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俐落地解決了這邊的敵人,雖然並不是說完全沒有威脅,但是薇拉她已經非常習慣進行這種單對多的混戰了。
然而另一邊的羅伊德卻一直倒在地上,顯得非常痛苦。
喂,你應該沒有受傷吧……
雖然薇拉記得自己有控制力量,將他踢飛的那一腳應該不至於使其受傷,但是保險起見還是為其檢查了一番。
這是……帕彌什的感染症狀,雖然還算輕微……
薇拉發現在羅伊德身上裝備著的,是相當新型的隱藏式逆元裝置,應該不至於因為這種程度的病毒而轉變成感染體。
明知道會被感染,還抱著那個士兵那麼長時間……你到底是不怕死還是腦子燒掉了。
薇拉發現他身上還有被那個感染士兵因為激動而抓傷的痕跡,有些傷口甚至深入到人工肌肉裡,這些傷口似乎就是讓感染的症狀惡化的原因。
薇拉歎了一口氣,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奈米修復注射劑丟到羅伊德的身邊,看他掙扎著卻來來回回撿不到注射劑的樣子,不耐煩的薇拉也只好幫他撿起來以熟練的手法為其注射。
謝謝你……薇拉小姐……
如果你變成了感染體,就不得不費勁殺了你,之前就說了,我不想做這些多餘的工作。
羅伊德的身邊掉落著的是一本看起來相當有歷史的防彈筆記本,因為掉落的時候意外翻開,薇拉撿起來的時候順勢看了一眼,發現裡面都是記錄著關於羅伊德的一些事蹟。
你剛才被困在流沙裡就是因為撿這個東西?記錄著自己英雄事蹟的筆記嗎……說實話自戀得過分了。
請把它還給我……
薇拉哼了一聲,把筆記遞回給羅伊德,但他顫抖著的手還沒拿穩,筆記本就掉落在地上,從裡面掉出了數個士兵銘牌,而刻在上面的名字,全部都是「羅伊德」。
這些是什麼,公子哥連銘牌都要備著好幾份的嗎,真是……
羅伊德的臉色鐵青,緊張地收拾著那些銘牌——突然,薇拉意識到了什麼,扯住羅伊德的領口,粗暴地將他拉到身邊。
喂,尼柯拉和你到底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我。
那些多得不尋常的銘牌,與之前羅伊德所表現出和傳說裡絲毫不符合的戰鬥力,眼前的這個青年……
你……「羅伊德」,你到底是誰……
一份調查履歷被薇拉狠狠拍在尼柯拉的桌面上,但是尼柯拉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只是直視著薇拉。
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
別給我扯開話題,羅伊德他到底是誰,意識回傳……又到底是什麼!
尼柯拉越過了薇拉,看向了她身後的羅伊德。
你告訴她了嗎?
我沒有……但是……
這是我自己調查的,至於資料來源你自然會知道的。
是嗎,你猜到了一切,但是卻沒有選擇去告訴大眾,說明你也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吧。
薇拉怒視著尼柯拉,但是確實如他所說,這一切也不過是自己的猜測。
雖然本來我就沒怎麼想過能夠瞞過你,既然如此的話,不如就把一切都告訴你吧。
尼科拉司令……
沒關係,她始終都會知道的,如果連知道了端倪都查不到真相,那三頭犬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意識回傳……不過是一個謊言,我說的對嗎。
是的,意識回傳嚴格來說根本不可能存在,無論從技術上還是條件上,我們都仍然還不能通過意識回傳來讓士兵最大可能避免「死亡」。
聽到尼柯拉坦蕩蕩地承認的薇拉,再也忍不住怒火,拳頭狠狠地砸在尼柯拉的辦公桌上。
你真的有想過,就是因為這個謊言存在,讓多少人死得不明不白嗎!
但也同樣拯救了無數因為死亡的恐懼而絕望的士兵。
這是什麼歪理……而且這個謊言,總有一天會被揭穿。
不……這個謊言不會被揭穿的,只要羅伊德還存在,只要羅伊德還是「不死的」英雄。
薇拉這時才明白羅伊德存在的意義,作為意識回傳的「象徵」,以及士兵的「憧憬」,掩蓋了謊言。
但如果意識回傳是不存在的話,羅伊德的不死身也只可能是虛假的謊言。
只要「羅伊德」還活躍在戰場的最前線,他的傳說就會繼續……沒有人關心他到底是誰。
就算羅伊德死去了,只要再次製造出新的「羅伊德」就行了,一個相似的機體以及一個「羅伊德」的扮演者,再加上大量的宣傳和精密的設計。
又或者……士兵只是在內心希望著「不死身的羅伊」是真正存在的,希望著已經倒在戰場的朋友和將會倒在戰場上的自己,並不會面臨死亡的威脅。
這是羅伊德從啟動那一刻起就知道的秘密,但是他自己仍然選擇了協助我們去成為「羅伊德」,每一個「羅伊德」都選擇將這個謊言延續下去。
薇拉不可置信地看向羅伊德,在她看來,這無疑等同於將自己的一切人格和存在意義委身於他人。
因為每一個「羅伊德」都很清楚,這一切是謊言還是真實根本沒有所謂,虛假的希望,那也是希望。
呵,還真理直氣壯啊,你就不怕我會將你們的這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全部說出去嗎?
我們需要「羅伊德」的存在,無數的士兵們也需要……而且……
尼柯拉露出了極具攻擊性的笑容,緊緊盯住了薇拉。
三頭犬小隊的所有人也是得到了我的幫助才能順利加入空中花園……你最好不要忘記這一點。
就是因為尼柯拉有自信能夠箝制薇拉,所以才會讓薇拉與羅伊德一起行動,將這次的任務當做是羅伊德的功績。
還真是簡單易懂的威脅,原來如此……我也只是你們的墊腳石。
不過……我也沒有為了所謂的正義感給自己添麻煩的習慣,但是最後我忠告你一句……
薇拉小姐……
薇拉轉身徑直走到了門邊,回頭用冰冷的視線看了看羅伊德,而迎著薇拉視線的羅伊德忍不住低下了頭,握緊了手中的筆記本。
謊言始終是謊言……不是英雄的傢伙,始終是無法成為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