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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为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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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帕露玛已经带着西蒙移动到了安全区域,诺安立即丢出了早就准备多时的闪光弹和手雷。

借着提前降低了视觉模块和听觉模块的接收度,他在狭窄的牢房通道杀出了一条生路。

本想就这样独自前往贝特所在的地方,那位首领掉在地上的终端却响起了突兀的通讯提示音……

嗯,贝特老先生,这个指挥官在我这里。

……是吗,我的复制体也来这边了。

……?

好,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那个和诺安相似的青年放下了自己的终端。

借着镜头倾斜的角度,诺安看到房间最昏暗的角落——灰鸦的指挥官正坐在桌前。

指挥官……指挥官![player name]!!

向隐秘信道反复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始终得不到回答。

画面也随即断在这里。

是终端被拿走了吗?还是现在不方便说话?不安化作漆黑的深海,一点点吞没着他的理智。

这本该是一场孤独的抗争,谁都不该被卷进他人的陈年往事里。

——更何况他早就知道贝特是个什么畜生!!

即使没能拒绝,即使做出了约定,他还是相信以帕露玛的性格,一定会把两位指挥官一起带回去。

——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好不容易让西蒙安全离开,他的受害者却又增加了一个?

[player name]![player name]!!

死寂的终端上终于出现了新的画面。

好久不见。

贝特的声音比过去还要沙哑,像是在漫长的折磨中声嘶力竭地哭喊过。

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和蕾切尔有关的人都会给人带来不幸。

别太担心,什么坏事都没发生,因为那个人很配合,看起来对‘另一个你’更感兴趣。

这就是你的计划?

贝特,你已经沦落到要靠‘巧遇’找到的人来获得谈判筹码了?

……

有没有这个筹码不重要,我只要把你引出纯净区,再拖着你直到升格者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拖得到吗?

诺安冷漠地把终端举得高了一些,确保它能拍摄到身后那些寂然无声的躯体。

还有多少人会来?

……啧。

没错,他把我积攒下来的人和货都毁了,只剩下这些临时找来的蠢货,可这不代表我会事事都如他所愿。

所以你才没有马上通知升格者,而是叫我过去直接做意识海复制——因为你打听到,只有本人才能被复制?

……

让‘那个我’认为他才是真正的本人,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我只是遵照惑砂的指示接待了他的‘监工’!

你说惑砂毁了你积攒的‘货’,这里面也包括被当成货物的人吗?

别再问东问西了!态度放尊重一点!蕾切尔家的小畜生!那个指挥官在我这里!

……

我会叫人去接你,把你藏在身上的武器和道具都交给他,老老实实地过来,我等你。

凌晨2点,历经数小时的转移,诺安再度踏上了这片熟悉到作呕的沿海小镇。

(居然还是在这里……)

来到空中花园之前,惑砂曾利用这里的据点,多次修改过他的记忆。

接受空中花园的审讯时,他曾报出过这个位置让清理部队去调查,可现在看来……仍有被疏漏的地方。

沿着废墟中开辟的小径绕开了正路,半小时后,终于到达了被木箱和垃圾掩盖的入口。

跟在“向导”身后,诺安俯身钻进了这个阴暗狭长的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与肉酸腐的味道,两侧隔离的异化植物正在宣示着此处属于升格者。

(这附近……一定有某处堆放着尸体……)

他假装不经意间摸过两侧墙壁,确认这栋建筑的材质和拼接方式。

(……看来是用回收到的旧材料,在废弃的地下建筑临时搭建的据点。)

(……惑砂会回收构造体的残骸重新利用,也会囤积尸体来培育红潮,这里也是他的‘仓库’吗?)

——滴答。

赤色的液体从天花板缝隙落下,落在脚下的疏水板网格上。

(在上面?)

顺着血迹四处张望,诺安才注意到角落里丢着两件染血的衣服,从尺寸上来看……明显属于小孩。

……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贝特在等!

他低下头,在血腥味的低语中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好久不见,蕾切尔家的小畜生。

听惑砂说,我家小女儿是跟着你的时候死掉的?大女儿也是在工蜂部队……

我跟阿迪莱还真是有仇啊。

他咧开嘴,用沙哑的声音发出了怪笑。

…………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想过上更普通一些的生活,没对这个女儿做什么。

否则,她也不会等到24岁才想着离家出走了。

清理部队曾在指挥官失踪的河边看到了你和惑砂走在一起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贝特收起了笑容。

他为什么要先把指挥官交给你?

那时我还认识一些能帮上忙的人,那台机器也是我搞来的,怎么,对这个有兴趣?

那16天里都是你在看守吗?

等你的复制体从那个舱箱里接二连三地滚出来,我们再继续讨论这个你喜欢的话题。

他挥了挥手,两个表情阴郁的研究员便转过身,用桌面终端开启了某种程序。

顿时,强烈的压迫像抽走所有行动能力一般,让诺安的机体几乎无法行动。

……!

动不了了吧?

把他放到惑砂带来的那个机器上去,剩下的操作就交给你们了。

……

好。

跟运输部队这种疯狗打交道多了,就知道你们只要还剩最后一口气都会咬过来。

…………

怎么样,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准备吧?现在还能摆出那副愤恨的表情吗?

老人按着诺安的肩膀,得意洋洋地俯下身拍打着青年的脸。

诺安

……

你要问从这几种装置中脱困的方法?

嗯,我在资料库里找到了这些信息,看上去它们能在室内限制构造体的行动?

……没错,这些都是清理部队以前用过的装置。

因为要设置在室内,实战时不太方便就逐渐淘汰了,只有一些留在保育区做紧急防御用。

寒羊小队现在的任务区域并不会碰到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这就不得不告诉你个秘密了。

……

里先生,其实寒羊小队……

他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把自己早已酝酿好的说辞倒了出来。

……

听完这套逻辑自洽的天方夜谭,里沉默了数秒。

这不是你第一次想说个‘秘密’了。

我可以帮你制作反控制的设备,也能尽量把它缩小成手环。

但是,别拿它去做太过危险的事。

放心吧,我当然不会……

当然不会放过你!!

诺安抓住那只脸颊旁边的手,翻身滚下实验维护台,带着那只手的主人一同摔在地上。

老人来不及发出第一声惨叫,就被拖拽着提起,砸向了冲过来的构造体们。

赤手空拳的青年趁机跑出了实验室,一口气撤退到这条狭长的走廊尽头。

转过身,原本一拥而上的人群已在追赶速度的差异中形成了一列队伍。

刚刚侧身躲开后方射来的子弹,便迎上了最先追过来构造体。

在那一剑挥下之前,诺安抄起身旁的灭火瓶抡向他的头颅,又向追来第二个敌人扔出了手中的重物。

从倒下的敌人手中抢过枪与剑,青年再次假意后撤躲开了子弹,重新跃至第三人面前。

双方的长剑撞击在一起,弧斩撞击出火花的那一刹那,枪声也在对方的胸前骤然鸣响。

???

这小子动作太快了!拖住他!

就在他们调整队形的空档,诺安又踢起墙角尚未被清理干净的碎石握在手中,于闪躲子弹时扔向站在最前方的人。

——虽然没砸中他瞄准的那个,却砸在地板上反弹起来命中了正在瞄准他的人。

来不及高兴,身后的披风就突然被垂死的叛逃者紧紧扯住,前方也有两人趁机冲来。

眼见难以挣脱,青年俯身堪堪躲开了左侧的攻击,回身用剑格挡住右侧攻击,借着起身的时机连开数枪。

眼见他动作过于迅捷,追来的最后一人连忙向后撤退。

???

把干扰装置开到最高等级!!快!!

他的话音刚落,诺安的耳旁就传来一阵蜂鸣声。

……!

快步折返实验室,冲向现在已无人看管的释能剑,他的视野开始逐渐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