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頭犬小隊休息室門打開的一瞬間,白色的煙霧便從裡面噴湧而出。
站在門前的薇拉也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皺著眉地看了眼被塵灰弄髒的下擺,同時揮手揚開那些還在不斷冒出的煙塵。
隊長回來,諾克提,死定了。
嗚——呃——嗚嗚——
雖然透過煙霧基本上都看不清楚到底說話的人到底是誰,但薇拉對說話者的聲音相當熟悉。
來個還活著的人來解釋下,你們到底在這裡搞什麼鬼。
從白色的煙霧裡衝出來一個同樣純白的身影,略顯嬌小的她努力抖了抖身上的白色煙塵,那樣子看起來就和什麼小動物沒有兩樣。
報告隊長,諾克提在休息室裡製造危險的爆炸物,但已經被21號和小傢伙聯手控制住。
另一邊,一個紅髮的男子從煙霧中若無其事地走出來,而在他的頭部,有一個小型機器人緊緊扣在他的臉上,差點以為是什麼前衛的防毒面罩。
嗚呃——呃——
他在說什麼……
諾克提在說「很抱歉,都是我的錯」。
諾克提將張牙舞爪的小型機器人——或者稱為「協作子機」會更加準確點,一把從臉上扯下來,才好歹能夠說出人話。
21號你丫的!我明明說的是你在旁邊搗亂才會讓那些藥瓶爆炸的!
儘管21號在旁邊發出低吼威脅他,但諾克提根本不管不顧——結果就是諾克提再次與撲過來的協作子機較上了勁。
哼,我不管你們到底在幹嘛,但是最好別弄出太大動靜……這個鬼地方有很多條條框框存在。
因為各種原因聚集起來的這三個人,現在歸屬於空中花園的三頭犬小隊,雖然才剛建立了不久,但是無論在好的方面還是在壞的方面都已經相當有名了。
薇拉一腳踢開東歪西倒的桌椅,打開了自己的儲物架,俐落地對自己的武器裝備進行了簡單的維護。
隊長,有任務?
和你們沒有關係,這次找上的只有我一個。
21號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薇拉,稍微有點猶豫——最近薇拉有時候會獨自一人執行任務,任務的結果也不會記錄在任何的檔案上面。
是我……是諾克提拖你的後腿了嗎?
你白癡啊,是你和這傻子機器人太弱拖我和薇拉後腿才對吧?
諾克提一邊挑釁地大叫,一邊躲開撲過來的協作子機,結果還沒得意兩秒就被其鉗住了後腦。
這混蛋……!這次我一定要把它炸上天!
小傢伙……不要輸!
就在兩人再次互掐起來之前,薇拉的身影便已經悄然消失在三頭犬小隊的休息室裡——但她卻並沒有遠離,而是閉著眼默默靠在休息室門旁,垂著頭聽那似乎逐漸成為日常的吵鬧聲。
當手碰到冰冷刀柄時,薇拉便緩緩睜開雙眼,眼神再次變得尖銳,頭也不回地向著目的地邁步走去。
我要做的事,早就決定了……
薇拉剛走進尼柯拉的辦公室,卻發現裡面除了尼柯拉還有另一個構造體,輕輕地「嘖」了一聲之後,準備離開。
你去哪裡,回來,任務集合時間要到了。
直屬尼柯拉的三頭犬小隊的作戰任務一般都為機密,除了尼柯拉和三頭犬小隊之外,很少會涉及到其他小隊和隊員的支援,而單獨派給薇拉的「任務」就更加不可能允許被其他人知道。
呵,你確定……?
薇拉瞥了一眼另外的構造體,發現是自己沒有見過的生面孔,但尼柯拉也默默地朝著薇拉點了點頭。
你好,你一定就是薇拉小姐了,我是……
面對陌生構造體伸出來的手,薇拉選擇了直接無視,找了張空著的椅子坐下了,而另一邊的構造體也只能非常尷尬地縮回了手。
……行吧,反正一切責任由你來承擔。
這還輪不到你來擔心……大概給你介紹一下,他叫羅伊德,這次的任務由他和你一起執行。
他……?這是哪裡的公子哥?
薇拉皺著眉看了看身邊的羅伊德,看起來儀表堂堂,外表非常光鮮,與骯髒混亂的戰場似乎完全格格不入。
我早就說過了……我不需要幫手,只要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要清楚我叫你過來不是和你商量的,你除了接受任務沒有別的選擇。
而且我不是公子哥,我和薇拉小姐你一樣,是一個空中花園的士兵。
因為「任務」的關係,她基本上已經完全記住了所有記錄在檔案裡的構造體士兵,但薇拉從來沒看過這個士兵的樣子——不過「羅伊德」的名字倒是讓薇拉有點耳熟。
羅伊德……羅伊……
在空中花園的士兵裡有一個傳聞,據說有個被稱為「羅伊德」的構造體,雖然和他們一樣同為士兵但卻有著無比強大的實力,立下了赫赫戰功。
而且最重要的是無論面對著怎樣的危險,他都能憑藉「意識回傳」技術,從九死一生的絕境裡成功活下來,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站到收復地球的最前線,被稱為是空中花園的英雄——「不死身的羅伊」。
看樣子你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吧,那就不需要再過多介紹了吧。
本來薇拉認為這個傳聞可笑得根本沒有任何可信度,但此刻,傳說的主角卻正在她的身旁。
不死的「英雄」與「死神」……那還挺有意思的。
薇拉小姐……?
看來你比傳聞裡面的要愚蠢得多啊。
但還沒等羅伊德詢問到底是什麼意思,薇拉就已經拿起了武器。
算了,走吧……「英雄」大人,任務詳細資訊尼柯拉會發送到我們的終端的。
羅伊德往尼柯拉的方向看了看——尼柯拉雖然對薇拉的態度相當不滿,但還是揚了揚手示意羅伊德跟上薇拉。
等到羅伊德和薇拉都離開了之後,尼柯拉才將目光重新返回到全像投影畫面上,上面顯示著全球範圍的戰術地圖。
羅伊德,他必須繼續成為「英雄」。
地圖上即時顯示著執行部隊在地球各處的戰況,跳動的資訊不斷提示有構造體的士兵戰死和失蹤,這些資訊極其簡略,甚至連姓名只能被省略——一個簡單的編號和時間,便是死者的全部。
無論以什麼形式,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