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沉悶心跳像從漆黑深淵中迴響,深邃而悠長。
心跳——
孤獨的遊魂尋找到了家的方向。
心跳——
溺水的流亡者終於獲得空氣,冰冷而黏膩的滯澀感像是浸濕的厚棉襖,被和煦微風從意識中扒開……
身體似乎經歷過莫大痛苦,窒息感從鼻腔傳來,剜心刺骨的痛楚在每一道骨縫中嘎吱作響——
這裡……這裡是……
天旋地轉間,過於明亮的光線刺痛自己的眼球。
[player name]……
[player name]?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光線——
[player name]……你還好嗎?是受傷的後遺症嗎?
意識像從冰冷深海中打撈出來,帶著冷顫和刺骨的悲傷。
到底……到底發生過……什麼?
朦朧的片段在腦海中掀起又沉寂,自己彷彿經歷過無數痛苦,但又彷彿那些盡數只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噩夢。
耳中蜂鳴聲仍然作響,黑色斑塊從視網膜消退,面前是神情關切的哈桑。
之前的任務辛苦了。
你在任務簡報中還提到過,惑砂對紅潮有一些自己的見解?
悲傷自陰影處隨行,好像,好像忘記過什麼……
身體自大腦先一步開始行動,不顧正在召開的會議,推開大門,向著灰鴉休息室狂奔而去。
必須是現在,必須是這個時間,必須要去確認——
聯絡灰鴉小隊……
哈桑的聲音已然被遠遠甩在身後。
空中花園
9:00A.M.
空中花園 9:00A.M.
屬於夏天的微風撫在臉頰,帶來不真實的錯亂感。
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又要確認什麼?
意識中,不斷催促的聲音告訴自己,灰鴉休息室,必須要去灰鴉休息室——
噩夢中的絕望仍然在追逐自己,只要,只要到那裡——
灰鴉休息室的大門一如既往緊閉著。
手指微微發抖,牙齒不自覺地打著冷顫,似乎在害怕著,害怕著什麼無法挽回的——
「砰——」
沒來得及繼續思索,軀殼已經率先執行了迫切的命令——
指揮官!
一室晨光流淌,肆無忌憚地鋪灑進人類指揮官的視野。
發生什麼事了,指揮官?
溫暖的手先於追逐而來的夢魘,撫上自己肩膀。
他們說你開報告會開到一半,突然昏迷過去,剛剛清醒,就衝出會議室,朝著休息室的方向跑過來。
接到哈桑的通訊,里正適配機體到一半都急著趕回來……
指揮官,發生什麼事情了?
別怕,我們都在……
寒意被晨曦放肆沖垮,陽光撞擊著黑暗,嘲笑深淵的無能。
耳畔,噼啪篝火和哭聲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灰鴉小隊焦急的交談。
指揮官……指揮官!生命徵象確認無礙,麗芙,開始深度檢查!
沒有外傷,再次確認——
我去聯絡生命之星!
人類的目光失去焦點,散落在一室暖光中。
永恆的黎明終將升起。
在破碎中,我們重獲新生。
英雄的功勳被掩埋進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為這一刻付出的慘痛代價,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為這個「奇蹟」經受多少磨難。
但——晨曦已至,曉光終明。
我將跨越數不清的苦難和黑夜,與你相逢——
在第一縷晨曦到來的黎明。
英雄的功勳被掩埋進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為這一刻付出的慘痛代價,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為這個「奇蹟」經受多少磨難。
但——晨曦已至,曉光終明。
我將跨越數不清的苦難和黑夜,與你們相逢——
在第一縷晨曦到來的黎明。
空中花園
12:00A.M.
空中花園 12:00A.M.
灰鴉小隊的指揮官好像有點不對勁……
是今早會議的事情嗎?我也聽說了,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說是上次任務導致思維信標出現混亂?
但上次應當只是一個普通任務……
哎……是伊什梅爾?你出任務回來了嗎?
腳步一頓,工作人員餘光看到一側的粉髮女性,熱情地打起招呼。
啊……確實剛剛進行了一次很漫長的任務。
她輕描淡寫地開口。
不過已經結束了,所幸,結局也仍舊是我期望的……
總之順利完成就好!
到午餐時間了,要一起去坐坐嗎?
好啊。
粉髮女性微笑應和著同僚,緩步走入人群。
被卡俄斯擊殺的<phonetic=柯蕾多爾>0號代行者</phonetic>消失在過去和未來的罅隙中,馮·內古特進入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也被卡俄斯徹底抹除。
在這個文明發展到足夠的高度之前,異聚塔不會再次匆匆降臨。
時間和因果被逐一收束,這將會是這個文明最後,且唯一的一條通往「未來」的道路。
…………
儘管她也為此付出了很大代價,但她願意站在這裡,看看這個文明的「未來」。
一切已然如你所願,灰鴉。
那麼這一次……人類又將會做出怎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