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外篇劇情 / EX03 古銘遺章 / Story
東城戌九街……王氏典當，這是最後一家了。
常羽站在一幢建築前，仔細比照記憶與眼前的建築，確認一致後常羽越過門檻，踏入了房門。
當鋪中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櫃檯後方，低頭注視著手中的面板，一枚古舊的銅錢在他另一隻手中來回翻轉，
王老闆嗎，我看到您這裡在招人，所以……
哈？來的怎麼是你這麼個小傢伙。
年齡才不是什麼問題，我什麼都可以做。
那你懂機械嗎？
王老闆緩緩抬起頭，將銅錢拍在桌子上，淡然的話語傳入常羽耳中卻是那麼尖銳。
這……我不會。
不會你來我這湊什麼熱鬧。
不會真有人覺得現在九龍商會還需要人力勞作吧。
我……
哦~我知道了，你是南城那片老城區來的吧，難怪了。
行了，趕緊走吧，你這種小孩兒派不上用場。
王老闆說著朝門口擺擺手，示意常羽離開，但常羽聽到王老闆的話之後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才不是這樣，有些事只有人類才做得到。
哦？什麼事，你說說看。
比如……當鋪……對了，比如銷售！
機械在服務業，工業或者娛樂業可能確實能取代人類的地位，因為它們只要模仿人類就能做得很好。
但是賣東西不一樣，得會討價還價。
每個客人的訴求都不同，只有用心感受真誠交流，瞭解對方的需要以後才能賺錢。
嘶，你說得有點道理……
那……
但是——
王老闆故意拖長了語調，打斷了常羽的滔滔不絕。
人的言談舉止都會出賣他們的資訊，你話是說得很有氣勢，但是你說話時眼睛下意識東張西望了4次，說明你始終都很緊張。
機械只要捕捉這些資訊再加以整理就能模擬出人類的情感，然後調整銷售策略，所以你說的這些並不是機械做不到的事。
……但現在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機械。
哼，你可能不知道……
王老闆冷哼一聲，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常羽突然一步上前，將自己的手按在桌面的銅錢之上。
你想說我不知道負屭眾現在就在研究人類模擬對吧。
哦？你這消息倒是挺靈通。
很久以前從去我們那的大人物嘴裡聽到的而已。
那種機械絕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買得起的。
在這以前還是得靠人類進行這種工作才行。
您想要找機械代替人類工作確實沒啥毛病，但是在那種機械能夠被任何民眾使用之前，靠您這帶病的身子，真的不需要其他人替您看店嗎？
你還懂我這病？
常羽抬起按在銅錢上的手，微微一笑。
嘿嘿，以前我們劇院的陳大哥也有這毛病，進門那會猶猶豫豫不敢確認，剛才近距離瞅了瞅才敢這麼說的。
眼神倒挺尖。
我就當您是誇我了。
哼。
王老闆聽完常羽的話之後冷哼一聲，起身朝著當鋪大門走去。
早上9點到晚上9點，一週六天，工資看你績效。
這麼說……
哼，明天第一天上工別遲到了。
好嘞！
五千，您拿好了，歡迎下次再來。
在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後，常羽返回當鋪之中，小心翼翼地將剛才收到的藏品封箱。
小羽子，收拾收拾準備下班了。
咦，今天這麼早嗎？
我也不想啊，但剛才收到螭吻眾的通知，下午五點以後禁止任何商家營業。
怎麼這樣？
估計是世界政府那個新聞吧，說那個什麼能實驗失敗了，有個啥啥影響。
零點能？
對對，就是那玩意，有啥影響，影響就是影響我們賺錢嘍！
難怪最近的客人一個個都愁眉不展的。
嘁，真是的。
對了，我還看到通知說那個什麼慶典延期了，就是你前段時間告訴我你們劇院要搞的那個。
啊，延期了？
肯定得延了吧，這時候還搞慶典不是打人家世界政府的臉嗎。
唔……不過好在不是取消，等這段時間過了以後就好了吧。
希望吧，越早結束宵禁我們才能越早正常營業，我先走了，你收拾完記得把門鎖好。
明白。
王老闆離開之後，常羽坐回櫃檯後方，打開自己的資料面板，翻閱著日曆。
雖然是延期了……但也不算是壞事。
因為有更多時間去準備演出了，院長，你們等著我……
王老闆，今天怎麼回事啊，我來的路上看到很多蒲牢眾在巡邏。
全城戒嚴啊，零點能實驗失敗以後產生了一個啥啥病毒，說是機械沾了以後就會發狂，跟吃錯藥了似的。
現在人家兵爺正在回收城裡的機械和仿生人，還有之前到處都能看到的機械警衛，叫啥，驍衛和太阿？反正是全沒嘍，說是要統一集中處理。
難怪隔壁的琉璃頂劇院最近那麼冷清，我還以為他們為了慶典在把琉璃頂裡的仿生人都帶去升級，好準備什麼大招呢。
行了，別說那麼多沒用的，來幫我把這個丟了。
王老闆說著從櫃檯後丟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機器人，機器人破損的電子腦耷拉在一旁，渾身遍佈著明顯的鈍器敲擊痕跡，數根扯斷的線路裸露在機械軀殼之外。
這不是您以前買來擦櫃子用的機器人嗎？怎麼變成這樣了。
兵爺不回收這種小機械，哼，但誰能保證病毒來了它就不會發狂呢？
別傻愣著了，趕緊拿走，看著就礙眼。
……
常羽說著撿起地上的這團機械殘骸，走向當鋪轉角巷子裡的垃圾桶。
在垃圾桶中常羽發現裡面早已堆滿了機械零件、電子終端、自動化搬運機等生活中常見的機械用品。
曾經為人類帶來諸多便利的工具如今都被破壞殆盡，隨意丟棄在昏暗的垃圾桶中，和食物殘渣等垃圾混雜在一起。
什麼嘛……結果最後是靠這種方式贏了機械。
常羽搖了搖頭走出小巷，發現幾位霸下眾正在街道上架設什麼裝置。
王老闆聽到動靜後從當鋪走出，扶著門框望向街道。
九龍商會……要變天了。
是啊……
你這小屁孩是啊什麼，裝什麼小大人。
我才沒……
拿著這個。
王老闆無意與常羽爭辯，朝常羽丟來一張數據卡打斷了常羽的話。
咦，這個月工資不是結過了嗎。
你這麼摳門的人居然還會給我發獎金嗎？！
說誰摳門呢，這叫精打細算，學著點。
好嘞，您給錢您說了算。
還擱這貧呢，快滾快滾，我要準備關門了。
行行行，您別推啊，我自己也正準備回去呢。
王老闆一邊說著一邊把常羽往外推，不耐煩地示意常羽趕快回家。
待常羽乘上回南城區的運輸車後，王老闆才轉身回到店鋪門前。
也許這是我精打細算了一輩子，最後一次的慷慨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王老闆摘下了店門口那歷經風霜的牌匾，重重地關上了當鋪的大門。
接下來為您報導九龍商會的緊急聲明。
九龍商會仍處於戒嚴狀態，請民眾儘量待在家中，有任何突發情況可及時向就近的九龍眾彙報。
城內大型機械均已回收處理，請民眾不要過度恐慌，理性看待此次危機。下面讓我們來聽狴犴眾負責人丹毫大人的……
……
…………
常羽，你要去哪裡？
嘿嘿，我就出去一下。
你沒有聽到廣播嗎？最近出了那麼多事你還往外跑。
就差最後一個我就能把所有道具都修好啦，院長你們只需要再等一下就好。
都這種時候你還想著慶典嗎？
慶典什麼的早就不重要啦，我只是想看到九龍劇院再次活過來而已。
常羽！
常羽飛快地拖著道具跑出了劇院，把院長的嘮叨甩在了身後。
就差一點了。
接下來為您報導世界政府對於帕彌什的緊急聲明。
這是人類歷史中從未出現的重大災害，科學理事會已對它展開全方位調查，生命之星也在積極尋找治癒方案……
棧道上不斷播放著世界政府關於帕彌什病毒的即時進展，此時的九龍商會已看不到曾經的繁榮，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幾個行人聚在廣播附近。
廣播迴盪在九龍商會之中，常羽抱著道具飛快地在棧道之間穿梭。
到了。
什麼啊！關門了……
面對著緊鎖的維修店大門，常羽漸漸開始煩悶起來。
這下該怎麼辦，昨天都還開著門的。
可惡！這附近也沒有其他能修我們這種老設備的店了啊。
喂，臭小子，真巧啊。
又是你們。
別在那一口一個臭小子地叫我。
我現在煩得很，你們最好趕緊讓開。
你在這說什麼大話！
知道嗎？我可是很記仇的，今天非要讓你吃點苦頭。
那些討厭的機械警官都被處理掉了，蒲牢眾大部分都在廣場和東城區那邊，你覺得這次還有誰能幫你？
此時遠處突然傳來巨型廣播的聲音，一陣盲音劃破空氣。
【嗶——】的，不需要別人我也能收拾你們。
不是想打架嗎？那就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