道傷就是拜他們所賜。

你要是敢說自己想成為那樣的指揮官,那就立刻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信任你?我沒工夫和跟落地都沒站穩的丫頭片子培養什麼感情。

本以為說給配了一個法奧斯的首席是怎麼回事……哼,不就是想讓我們來當保姆嗎?

唉……以後的作戰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後方,對我們來說省事,你也能「增長閱歷」,至少在檔案上會顯得好看點吧?

我就直說了,你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庫洛姆,也不可能成為第二個[player name]。

不論是資質、潛力還是實績,都不可能。

我只是想像他們……像那個我憧憬的人一樣。

我只是覺得他們的做法才是正確的——

……

萊娜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剛認識彼此沒幾天,我以前的教育也告訴我,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別人。

更何況是肉身凡胎的人類……在地面上更要注意這些。

……艾拉小姐,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嗯……萊娜的傲嬌屬性我也隱隱約約有察覺到,就像習慣了單獨生活的野貓,不會因為餵了幾片魚乾就向你投懷送抱的。

……別拿這種奇怪的比喻來形容我!我只是在教她執行部隊的基本常識。

你是隊長,也下過那麼多次地面,應該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

我不覺得希卡的想法一定是錯的哦,我也一直很關注灰鴉小隊的指揮官。

不過,我們並不是「灰鴉小隊」不是嗎?

……

我們和其他的小隊不一樣,該說是人員編成和前景都比較複雜嗎……

這支小隊今後會變成怎樣還是個未知數,可不論怎樣,你要想清楚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虹鶯成為它該成為的樣子。

畢竟你是「虹鶯小隊」的指揮官嘛。

……

特洛伊依靠在街道的一根路燈下,沉默地調整著手臂上的個人終端。

清冷的燈光打在她青藍色的頭髮上,她垂下眼眸,盯著終端上顯示的頁面,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因為希卡在接連的遭遇戰上消耗了過多體力,加上特洛伊與艾拉的武器在對抗「曲」時也出現了一定損傷,需要維修護理,小隊便暫停了探索,退回藝術館外圍的街道上,準備在此停駐修整一晚——這是來自萊娜的提議。

雖然她們之前就確認過街道的情況,但出於謹慎考慮,小隊決定輪流守夜,由特洛伊擔任第一棒。

夜晚的城市並非她們想像得死寂,高樓的燈光無規律地熄滅點亮,像是一座立體的密碼矩陣,機械體們在用這些色光的排列組合傳達訊息,抑或探索他們所追求的「藝術」。

矗立在中央的巨大風車也散發著通透的藍色幽芒,特洛伊不禁想像如果從那裡俯瞰這座城市,會映出怎樣一副夜景。

也許那名叫塞萬提斯的機械體正站在風車的最頂端,注視著同樣對他所在之處投以視線的特洛伊。

塞萬提斯……

投向遠處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警戒似的收回,她消去終端上的虛擬螢幕,轉過身去。

怎麼,離換班還有一會,睡不著覺嗎?

有點吧,在想這座城市的機械體,塞萬提斯和米凱萊先生的關係也相當值得琢磨。

還有……

還有?

沒什麼,是和任務無關的事,現在也沒什麼提起的必要。

你不是和希卡一樣秉持同伴之間一切坦白的人嗎,居然還會瞞事情?

哼哼,和你們差不多,我也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呀,想要知道的話就拚命提升跟我的好感度吧。

而且,這次任務的情況似乎有點複雜,現在還是專注在探索藝術館比較好。

塞萬提斯的記憶數據讓我有些在意,再加上巴齊耶所說的那些「來自空中花園的人」……

你一直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會煩惱這些。

你呢?一直愁眉苦臉遙望遠方的,難道腦袋要被糟心事壓扁了嗎?

我也不是沒有煩惱,只是我覺得懷著積極的心情去行動會比較舒坦。

你也是這麼看待我們這支小隊的?

當然,這是我第一次加入執行部隊出地面任務,新鮮感還沒過去呢。

而且,大家不都很有潛力嗎?之前的戰鬥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好歹都熬過來了。

特洛伊也一樣。對了,還沒慶祝我們在九龍展館合作無間,現在擊個掌慶祝如何?

艾拉說完便微笑著伸出手,懸在半空中等待特洛伊回應。

……服了你了。

特洛伊嘆了口氣,還是舉起手,同艾拉的手掌擦出輕輕的響聲。

事先說明,我和萊娜是差不多的想法,「同伴」這個詞,我上次聽到還是十幾歲的時候,在黃金時代的繪本裡。

嗯……我們可能確實成為不了同伴,不如說,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之間都不可能成為同伴吧。

能遇到值得託付性命的摯友更是奇蹟中的奇蹟,即使真的遇到了,也不可能保證她會一直留在你的身旁。

但是,即使成為不了「同伴」,我們還是「隊友」不是嗎?

也許動機和出發點完全不同,我們至少在朝著一個目標努力著,這樣就夠了。

該說你是灑脫還是執著……

當然是執著了!我到現在還超在意你和萊娜各自的過去呢!

雖然只是一種直覺,但我覺得會是非常棒的故事素材!

一般來說,你不是要在聽完後用自己的一些肉麻台詞為我解開心結,幫我走出往日的陰影才對嗎?

特洛伊要是想的話,我可以試試哦?不過我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

那名灰鴉的指揮官也許很擅長這個,你有時間可以找找那個人。

灰鴉的指揮官……在執行部隊裡也算是相當特立獨行的存在。

不知道阻止了多少次帕彌什的入侵,挫敗了多少次升格者的計劃……

帶回了得以研發Ω武器的資料,在對月面基地的處置上也發揮了關鍵作用。

還拚死救下了自己的隊員——本奔著報廢而去的「極晝」……說是空中花園的救星也不為過。

要阻止人去仰慕這樣的對象反而有些不現實不是嗎?

特洛伊露出淡淡的微笑,但她卻並不是在對艾拉說這句話。

在小隊選擇駐紮的建築二樓,纖細的身影打開窗戶,輕輕一躍落到地上,她步伐安靜地像隻貓,沒發出半點聲響。

……

灰鴉小隊帶給了人們希望不假,但那份希望是無法複製的。

沒辦法復現的希望會成為毒藥,最終會讓人認不清現實。

就在那名指揮官降臨在極晝身邊的同時,駐守在地面的構造體也發生了大規模叛逃。

你們知道那次叛逃裡有多少指揮官被小隊的構造體背叛,又有多少構造體藉機被自己的指揮官用各種莫須有的罪名處理掉嗎?

高層選擇把這件事壓下去,全力宣揚名為「極晝」的奇蹟,但親眼目睹了那次叛逃的人又怎麼會相信這種鬼話?

所以你才會對希卡說那些?

趁現在糾正她那蠢到家的錯誤認識,對她的指揮官生涯才更有好處。

與其讓她親身經歷後才感到後悔……不,如果真的發生了,她或許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總感覺你意有所指啊……剛才也是,從入夜之後你一直在監視我吧。

準確來說,是「一開始」。

明明是藝術協會發起建立的小隊,成員名單上卻留下了有黑野背景的構造體,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哎呀……怎麼能揪著別人的出身不放呢,我待在黑野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執行部隊服役,加入這裡也是得到了維爾斯參謀長的批准的。

灰鴉小隊的里,三頭犬小隊的薇拉,甚至尼科拉司令本人都帶點黑野的成分,難道你也要一一去質疑他們的立場嗎?

那為什麼你的服役資料是一片空白?你過去的小隊發生了什麼需要把一切資料都抹掉?

無可奉告,不如你先把自己怎麼退出翼角鹿小隊的經過講講先?

……

兩人就這麼冷著眼相覷,特洛伊微微伸向自己卸在一旁的旋棍,而萊娜也握緊了手中的弓。

嗯……

而夾在二人中間的艾拉卻不知何時掏出了筆記本和鉛筆,盯著萊娜和特洛伊,好像隨時準備記下些什麼。

你在幹什麼?

不不不,不用管我,你們繼續——我只是做個筆記,防止聽漏了什麼勁爆的消息。

你們接下來是要繼續互相揭對面的黑歷史,或者直接抄傢伙打一架?需要我退後一點避免影響雙方發揮嗎?還是說讓我當裁判?我都可以的!

艾拉就像一個即將抓拍到精彩鏡頭的前線記者,不僅沒有上前勸阻的意思,似乎反而希望場面越鬧越大。

……身為隊長,不應該站出來阻止一觸即發的隊員們,說一番感人肺腑的勸架宣言,然後息事寧人,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嗎?

確實,但是為了讓事情往更有趣的方向發展,我會盡力忍住這份衝動的!

特洛伊

……

你應該不會真的追究下去吧?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不是嗎?

見到艾拉沒有給她兩個台階下的意思,特洛伊只好無奈地笑笑,朝萊娜提出暫時和解的意願。

……也好,這算是個提醒。

總之先等到任務結束——

萊娜不再看特洛伊,轉頭望向那座風車。

……

……

嘖……我回去看看指揮官的情況,等換班了叫我。

萊娜朝艾拉擺了擺手,回到了建築裡。

哈……緊張得我汗都要流出來了。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成員之間的關係比你想像得還要糟心?不過看你的反應,好像早就有這方面的預料。

其實在小隊建立之前,艾倫會長就跟我提到過,到時候情況可能會變得有些複雜。

但就跟我剛才說的一樣,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們成了隊友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

特洛伊,你是要依靠「虹鶯」達成什麼才會來到這裡的吧。

理想和信念不會單獨化為實體,需要憑藉行動才能在現實中留下痕跡。

不管以怎樣的形式,我希望「虹鶯」能成為一個能承載意義和價值的地方。

哪怕它最後不會倒向所有人都期望的結局,哪怕它被後來者打上失敗作的標籤。

我也不會因為此努力過而後悔。

朦朧的月光自窗戶灑進昏暗的屋內,照亮了那枚小小的徽章。

……

希卡倚坐在建築內的一處角落,低著頭,看著躺在手心裡那堅硬而冰冷的「證明。

印著鍍銀的法奧斯標誌,底端刻著S·L——那是她名字的縮寫。

她依稀記得自己在畢業典禮上接過這枚代表著「首席」的徽章時,台下的人向她投來的目光。

羨慕、嫉妒、鄙夷、不解……嘲弄與輕蔑。

她比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名不副實。

可即便如此,她也想……

你們申請調離這支小隊?

沒錯,我們三人一致認為,即使繼續待在「雨燕」,這支小隊將來也不會有什麼建樹。

有其他需要補充隊員的小隊指揮官已經提交了申請,我想參謀部應該沒理由不同意這次編制調動。

我們的指揮官和我們磨合得不是很順利,她不能適應我們的作戰風格。

……

異聚塔作戰時,我記得她派遣你們護送工程部隊前往27號保育區,但在任務完成後,你們卻沒有第一時間和指揮官取得聯繫,反而擅自開始組織行動。

能給我解釋一下原因嗎?

當時的地面通訊都斷了,不只是我們,有很多小隊彼此之間都斷連了。

構造體在與指揮官失聯的情況下可以自主制定一定範圍的決策,這是符合軍規的。

可根據通訊中心的調查,你們的應答器在那時並沒有損壞,指揮官也一直在嘗試獲取你們坐標位置。

呵……當時的電磁干擾有多嚴重,想必參謀部也是清楚的,難不成參謀長懷疑我們是故意不回應指揮官的指示?

……我並沒有這麼說。

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的指揮官直到最後一刻也在關心你們的安危,僅此而已。

你們的申請我批准了,本來……參謀部就有這個考量。

……

……

一直以來,我……

現在的我該做的、應該成為的……

她攥緊那枚徽章,像是要塵封什麼一樣,將它塞回隨身攜帶的挎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