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馬上應答,而是將視線對準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看向握在手中的戰術匕首,把它輕輕放在了地上。
既然早就知道了讓我們見到彼此的辦法,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是在害怕被這個牢籠中的其他囚犯吃掉嗎?
直視著對方的雙眼,她短暫地思考了片刻,用手中的洋傘輕點地面,示意自己可以繼續往安全點的地方移動。
所以這之前只是你對他們——我們的試探。
真可惜,人性就是這麼經不起考驗。
你絕對不會是個好的賭徒。
隨著自己邁步向前,身體可以感知到的帕彌什濃度下降,埃莉諾也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也有了更多的機會觀察這個尚不知底細的女性。
身著華麗裝束的女士彷彿行走在黃金時代的工藝藏品,她步姿優雅,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醋栗香氣。
就好像與這片屬於舊日的紙醉金迷融為一體。
這也就是自己唯一能夠觀察到的資訊,她身上沒有暴露出逆元裝置與其他機械結構——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
最後一個問題。
埃莉諾已經走到自己的身後。
你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來到這裡……
腰部感覺到被堅硬的東西抵住,剛才來到這裡之前不慎接觸到的病毒帶來的傷口此刻開始傳來劇痛。
她剛剛撿起了掉落在地面的匕首,自己被要挾著向房間內部走去。
就沒有懷疑我會傷害你嗎?
還是說,把武器丟給對手,證明了你還有其他保險?
堅硬的觸感慢慢減輕,病毒的侵蝕讓身上有如被針刺入,埃莉諾也從自己身旁轉向眼前。
她拽住自己的領口,坐上身旁的牌桌,自己則只能仰視她的面龐。
殘存的痛感讓心率快速升高,以至於開口都變得有些困難。
你在談判桌上的條件……
有些缺乏吸引力。
繼續說吧。
利刃架上脖頸,面前的女士像使用餐刀一樣,她精準地控制著角度,不讓危險更近一步。
她用刀刃抬起自己的下巴,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沉重。
達成這種平局的話,手勢最少的一方算作失敗。
這樣一來,勝利的可能性就變成了對等……
可他們一旦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因此改變策略,你還是要回到百分之五十獲勝的概率中。
我沒看到你的終端。
埃莉諾眼神下移,自己展示出空空如也的手臂。
你把它藏起來了,在你的計畫裡,終端比你本人更重要。
她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難以捉摸的笑意有了產生興趣的含義,面龐也靠近了些。
我可以認為這是對我進行威脅嗎?不合作,就都會輸。
埃莉諾輕笑了兩聲,匕首從領口處移開,她也從桌上下來。
如你所說……可能性是最讓人興奮的毒藥不是嗎?
面前的女性突然牽起自己的手,潔白無瑕的絲綢手套觸碰到自己有些髒汙的作戰手套。
她將匕首放進自己手心,幫自己握住了它。
鬆了一口氣,將匕首收回自己的腰間。
隨之而來的是剛才忍下的痛覺,在穿越分區的時候,左臂大概是不慎暴露在了外部,極其短暫的腐蝕便已經造成了難以控制的損傷。
但看到終端上帕彌什濃度在安全狀態之後,還是本能地鬆了口氣。
埃莉諾也看見了自己有些難以控制的表情。
臉色很糟糕啊。
她的語氣聽起來和關心毫無關聯。
這是個艱難的抉擇,但如果現在不對傷口進行處理,恐怕自己也撐不到遊戲結束的時候。
肌肉吃痛,脫下防護服的手在此刻總是因此而鬆開。
另一股力量卻在此刻幫助自己將腰部的卡扣解鎖。
畢竟,還需要你的「才智」來拯救我們呢。
沒關係,不客氣。
她自顧自地說著。
她聲音裡帶著戲謔。
埃莉諾的動作冷靜而平穩,在自己的提示下,不慎受傷的手臂和肩膀得到了被包紮的機會。
皮膚重新接觸到未被完全汙染的空氣,借助剛才的血清應該能夠勉強抵禦。
也看到自己已經被血肉染紅的內襯和衣物,組織液在傷口處黏合著布料。
先掉在桌面上的是繩索,之後是幾支血清瓶。
六支血清還剩下三支,它們同火石與煙火棒滾落到木質桌角的邊緣處停下。
急救包和保溫毯最後從開口處掙脫,最終落在絨布包裹的桌面上。
左手用一個有些怪異的姿勢——這是為了紓解疼痛——扶住急救包,右手快速將拉鏈拉開。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純淨無色的液體帶著刺鼻的氣味,沿瓶口汩汩流下,滾燙的觸感襲擊著肌膚。
藥瓶被自己重重砸在桌上,左手拿起繃帶,此刻想要進行簡單的包紮也變得困難。
埃莉諾沒有多說什麼,她走到自己身旁,從手中取過繃帶。
預警一下,我可沒有當護士的經驗。
她將繃帶拉長,用極其精準的力道,沿自己胸口和肩部纏繞起來。
想取得你的信任還真容易。
繃帶固定住自己的前胸和肩膀,附著在上面的凝血粉末快速發揮起作用。
經過簡單處理之後,能達到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算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