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Affection / 蒲牢·華鐘·其之六 /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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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牢·華鐘·其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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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流逝,步程在延長,蒲牢身上的掛件也在一點點增多。除了投壺贏得的面具外,還有熊貓鑰匙扣、機械人模型、舞姬貼紙、木刀等小玩具。

隨著蒲牢的走動,這些物件相互碰撞,發出的叮咣聲代替了主人的笑聲。

正小口小口咬著手上棉花糖的蒲牢,已經完全褪去了龍子的淩厲。更像是一個玩得忘我的小姑娘。

而自己手上則拿著剛從打靶遊戲上贏到的特獎——兩張阿寬早茶鋪的優惠券。

唔……蒲牢也不知道,但是只要好吃不就可以了嗎,名字什麼的不重要。

可惜指揮官玩了兩輪就被趕走了。

不過那個老闆快哭出來的表情也好可憐……

對哦,那蒲牢從現在開始叫你[player name]。指揮官你就叫蒲牢……嗯……就叫蒲牢牢蒲吧!

誒呀沒關係,肯定不會被發現的啦。

指揮官,你看那邊那個,那就是蒲牢之前說過的阿寬叔的早茶鋪,他家的叉燒包可好吃啦,我們快過去吧。

我已經聞到香味了,這一定是剛蒸好半分鐘的叉燒包的香味!叉燒包,等等我!

喲,好靚的小姑娘!二位要吃點什麼啊?

蒲牢的視覺模組似乎被釘在了那還冒著熱氣的麵點上,無需詢問,她已經用流著口水的嘴角給出了答案。

客人真有眼光,我這叉燒包可是西街一絕,兩位要幾個啊?

蒲牢朝這邊伸出3根手指,然後用力搖了搖頭,將拇指與小指也舒展開來。眼中露出希冀的光。

五個叉燒包是吧?行。

不是五個,是五籠!五籠!

蒲牢急急忙忙地插入對話,當阿寬叔將目光投向她時,蒲牢又飛快地低下了頭,似乎地面瓷磚間的縫隙是什麼文化瑰寶。

五籠?我這包子可扎實呢,你們吃得下這麼多嗎?

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蒲牢,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她的小腦袋像是打點計時器一般飛速點動著。

得,別浪費就行。兩位是要堂食啊,還是帶走啊?

喲,沒想到你還是個神槍手,當然有用。

行,那你們尋個位置稍坐會兒,包子我等下給你們端過來。

蒲牢左右看了看,最後指了指一張已經坐了一個人的四方桌。

指……[player name],我們就去那裡坐吧。

接著蒲牢壓低了聲音,踮起腳湊到耳邊說道。

蒲牢想趁這個機會問問普通人對龍子的想法啦,之前一直在玩,都忘記正事了。

似乎是才想起換裝的最初目的,蒲牢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請問我們可以坐這裡嗎?

沒問題,我來給你們騰個位。

蒲牢小心翼翼地將身上的掛件取下,琳琅滿目的玩具很快就擺滿了長凳。

帶這麼多東西,二位看起來也不像玩具販子呀?

沒有沒有,這些都我們玩遊戲贏下來的。

西區確實有不少遊戲攤子,不過那些個遊戲都挺難的。你們能贏下這麼多,也是有些本事啊,經常玩?

也不算經常……

那就是天賦咯。

看你們面生,從哪個區來的?

中區。

哦,中區啊,中區是個好地方啊。那裡是船上最繁華的地方了,雖然九龍子也住在那邊就是了。

食客無心的話語讓蒲牢的臉緊繃了起來,低旋的氣壓又回到了她身上。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被顧慮與膽怯所阻隔。

她將求救的目光投了過來。

蒲牢撇了撇嘴,雙頰像倉鼠一樣微微撐起,對視而不見和拙劣演技而氣鼓鼓。

蒲牢咬了咬嘴唇,下定了決心。

她深吸一口氣,斟酌著字眼,慢慢慢慢地說到。

大家都很討厭……恨九龍子嗎?

……

食客的沉默似乎讓蒲牢在心中下了結論,她繼續說道。

可是龍子們明明也幫助大家回到了家鄉啊,為什麼大家不能原諒他們呢?

蒲牢的聲音不由地抬高了幾分,似乎是要將平日所有的委屈傾訴出來,又像是只有這樣,才能從那道名為「不理解」的河流中探出頭,短暫地呼吸一口空氣。

食客顯然沒想到之前還在小心翼翼擺放玩具的小女孩會發出這樣嚴厲的質問,此時他的表情有些呆愕。

對……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說話。

沒關係。只是……哎,你還是小孩子,不用瞭解這些。

但是我想要明白。

食客沒有再看向蒲牢,而是將視線轉到了這邊,他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在徵求自己的意見。

哎,行。我今天就豁出去說道說道。

小姑娘我先問你,你還想船上的情況變成以前那樣嗎?

當然不想了!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我是很感謝龍子和外來人把我們從那樣的地獄中解救出來。要說唯一比較遺憾的就是,這一天沒有早點到來。

說到這裡,食客自嘲地搖了搖頭。

又貪心了……正是因為逃離了地獄,所以我更不想回到地獄。

但是這份來之不易的解放,我並沒有出任何一分力。它就像是落在沙漠裡的雨水,我需要它,但是我卻不知道如何得到它,更不知道怎麼保護它。

我在得到自由的短暫驚喜之後,便陷入了惶恐。

龍子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龍子會不會再像首領那樣控制我們?如果他們那麼做了,我又該怎麼辦?

再加上夜航船的新建設都是由龍子一己完成,而我們這些普通人只能相互做些簡單的交易,這讓我感覺自己……

他咽了咽唾沫,話語在喉間幾經輪回,最後還是被有氣無力地吐出。

沒有任何安全感,像生活在浮冰上……

我不是恨他們,甚至說不上討厭。

我只是不知該怎麼面對。

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這小丫頭道什麼歉,我自己說出來也感覺輕鬆多了。

阿寬叔,再來一碗白粥。

不過沒想到你這個孩子居然會這麼關心九龍子的事啊,你不害怕他們嗎?

我從未討厭過他們。

那麼你呢?

……

哎,你們這不顯得我像個壞人一樣了嘛。

確實有些人是因為曾經有案底,所以看著九龍子有些發怵,大概是養成條件反射了吧。不過這些就不該對你這小丫頭說了。

翻騰的白色蒸汽突然闖入了視線,打斷了對話。

包子來咯!你這小子可別把所有人都和你混為一談。

阿寬叔一邊將疊得高高的五籠包子和一碗白粥放下,一邊對食客說道。

我就是念著龍子的好才留在船上的。要不是他們的保護,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被敲碎了。

唉,誰也沒想到首領一開船就會變了個模樣啊。

龍子中還有人經常上我這買叉燒包呢。不過他們都帶著面具,也不愛說話。

真的嗎,都有誰啊?

那個是叫yaci吧?我沒什麼文化,認字只會認半邊,也不知道認不認得對。

哦,還有個我認得的,叫嘲風。不過他老愛在晚上倒吊著出現,把我可嚇得不輕。

噗嗤,我會提醒他注意的。

啊,因……因為我住在中街嘛,所以偶爾能和龍子們說上話。

怪不得你對龍子們的事會這麼上心。

對了小姑娘,你說你能和龍子們說上話對吧?

是的。

那你能不能和負責建設的霸下眾說一下……

彷徨,懼怕,後悔在他的臉上浮動,口腔中的話語似乎也要被嚼碎然後咽下去。蒲牢認真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最終,他像是灌酒一般將面前的白粥裹著熱氣喝下。

好燙!咳咳,其實我以前是工程師,設計圖還拿過獎呢。

所以……人手不足的話,我也是能搭把手的。

這樣霸下眾也不用天沒亮就開始忙活了吧,大家也能睡個好覺啥的……

但你不是害怕龍子嗎?

其實很多人和我一樣,當初都是趕鴨子上架,為了里程數不得不成為商人的。

能擺脫現在的謀生模式,做回自己喜歡的工作也是我們所期盼的。

看到你們和阿寬叔,我覺得龍子或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也是時候向前走一步了。

去去去,說什麼大話呢!人丫頭又不是九龍子,哪能決定這種事。你要真有那決心,自己說去啊!沒個真心的滑頭。

我現在哪有那個膽啊,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唔……我試試。

不,我一定會好好傳達的!

我也就隨口一說,小姑娘你也別太有壓力。

你這是請人幫忙的態度嗎?

哎,瞧我這張嘴,是我說錯話了。

木光系,木光系。

蒲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捧起白色的麵點開始吃了起來。

固有的思維會阻礙追求真相的腳步,原以為這裡的情況是空中花園的複現。

但也許是歷史不同,也許是文化差異,這片土地上,人類對構造體並沒有想像中的偏見。

跨過名為「隔閡」的河流後,對岸的風景並沒有想像中的兇險,鼓足勇氣架起的橋樑,打破了蒲牢過往的憂慮,讓她拾起了新的動力。

阿寬叔,再追加兩籠。

還有新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