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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偶熊·覓語·其之六
爭執幾番，布偶熊還是收下了那份額外贈禮。
奇斯克急匆匆地趕回去找他的朋友會合，布偶熊則興致盎然地擺弄著手中得到的新收藏。
使用這種古老的儲存方式……還真是少見的收藏品。
嗯？你怎麼還在思考這個東西。
因為沒有靈魂啊。
音樂可是需要靈魂的，那樣拼湊出來的東西，也就只能糊弄一下，仔細聽的話，裡面是沒有內涵的。
只是花裡胡哨地一味炫技，是不能被稱之為音樂作品的。
……其實之前我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不許告訴別人。
我之前也曾經在空中花園論壇匿名發過一些用程式算法直接合成的曲子。
不使用電子音樂軟體，不使用樂器和人聲，直接用程式算法運算出來的產物。
剛開始確實有一批人讚揚，但後來我自己就感覺到……
那只有冷冰冰技巧，和真正的「樂曲」完全不同。
這樣的東西，還是不要靠程式算法來量產比較好……也算是我的黑歷史吧。
我只告訴過你哦，不許告訴別人！
她警告地盯著自己。
那就好。
看起來心情頗為不錯，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再次開始擺弄手中的新收藏。
嗯？還有什麼問題？
……
運輸機抗壓測試——！！
瞬間想起原本制定的行程，布偶熊罕見地露出慌亂的神色。
糟糕——！奇斯克！！借給我你的小車！！！
她拉起自己的手，飛快朝大門衝過去。
儘管借來了奇斯克的小電動車，但似乎還是沒有趕上原本布偶熊時間表中預計的情況。
從測試中心出來，已經到了下午，布偶熊換下了那套黃金時代審美的塗裝，懶洋洋地癱在旁邊的椅子上。
測試中心一旁就是海灘，微涼海風吹拂著這座城市，
最後還是沒趕上啊……
已經和測試中心的人打過招呼了，下一班運輸機再開啟的時候，他們會提前通知過來。
但這種計畫被打破的感覺還是有點微妙的不爽。
沒有按照計畫表中的計畫，轉去幫助了奇斯克，但意外獲得了覺醒機械的友誼和贈禮。
……你說得對，確實也獲得了意料之外的收藏。
拿出那個古老的收藏品，布偶熊再次專心致志地擺弄了起來。
是一種黃金時代更早之前的出現的，叫做隨身聽的東西。
我也是查了很多資料才確定的。大概是他們之前的旅途經過了電子博物館之類的地方，才能拿到這樣古老的東西。
大概是……能夠攜帶在身邊播放音樂的東西？
這是附帶的有線耳機和「磁帶」。黃金時代更久之前的人們，曾經是靠著這樣的方式來記錄音樂的嗎？
不能隨意重新播放……還真是意外的有些浪漫。
當然，不能隨意重播，就要專注地傾聽每一個音符。
這種磁帶，如果倒帶次數太多，是會被損壞的。
粉髮構造體小心翼翼地整理著黑色的半透明磁帶。
覺醒機械把它們保存的很好……我稍微調整了一下，好像就可以重新啟動了。
專注地盯著細小的零件，粉髮構造體從口袋中掏出器械，調整了幾個零件。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要一起試試嗎，指揮官？
這也算是計畫之外的「行程」哦。
雖然這不一定是驚喜，也有可能是失望……
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粉髮少女靠近自己，將那條有線耳機的其中一段塞到了自己的耳朵裡。
按照更早之前的說明……應該是這樣的。
垂下頭，她輕輕按下了標註著「播放」的按鍵。
「滋啦——」
輕微的電磁干擾聲音從那個「耳機」中傳出。
是不是磁帶壞掉了……
話音沒落，輕柔的，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樂曲已經從耳機中緩緩傳了出來。
粉髮構造體輕輕嘆了口氣，因為有線耳機的牽制，坐在自己身邊。
這也算是……計畫之外的驚喜吧。
嗯……也還算是一次不錯的行程。
她眺望著遠處的大海，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空中花園
為了表達對自己的感謝，布偶熊決定將自己一路送到休息室門前。
你要知道，對於我這樣的技術人員——這已經算得上是最高等級的謝禮了。
既然你誠心誠意邀請我的話，當然可以。
走進休息室，想到什麼一樣，布偶熊掏出了一個眼熟的禮物盒。
差點忘記了……上次到休息室的時候，就覺得你這邊缺一個這樣的東西。
記性不至於這麼差吧……是我用勞動力和奇斯克交換來的「報酬」啊。
嗯哼~
拆開看看吧。
粉髮構造體坐回沙發上，抱著手臂看著自己。
打開包裝毫無章法的禮物盒，放在裡面的，是一個不大的音響。
大約是黃金時代的產物，儘管老舊，但看起來仍然能夠使用。
作為指揮官，大概不能經常佩戴過大的耳機吧。
那就用這個來偶爾聽聽音樂怎麼樣？
我幫你改造一下，就可以接入你的終端……
沒有品味的傢伙。
這個牌子的音響，音質很特別，哪裡是普通終端能比較的。
上次我就留意到，你的書桌這裡，剛好可以放得下……
按下音響按鈕，她眯起眼睛，清晰乾淨的樂聲從播放器傳了出來。
那當然。
……
就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重新提起這樣的事情嗎？
明明已經到休息時間了——
她不滿地打開了維修好的終端。
你不也玩的很開心嗎？
嗤，還算是有點誠意。
粉髮構造體噙著有些可惡的笑意，窩在沙發上看向自己。
那就這麼說定啦。
低沉樂聲中，暮色爬上窗櫺，輕柔晚風輕輕吹開窗簾。
昏黃光線拉長了這個夕陽降落的時間。
磁帶無法回倒，時針也無法迴轉。
這個靜謐黃昏的每一秒，都值得被仔細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