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問久疏,抱歉良深。
上次我送了指揮官花枝,聽說你將它栽種在了窗邊,想來已經開花了,應該把你的住處裝飾得很美吧。
寫到這裡才想起,指揮官的住處,該叫「休息室」嗎……要是有機會的話,真想有一天能親眼看一看呢。
啊,不知不覺,聊得有些遠了……其實是因為蒲牢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同樣期待著這一天,有些東西想給你看。
所以,如果今天你有時間,能否在傍晚前,來這個位置小聚一會呢?
舉著終端,慢慢往前走,看著終端上自己的定位的與目標地點越來越近。
收到含英的邀請後,就循著坐標趕了過來。
……在繞過一塊爬滿青苔的巨石後,卻立刻止住了腳步,瞪大雙眼望向眼前的景象。
指揮官,你來了。
含英在人類面前回身。
方才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
在含英的身後,是一片綠色的山谷,遠處有瀑布從彷彿被截斷的山頂飛落,匯成一道窄窄的河流。
我曾說過,九龍還有很多尚未被帕彌什侵擾的淨土,有大漠、雨林、山川與雪原……原本想等以後再邀請你一起去看,但……
我想生日是一個格外重要的日子,就擅自先把這處山谷推到你面前了。
從這裡俯瞰,能將谷中景象盡數收攬,希望你能喜歡。
從便攜袋中取出了一張小小的相紙,遞到含英面前。
嗯?這是什麼?
相片取景地是休息室的窗台,和煦的人造日光照著窗台上的一個花盆。
盆中的花朵已然盛開,層疊的白色花瓣映著微光。
居然開得這麼漂亮。看起來,指揮官把它們照顧得很好呢。
謝謝你願意把它們的樣子帶來給我看,這對我來說,很有意義。
含英收下相片,將它輕輕貼在胸前,深吸一口氣,像是需要鼓起勇氣說什麼話。
話說……指揮官有注意到它們是在什麼時候開花的嗎?
那……我想它們是在指揮官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開放了呢。
含英的視線移向山谷,谷中適時吹起一陣風,地面的植被被風搖動。
我把指揮官在傍晚前叫來,也是為了這個。
含英話音剛落,彷彿只經過了眨眼一瞬——
眼前的綠色沉了下去,星星點點的純白花朵忽然浮出山谷,藉著傍晚的風吹來淡淡的香氣。純白又在人類的注視下,漸漸由點綴變為海流。
含英拉起人類的手,走進了那片花海之中,細看之下,發現它們與窗台上的那棵是同一種花。
蘊含尊敬、純潔與忠貞的花在人類與機械體面前搖動。
「靈魂是造物主賜予人類的最珍貴禮物」,指揮官是個有心人,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禮物能比得上你本就有的心靈。
所以從遇見你開始,我就開始栽種這片花田。如果能在如此重要的一天,吸引你視線的長久停留,我的「心」也會被滿足。
你喜歡是最好的,不過……還有一份小禮物要送給指揮官呢,可以把手伸出來嗎?
含英在人類的手腕處套上一隻銀色的手鐲,上面雕刻著精緻的雙瓣花朵,與那大片和獨枝的心意是相同的。
再次祝你生日快樂,指揮官。
「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這是九龍人用來表達感情的信物,希望指揮官能好好保存。
我的心意,也像這枝花般……留在了你的窗邊。
現在再次贈予心意至身前,還望……永恆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