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風一同慢步沿著石階而上,九龍的山谷依舊靜謐而和諧。
伴隨著這陣風穿過林間的簌簌聲,呼應起不遠處掃帚與地面的低吟。
再走幾步便看見了掃地的人,他年紀很大,九龍打扮,神情中滿是愜意和自得,與自己微笑著點頭致意。
兩人錯開後不久,也登上最後一級,從這裡便能看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了。
煙囪中飄起炊煙,在小院的門口還未站定,應該是自己的腳步聲被聽見,含英在自己開口前先打開了屋子的窗戶。
指揮官。
自己也點頭致意。
她如瀑布般的頭髮披散著,在晨光中襯得她的笑靨無比清澈。
一隻三花貓在她懷中逃開,從窗沿跳到地面,又躍上院籬,邁著輕盈的腳步跑向了山莊深處。
窗前,含英從桌上拿起髮簪,一邊束起頭髮,一邊快步走到院前開門,短短片刻,她及腰長髮已被俐落地盤起。
快請進來,剛才聽見貓的動靜,還以為是指揮官早早到了……誰知道它直接從窗邊闖了進來。
含英面帶著笑容講著,她一邊帶著自己走進屋內一邊有條不紊地把剛才被貓碰倒的東西歸位。
坐在她擺在窗邊的茶桌旁,窗外的景色一覽無餘,山林被風帶起陣陣波浪,陽光和煦但不熱烈,溪水流過不遠處的水車灌向耕田。
含英端來幾件茶點放在桌上,接著又點起燒水的茶爐。
為指揮官慶生本就是擅自做出的邀請……
含英一邊打開盛著茶點的竹籠蓋,話語也停頓了一下。
沒想到還是出了些小狀況,這下倒是我有些亂了手腳呢。
不過糕點已經提前備好,指揮官來嚐嚐吧?
她將一份裝在蒸籠中的桂花糕推來。
隨手夾起一塊輕輕咬下,口中立刻被桂花香填滿,軟糯的口感恰到好處地鼓動味蕾,既不寡淡,也並無過多甜膩。
方便的話,也可以帶些回去。
茶壺發出咕嘟聲響,含英輕輕將它抬起,待第一壺茶泡好後倒入杯中。
窗戶的旁邊擺著的幾盆花草吸引了注意力,此時有幾株月季已經盛開;窗外面則是開得繁茂的藍雪花;一隻山茶苗攀到了窗戶的另一側,點上一抹亮色。
應該是發現了自己注意到了花香,她剪下一株淡黃色月季遞給自己。
令人愉悅的濃郁花香傳來,一時間將桂花的氣味也蓋了過去。
含英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去年今天與指揮官一同漫步過的花園裡移植來的。
都是些四季常開的植物,我希望您不管什麼時候到來都能看到這盛開的鮮花。
含英起身,溫柔地將花朵放進面前人類胸前的口袋,又幫對方整理好衣領,接著走向了房間的另一端。
不一會,她拿出一件九龍制式的衣服。
上次見面時,便想為指揮官做一件衣裳了。
若是不嫌棄,還請換上試試。
含英將懷中的衣服遞到了自己的手中,接觸的衣料的一瞬便感受到它細膩的質地,初看是素色,可輕輕撫過之後,可以摸到布匹上帶有的紋樣。
衣物被展開來,灰黑構成的主色調中帶著淡雅的翡翠色點綴,似乎與含英的衣服也交相襯映。
在透過窗戶照入房間的光線裡,織在衣服上的花紋如被喚醒生機一般真切。
……
指揮官……感覺如何?
換好衣服走到鏡前,自己彷彿已經是走入曾看過的九龍畫卷中的角色。
那我就放下心了。
含英輕輕點頭,對這句話表達了同意。
含英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笑容也更熱切了些。
織繡的時候就想到,指揮官把它穿在其他場合會有些顯眼……
但我想在指揮官每一次到來這裡的時候,能有一件相配的衣裳,它獨屬於您,也獨屬於這樣的時刻。
這算……小小的請求?
過堂風吹動她的髮絲,含苞待放的花朵搖動枝葉,發出輕柔的聲音。
她的眼中翻過漣漪,但立刻回到了原先端莊的姿態。
唔,時間尚早,茶過五味之後,讓我再多陪伴您一段時間吧。
在九龍山間的一座小屋內,半盞新茶被倒入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