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家守衛拘束的蘇菲亞被押到了皇室車廂內。
在大廳的中央,一個身影正在等待。
……
真是莽撞。
如果每一個來刺殺我的人都跟你一樣莽撞……
……不,那也不算是什麼好事。
……
……
怎麼?要殺的物件就在面前,你一個字也不打算說嗎?
……我不跟屍體說話。
你現在身上可至少有四道電子鐐銬,你確定我今天會變成屍體?
……
沒關係,我最喜歡給可愛的孩子機會了。
阿斯頓。
領袖,請您三思。我們還不知道……
阿斯頓,我不會叫你第三次。
遵命。
一連串的電子音響起,蘇菲亞幾乎是馬上就感覺到身上的束縛感盡數消失。
……!
幾乎是瞬間,蘇菲亞就已經從外骨骼的暗格裡抽出制式手槍,指向賈米拉。
為什麼?
……你果然不是個有經驗的殺手。
我問,為什麼。
為了一個答案,你已經放棄了向我開槍的最好機會。
我不會問你第三次。
……好吧。
你就不想知道,今天的守衛為什麼特別多嗎?
……你早就知道?
一半吧,我只知道今天「有人要來」。
只是我不知道是你。
你……認識我?
是的,我認識,「那起事故」唯一的倖存者。貴族交上來的報告書裡從來沒提及過你,但我一直在找你。
你沒有資格提「那起事故」。
他們就是這麼告訴你的吧?「我」是拒絕派出援兵,害死47名檢修部隊成員跟336名平民的罪魁禍首?
如果我告訴你,故事有另一個版本呢?
我不會相信的。
我也覺得你不會,安德列在信裡跟我說過你的性格。
……什麼?
安德列,你的檢修部隊隊長,我安置在平民車廂的探子——最好的那種。
他直到咽氣都還在念叨著讓我找到你,照顧好你。
這不可能,他們明明都……!
都死了,是嗎?
我很討厭戳人痛處……但是我希望這個能讓你相信我。
賈米拉向蘇菲亞伸出了手,手中是一枚帶有燒灼痕跡的皇家信物徽章。
……!!
對不起。我只能保證……他走的時候不太疼,我們能用的藥……只有嗎啡……
……
直到最後,他還在念叨關於你的事情……
你,為什麼?你不是……
你可以不信,但我不是。
……你繼續說。我放下槍。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
事情就是這樣,你的仇恨只是碰巧對他們來說有價值而已。
這段貴族車廂侍者的證言,跟逃亡的技術人員交給我的錄音可以為此作證。
原來如此……我都做了些什麼……
沒關係,我不怪你。
……
作為一個雙眼看到的都是幻象,雙手碰到的只有脂粉的空頭女王。
我只能自己一個一個地找到你們,說服你們;讓你們把真相帶到我的耳朵裡。
我也知道如果我繼續這麼下去,「他們」遲早會選擇要我的命。唔……遲早這個詞也許不太對。
或許我天生就當不好花瓶吧,又或許……我跟父親一樣,還是希望事情能夠變成它應該是的樣子。
總有一天,領袖,總有一天。
別安慰我了,阿斯頓。時間不等人,這場戰爭只有一方能活下去。
不過眼下,我們只有一個問題要解決。
蘇菲亞,如果你聽過了這一切之後,還是想要殺我,你可以動手。
埃米爾!!!
……我不知道。
這樣嗎…
阿斯頓,幫我妥善安置蘇菲亞。今夜過去之後,她恐怕再也不可能回到「歐石蘭」那裡去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作為皇室嫡女,人生選擇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是不存在的。不管想與不想,接過權杖就是我的唯一命運。
不管要當個昏君,當個明君,還是跟我如今這樣當個空頭傀儡,權杖並不篩選我為王的資質若何。
至少我希望,我能讓多一個人有選擇。
這樣當我做錯的時候,也許會有人來告訴我「你做錯了」。
……今夜我的話說得夠多了,跟著阿斯頓走吧,他會給你安排今夜留宿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