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索尼達斯和哈蘭姆從哨位上卸下沉重的自動榴彈發射器支架,這意味著19-1小隊即將撤出這個觀察哨。
這挺自動榴彈發射器已經陪伴19-1小隊度過了六個年頭,也許只有榴彈手哈蘭姆才記得它到底發射過多少發榴彈。
不過,在這個觀察哨上,它一發榴彈也沒發射過;60發備彈現在還好好的背在哈蘭姆的背上。
我覺得我們用不到它了,要不把它藏在附近吧?
別說蠢話,我可不想在敵人包圍過來的時候缺了這大傢伙。
說真的,以我們的「客人」砍瓜切菜的速度,我覺得等我們到了下一個觀察哨位,搞不好已經沒什麼敵情讓我們觀察了。
那也得去。
哈蘭姆你省點力氣吧,要不然我還得幫你背突擊步槍。
隊長,工具和設備都打包裝車了。
好,今天你開頭車。
省省吧,我們攏共就一台半車。
我的意思是,我準備靠在後座上,舒舒服服的補個覺。
……再來杯加糖的果酒,三明治,跟那什麼來著……「女僕」?
隨便了,只要那什麼「女僕」別長著跟你似的牛臉,我應該都能接受。
……【嗶——】。
格利亞方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對著貝索尼達斯比了個「踩」。
貝索尼達斯把背包從背後挪到胸前,儘量讓自己埋進破舊的座椅裡。
跟無數個任務告一段落中間的休憩時間一樣,他很快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跟「skyking」交談過的緣故,他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在夢裡,他似乎置身於父親跟他描述過的那場內戰當中。
在北方的凍土跟皚皚白雪覆蓋的森林中,一支全副武裝的特勤部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保護的「閣下」們乘坐飛船破空而去。
迷茫的軍人面面相覷,短暫的困惑很快被軍務會計的報表打斷。
口糧,武器彈藥,帳篷,完好的車輛,勉強能用的車輛,燃料,藥品……
一切資料和清點引向簡單明確的結論:要麼放棄40%,要麼都得死。
一開始,戰爭因爭執而起;然後,戰爭因搶劫而起;再然後,就沒有人關心到底戰爭因何而起了。
軍人們只記得,要佩戴不同的配飾來告訴自己要向誰開槍,或不要向誰開槍。
原來的國旗和部隊章很快被踏入凍土深處,用頭骨做配飾的19分隊和用山地植物做配飾的20分隊成為他們新的身份。
然後,失卻了意義卻無法阻止的戰爭一直持續了十幾年。
而在父輩的記憶中,最終讓戰爭停止的,就是「skyking」——遺忘者的領袖,渡邊。
而如今,渡邊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自己則在執行幫助渡邊的任務。
即使在夢中,這讓不免讓貝索尼達斯心潮澎湃。
如果格利亞方那個棒槌沒有用一個急刹車讓貝索尼達斯差點一腦袋磕到鐵板的話,興許貝索尼達斯還能再心潮澎湃個幾分鐘。
格利亞方!你怎麼開車的!
噓!
格利亞方左手抽出衝鋒手槍,右手示意貝索尼達斯小聲。
怎麼回事?
運動信號,大量的。
從泰坦塹壕逃出的殘敵似乎和從其他地方來的敵人合流了。
……【嗶——】,如果讓這群敵人包圍過去的話……
現在是靜默時段,指揮部離這裡至少十公里。
看起來,我們要麼當作沒看見,放任我們的領袖和「客人」去送死。
要麼,我們就得做一些事後會覺得我們真[嗶]是蠢到姥姥家的事情。
……
呵,說得跟我們什麼時候接過真正聰明的任務似的。
19-1,19-1.收到请回话。
重複,19-1.這裡是skyking,收到請回話。
……
……19中隊居然會遲到,還真是少見。
……可能吧,但是現在顧不上。
前面就是機庫通道了,如果不把這裡的敵人打散,就無法完全切斷敵人之間的聯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