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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籠中遊戲
>越過無數艱難險阻，目睹了萬千生死與離別，英雄依然在最崎嶇的路上尋覓希望。
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那絕不是值得歡慶的旅途，他們從起點出發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與陰影糾纏，至死方休。
翻開佈滿謊言的檔案，英雄的名字依然無人知曉。
或許，正因為我們一無所知，才能得以倖存。
…………
露西亞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撫摸過螢幕，其中的戰鬥記錄被她暫停在地球上隨處可見的廢墟中。
在那片殘壁之間，不知是誰曾在此貼下了一張合成紙，上面印刷著不知名小說中的一段話。
最崎嶇的路……
完成075號地下城市與安插位域節點的任務後，灰鴉小隊返回空中花園已有數天。
她之所以還留在準備室中回顧教學用的戰鬥記錄庫，是因為大家得到的新任務只有留在作戰準備室待命這一條。
雖說休息時間很難得，但在人人都忙到焦頭爛額的時間中，唯獨灰鴉小隊被留在準備室，這意味著什麼，或許已不用再說明。
原本商定暫且不追究指揮官違抗軍令的事，也是因為現在還有更優先要處理的軍情才對……
指揮官曾嘗試申請過其他任務，也去詢問了往日那些熟悉的面孔，但無論怎麼做，都只得到了和「暫且休息幾天」差不多的答覆。
原本打算就這樣暫且休息，但四人一起外出時，周圍卻總是充滿了不自然的感覺。
無論是廣場上動作有些刻意的人，還是「恰巧」在他們路過時拉近鏡頭的機器，都在無聲陳述著一個事實。
——他們如今正被視線囚困於籠中。
確認了這一點後，指揮官便讓大家返回準備室。
原本計畫在熟悉的地方談論一下目前的情況，卻發現屋內儲備武裝在眾人外出時不翼而飛了大半，只留下了少量常用裝備和一些生活用品。
剛想要向相關工作人員詢問準備室內的情況，指揮官就被人帶走了，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就快要整整兩天了……
露西亞看著終端螢幕下方的時間，輕輕皺了皺眉。
……「要監護思維信標污染所導致的記憶重播狀況。」
在指揮官被帶走時，陌生的工作人員對她這麼說。
本想跟過去留在指揮官身邊，或者能遠遠看著也好。但她剛一開口，對方就像早有準備似的，將一大堆檢查報告，工作證明，連帶著冰冷的條款與警告傾倒在面前。
在那些陌生的工作人員離開後，里一臉凝重地握緊了拳頭。
你看到他們剛才展示的那份檢查報告了嗎？
嗯……
我無法否定上面的內容，他們確實沒有造假。
只是額外強調了一些……可能會出現的危險症狀。
雖然不需要為尚未出現的症狀治療，但作為監護的理由卻已經很充分了。
我要說的不是上面的內容，而是那份檢查報告下的醫生簽名——苦川。
雖然只是一個省略了姓氏的簽名，但我在資料上見過他的筆跡。
大撤退時期，苦川就已經是黑野集團的醫生了。
就算現在黑野已經融入了空中花園，不再特地強調這個名字。
但他們的關係網依然牢不可破，並在暗中持續行動。
會不會只是在分配診察醫生時的巧合？
如果是這樣，帶走指揮官的工作人員中至少會有一兩個眼熟的人。
並且……就算發生了這種事，無論是議長還是賽利卡，都沒有任何表示。
這意味著他們也因為某些制約暫時不便行動。
事情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了。
露西亞環視著變得有些空蕩的房間，壓制住內心的疑慮，再次將目光放回影像中那頁泛黃的合成紙上。
「……正因為我們一無所知，才能得以倖存。」
她默念著這段文字，想起之前在意識海中和阿爾法發生戰鬥時的景象。
那時，指揮官選擇了信任……
因此，她在意識海融合中見到了阿爾法的零碎回憶。
見到了過去那段被隱藏的回憶和真相。
……真相？
即使打開回憶最底層的盒子，也不代表那就是事情的全貌。
沒錯，無論是誰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即使能清晰地回想起和對方交談的話語，卻無法窺視到那個人內心的想法和語言背後的真相。
就算撿起了所有回憶，有些未知的事卻依然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關於真相的全貌，她還無從得知，但阿爾法的話……
無論是我還是露娜，被升格網路選中時發生的事，都只不過是一個起點。
起點……
露西亞默念著這個詞，仔細回想著阿爾法在意識海中落下的記憶碎片，試圖將這些資訊和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整理在一起。
……在成為構造體時，我一直以為露娜已經死了。
她打開螢幕上的筆記頁面，一邊在腦內整理，一邊在上面記了幾個關鍵字。
我是在不久前才知道露娜還活著，既然阿爾法能成為她身邊的升格者……
露西亞在頁面上寫下「阿爾法很可能是在重度感染時被露娜找到，然後成為了升格者。」這幾個字。
但以我對「自己」的瞭解……選擇升格者這條路絕不僅是因為仇恨，或是為了獲得力量。
因為無法返回空中花園？還是因為再次遇到了露娜？
除了這些也還有很多可能，但都不足以徹底讓「我」邁向那條路。
對於那時的「我」來說，一定是相信這條路可以走向未來，才選擇成為了升格者。
更何況在那種重度感染下，不成為升格者，就只會淪為感染體。
沒錯，是在大量因素的鋪墊和推動下，她才邁向了與我相反的方向。
如果她將這稱之為起點……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她搜索著意識海中獲得的零碎資訊，回想起了那時阿爾法正在尋找隊友的聲音。
穆羅爾和迅……還有希羅……
在找回這段記憶之前，她就因為回憶中的違和感，去追查過三位隊友的下落。
但他們已經被記錄在犧牲者名冊中，並標記上了「與感染體戰鬥時犧牲」這幾個冷冰冰的字。
那件事就這樣沒頭沒尾的結束了，再也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正在思考時，麗芙突然表情沉重地用指尖撫摸過自己右側的髮絲。
看到她這個不太常見的動作後，露西亞立刻不動聲色地滑動螢幕，讓播放的戰鬥教學記錄蓋過自己的筆記。里雖然看似在低著頭專注手裡的東西，卻緊緊地盯著大門。
這樣的事從早上開始已變著花樣來了十七次，不知是否因為他們在警惕的緣故，這些傢伙總是不會進來。
昨天指揮官被叫走後沒過多久，一條加密消息就被傳送到里的終端上，發信人不明。
「謹言慎行，現在什麼都不要做，等天亮再檢查房間。」
收到這條消息時，三人雖然抱有懷疑，但經過了之前那些事，卻也不能完全不信。
到了今天早上，大家配合著「打掃」房間時發現了一些闖入者留下的「眼睛」，才打消了對這條消息的部分質疑。
里默不作聲地將幾隻儲物箱挪到了特定的角落，麗芙則把指揮官的備用外套掛在了平常不會掛的地方。
等那些藏著「禮物」的角落被擋住之後，門口就開始出現這些隱匿蹤跡的「人」。
三人小聲商議後，決定暫時不展開行動，留在準備室中「休息」，讓各自看起來閒適有加，以避開監視帶來的潛在不確定性。等待指揮官安全返回。
「正因為我們一無所知，才能得以倖存。」
現在這種情況是因為什麼？
因為指揮官在上個任務中違抗了軍紀？但他們說過暫時不再追究，難道這只是一句用來拖延時間的藉口？
還是有人認為我們故意放走了露娜，隱瞞了她的下落？
不，就算哈桑和尼柯拉認為有必要在戰況依舊焦灼的時期處理這些事，也應該會採取更正當的手段。
至少應該出示拘捕令，而不是讓指揮官以監護為由被那些人帶走。
而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們卻沒有任何表示。
或許和里所說的一樣，他們被某張不可見的關係網困在了原地，比準備室中的灰鴉更需要謹言慎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名為黑野的「網」究竟想要從指揮官身上得到什麼？
無論是我還是露娜，被升格網路選中時發生的事，都只不過是一個起點。
現在，我們也被迫站在這樣的起點上了嗎？
阿爾法……
突然，走廊上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向門外不知真容的「巡視者」打了個招呼，但卻因為隔著門的緣故，只能很模糊地猜測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莫瑞？
露西亞回過頭，看見里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看來她的判斷沒有錯。
莫瑞正在和門外來的人打招呼……難道他們認識？
帶著疑問，露西亞將自己聽覺模組的接收度調高了些。
啊，好巧，你們的人今天是想來……喔，咳，做些什麼事嗎？
雖然看不到門外的狀態，但能從他有些玩味的語氣中聽出對方在拼命阻止他多說。
既然能用這樣的語氣……看來現在在門外的不是什麼高層，只是個奉命辦事的人。
她的判斷並不是出於對莫瑞個人的瞭解，而是對那個職位的印象共識。
露西亞仔細聆聽著門外的對話，試圖從那些輕鬆玩味的話語中尋找蛛絲馬跡。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和別人通話了？畢竟你看起來……
喔，有情況才會報告啊，沒什麼，我只是擔心干擾了你的工作。
果然只是偵察兵。
對方壓低了聲音，對莫瑞說了一些高接收度的聽覺模組也無法聽清的回答——那極有可能只是口型或手語。
當然~沒有打擾到你就好，這兩天經常看到你們工作到很晚，什麼時候才會放假？
門外的人又低聲回答了些什麼，莫瑞發出了溫和而禮貌的笑聲。
在找到結果前都不能休息，真是太辛苦了。
……結果？難道他們不是接到持續性的監視和巡查任務，而是在找什麼嗎？
好了，我就不多問任務到底是什麼了，要不要去喝杯下午茶？你喜歡的那家咖啡廳已經恢復營業了。
……喜歡的咖啡廳？看來對方是人類的可能比較大。
對了，苦川先生今天休假吧？要不要叫上他一起？
身處於門內的三人聽到這個名字，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一個奉命行事，和黑野有關的人類，正徘徊在灰鴉準備室門口，尋找著某個結果。
雖然大家曾推測過，目前的這種情況可能是因為上個任務違反軍令，也可能是涉嫌私自連結露娜，甚至可能是思維信標污染導致了什麼更嚴重的症狀。
但從這些資訊看來，事情卻恰恰符合那個最為糟糕的結果。
它像一個淤積已久的陰謀，如今終於到達溢出的那一刻。
就這樣，莫瑞用恰到好處的音量，恰到好處的日常交談，將對方零零碎碎的資訊傳達到了三人耳中，然後和對方笑著向遠處走去。
直到能檢測到的陌生活動資訊都離開時，麗芙才將手從桌面上收回懷中，其餘兩人接到了這個信號，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一點。
在此之前，露西亞從未想過會在灰鴉的準備室裡動用這樣的戰術，她輕輕搖了搖頭，又將目光放回螢幕上。
…………
她用手覆蓋在螢幕側邊，從終端上打開了一份隱藏資料。
這本是在她察覺到記憶中的違和感時，曾匆忙中搜查過記錄和資料，但那時卻因為加密，只看到了最外層的資訊。
取回記憶，返回空中花園後，露西亞便拜託里悄無聲息地將那時調查過的資料複製到自己的終端內，並加以破解。
在重重監視下，里匆忙解開了檔案的其中一角。
通過破解，她得到了一份死亡人員資料。但除了那一周的死傷者比平時多出了數倍以外，包括穆羅爾和迅在內，都沒有在記錄中呈現出任何異常。
露西亞仔細搜索著意識海中才找回的記憶。
她將回憶中犧牲的士兵與隊友的姓名與眼前這份名單逐個對比。
雖然所有記憶中的名字都被登記在其中，但他們也都被按上了冰冷而正當的犧牲理由。
但是，除了那些熟悉的名字以外，還有一些她記憶中沒有出現的陌生人被記錄在同一個時段中。
這是……
那是五位指揮官和他的小隊，還有數十名研究員的名字。
除了雷文治，還有五位指揮官和他們的小隊？等等，為什麼那段時間連研究員都……犧牲原因是……「凜冬計畫」中的實驗事故？
露西亞看著「凜冬計畫」這四個沒頭沒尾的字，仔細翻閱了他們的資料。
這些人大多曾是黑野合併過來的研究員，但也有幾人的歸屬從頭到尾都寫著保密。
露西亞繼續向下翻閱，發現只有最後兩位研究員是特例，他們犧牲時間就發生在不久前。
這份死亡名單還在更新？這些研究員又為什麼會和當初犧牲的軍人記錄在同一份檔案上？
一個聯想浮現在露西亞心中，她再次將目光放到「凜冬計畫」這四個字上。
這個計畫到底是什麼？光是從前兩個字來看，想不到任何有關於計畫內容的東西，或許本身就是為了隱藏內容才起了這樣的名字。
露西亞一時間找不到頭緒，她再次看向這兩位研究員名單，發現他們的所屬部門一直沒有改變，直到死亡都是「科學理事會」。
名字是……安，和蘭特。
如果他們曾是科學理事會的人，阿西莫夫會不會知道點什麼……？
想要向他打聽一些消息，但又想到那條寫著「謹言慎行」的短信。
她抬起頭，看到里一邊看著終端螢幕上的字，一邊組裝著手中的小機器人。
解開資訊加密後，他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是對發信者有一個不確定的推論。
那條資訊究竟是誰發來的呢？
無論到底是誰，現在都不能輕舉妄動。
露西亞又一次壓住內心的焦慮，將目光放回面前的螢幕中。
11:55 a.m
情況怎麼樣？
和上次報告的一樣，那些專家還在圍著[player name]做檢查。
我去看過幾次，無論是表面還是書面功夫都做的很周全，沒辦法從這裡下手，將[player name]接回來。
能不能像之前那樣，讓生命之星的人來診治？
他們的人早就滲透了那裡，根本問題沒解決，也只會讓[player name]換個地方被「監護」罷了。
最好能直接交給阿西莫夫。
但想到某件重要的事，哈桑難以察覺地嘆了口氣。
自從出事以來，「那個項目」就被延誤了。
原本應該是最優先執行的事，但接二連三的重大事故卻分走了那位天才的注意力。
如果在這種時候將非技術向的麻煩引到科學理事會，恐怕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但願他能順利將那些複雜的技術問題處理到可以交給手下的地步。
那些人呢？
……還是老樣子。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議長。
在他回答之前，便有一位年輕的工作人員恭敬地走了過來。
[player name]情況怎麼樣？
還算正常。
「還算」又是怎麼回事。
根據專家給的報告來看，[player name]時不時就會陷入呆滯，潛意識變得異常活躍。
吃早餐的時候一直注視著杯子，昨晚又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看起來很不正常。
正常人類在沒辦法睡覺也沒辦法娛樂的時候都會有這種行為。
還有別的嗎？
他們提交了一份申請，認為[player name]之所以會違反軍令，也是因為他們正在檢查的問題所導致的，這樣下去會導致被連結的構造體也產生異常，所以……
他有些慌張地掏出一小塊晶片，遞給面前一臉疲憊的男人。
所以要多監護幾天？
是的。
哈桑接過晶片，向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看著他轉身離開。
議長……
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您是指[player name]思維信標被污染後導致的症狀？
不，[player name]症狀微乎其微，前往地面作戰時也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問題，這和以往被污染過的指揮官完全不同。
現在確實可以判定[player name]具有抵抗意識污染的能力了，但正因為如此，才更讓人擔心。
我們還沒有查明是誰洩露了[player name]的任務報告，但華胥曾判斷[player name]具有連結升格者的潛質一事，卻已經被他們得知了。
沒想到第一次讓灰鴉小隊使用法奧斯之矛，就被華胥抓住了漏洞進行反向入侵……還引起了這麼多問題。
哈桑在沉思中握緊了手中的晶片，望向浩瀚的宇宙星空。
監護只是個名不副實的幌子，[player name]抵抗意識污染的能力，對這群人來說是個絕佳的機會。
那些佯裝退居幕後的「鯊魚」們，聞到了這股強烈的血腥味，還能按捺多久？
而這一次，又要引起多少犧牲？
沉默在這一刻籠罩了指揮艦橋。
賽利卡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對於過去發生的那些事，連她也只是在處理報告時瞭解到了一些邊角，無法提出任何建議。
以前尼柯拉曾跟我說，羈絆深厚的小隊可能會引起朱雀小隊那樣的悲劇。
雖然他沒有直說，但我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他真正擔心的是這樣的小隊會叛離。
無論是為了珍惜人才，還是為了預防叛離，我們都不能把[player name]交出去。
至少在能完全確保[player name]不受這個計畫傷害之前都不行。
…………既然如此……
不是我不願干涉。
不管是處於什麼樣的個人理由，他們都仍在效忠於那個退居幕後的名字，正如他們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一樣。
將他們徹底排除，只會讓我們也寸步難行。
想打破這個僵局不僅需要更巧妙的方式，還需要一些能躲過他們的視線，願意為此行動的人。
至少要想辦法讓[player name]獲得休息的機會。
這樣下去，就算思維信標沒有被污染，人類也會因為疲憊而失去防備，這是審訊的常用手段。
一旦他們讓[player name]做了什麼他們計畫中的事，事情就會脫離我們的掌控。
看來接下來的任務必須要換人了。
嗯，這段時間也太過勞碌了，等[player name]返回隊伍後，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您打算把下去勘察的任務轉交給誰？
讓還在附近調查的執行部隊去探測周邊，核心地帶……就交給突擊鷹小隊吧。
斥候小隊適合偵查，萬事經歷過安插位域節點的任務，也更熟悉那片區域。
並且……看到[player name]全包攬了那次「單獨行動」的罪責後，他也一直在關注[player name]後續的情況。
關心則亂。這個道理我懂，他們也會懂。
讓萬事繼續留在這裡，只會給那群人多一個監視的靶子，沒必要現在就讓突擊鷹小隊也捲進去。
[player name]在安插位域節點中所獲得的情報很有價值，萬事的行動也符合規定，他們本不該為此承擔責任。
有人堅持萬事的單獨行動是受到了指揮官的命令，畢竟那時兩人在一起。
就算能將功補過，法規依然不可打破，有了第一個不受到任何責罰的人，就會有盲信自己能力的其他人接二連三地去賭。
這只是官方說法，對吧？
……原本確實有讓[player name]免於責罰的方法。
但現在有人很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想給[player name]再加一些罪名，好將其歸納在自己的控制中。
雖然我私下做了很多周旋，但能讓[player name]只用面對「監護治療」這一項，就已經是極限了。
哈桑轉過身來，沿著被人群磨到有些光亮的地板向外走去。
接下來還有一個會議，您要去哪？
幫我往後延半小時，有些事要去確認。
11:25 a.m。
得到新任務指派命令的半小時前，庫洛姆提早五分鐘踏進了空曠的封閉實驗區。
他推開了昏暗的房間門，向坐在大量投影螢幕中的阿西莫夫發出問候。
你來了，很準時。
阿西莫夫沒有抬頭，只是簡單應了一聲，他身旁的艙體中正沉睡著一台全新的機體。
這次的測試內容是什麼？
根據上次模擬戰鬥測試得到的資料，我重新調試了你的新機體，再連結一次虛擬連結試試看吧。
好。
庫洛姆像是早已習慣這個測試一般，將連結線插入自己的後頸。
請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