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33 鏽夜逐光 / Story
夢中的視線脫離軀體，如幽靈一般俯瞰著塵世萬物。
┛┛▅看到▃▄▁▆過去▁▄▁▅▃▄▁▆┛┛▁▄▁……
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我剛剛看到你好像有些恍惚……
各位好，我的名字是露西亞，機體編號是BPL—01，紅蓮，同時也是這個灰鴉小隊的隊長——
我並不後悔我剛才的所作所為，我一定要告訴凡妮莎和曾經的隊友，作為戰士的，作為灰鴉一員的我的意志。
未知並不一定代表無解。有的時候，未知才是真正的希望……因為我知道你們永遠站在我身邊，所以，我一定能成功。
▁▆┛▅▃看到▄┛▁▄<phonetic=卡俄斯>她</phonetic>▁……▁▄▁▃▄┛▁……
……它一旦被釋放——無論是藉著無法通過重新篩選的露娜，還是柯蕾多爾，都會有和升格網路融合的那一天，區別只是誰占據主導。
鑰匙已經相當完整……或許，她真的能成為一張算是完美的「返程票」。
看到▄┛▁▄▁……▁▄▁▃▄┛▁……▁▆┛▅▃
一個寧靜安穩，熟悉卻又陌生的世界。
視線猛然拔高，湛藍星球出現在視野盡頭，星海遠處，粉髮女性緩步而來。
終於醒來了嗎……
終於能夠控制自己的眼睛，終於能夠看到這一切……
她停頓片刻，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恍然。
終於……能夠獲得真正的船票。
猛然睜開眼睛，視線沉入異聚塔中，周遭一片寂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異聚塔的躁動被自紅潮降臨的卡俄斯撫平。
流淌著紅色液體的裂縫逐漸合攏，地面上零碎的蝴蝶殘翅也盡數融入塔身。
柯蕾多爾殘存的能量補足塔身的裂隙，卡俄斯緩緩垂眸，感受著0號代行者的力量。
隨著徹底掌握0號代行者的權柄，人類的視線終於能夠真正附著在這副與自己緊密相連的軀體上。
人偶奇異的語調迴盪在異聚塔中。
…………
獲得了這樣的力量……感覺怎麼樣？
在0號代行者的權柄中，異聚塔內的時間和空間像是濃縮的玻璃球，能夠隨著操縱人的心意而變化。然而……
試探著，卡俄斯想要控制異聚塔。
塔身震顫著，但沒有給出太多「回應」。
拼著萬死一生的代價獲取到0號代行者的權限，從馮·內古特和柯蕾多爾的夾擊中取到異聚塔核心……
人偶反覆汲取著異聚塔中的力量，想要停止異聚塔的生長，想要將一切倒轉回正確的道路……
但無論怎麼動作，異聚塔都只會給出最微弱的回應。
塔身虛無地震顫著，無力地回應著它新生的主人，像是一座由玻璃雕刻成的作品，只要再稍一觸碰，隨時都可能會傾塌。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能使用異聚塔？！
彷彿方才的愣怔只是錯覺，人偶加大了動作的幅度。
……卡俄斯？
沒有回應她的呼喚，人偶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大，異聚塔發出通天徹地的悲鳴。
龐雜「資訊」湧入腦海，通天徹地的異聚塔仍然在不斷「生長」。
在過去和未來的變動中，它從來沒有停止過向上堆積。
悲慟的力量匯聚，眼看著就要將面前的一切撕碎，卻又猛然停滯在某個瞬間。
…………
高高在上的神明像是一條離水過久快要乾涸而死掉的魚，她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但悲傷的氣息卻不斷蔓延在塔中。
人偶的聲音刻滿絕望。
卡俄斯痛苦地掩住面孔。
塔身螺旋向上，枝蔓橫生。
由於之前馮·內古特和柯蕾多爾的肆意穿梭，即使卡俄斯成功拿到0號代行者的權限，但塔內的資訊已然成幾何倍數增長……
你看到了。
粉髮女性凝視著垂淚的新生「神明」，眼含悲憫的微笑。
是不能使用……還是不敢使用？
是不能。
赤紅塔身螺旋直抵天穹，危如累卵。塔身的不同的「階層」經歷著一次又一次的分裂。
透過異聚塔改變的「過去」和「未來」都沒有消失，「基石」不斷堆疊，岌岌可危。
根基尚且不穩定的「神明」一旦嘗試返回「上一層」，或是出手改變一切，無窮無盡被堆疊起來的資訊就隨時可能會直接崩塌。
人類文明，將不復存在。
為什麼……為什麼終其一切，仍然無法改變命運的詭計……
這就是「祂們」刻畫好的一切。
伊什梅爾平靜地開口。
……你和我一樣，能夠窺見不同的視野。
你也和我一樣，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投影」。
本質上，我們是相同的存在，我們的結局……注定相同。
龐大星海在宇宙盡頭炸開，星塵四散，煙雲瀰漫。
她的視線透過無數宇宙，注視到了……這個世界。
我們終將在世界的盡頭相會。
帶著彼此殘破的文明，在星空與海洋的深處彼此相伴，直到找尋到新的彼岸。
新生的「神明」睜開滿含血和淚的雙眼。
…………
但你已經無力拯救這裡……
力量逐漸生長，羽翼遮天蔽日，每一顆漆黑瞳孔都承載著喜怒哀樂，看向異聚塔瘋狂堆積的世界。
總會有辦法的。
紅潮漸漸乾涸，其中蘊含的「資訊」逐漸被人偶吸收。
…………
你會被過量的資訊衝擊，徹底失去理智。
粉髮女性不解地開口。
維持現在的「樣子」……不好嗎？
帕彌什會保存這個文明的一切，總有一天，我們能夠找到將文明復原的辦法。
但如果你繼續吸收這些由馮·內古特和柯蕾多爾引起的，永無止境的資訊……
你會因為無法承受這些資訊而發瘋。
即使是高維生物，即使是神明——也會迎來<color=#ff4e4eff>黃昏</color>。
伊什梅爾退後一步，注視著瞳孔混沌的卡俄斯。
請原諒我……要暫時停留在過去的時間裡了。
但你要往前走，走到更遠的地方，走到可以找回大家的地方。
麗芙，里……還有我們的同伴，他們離開地球，並不是拋棄了這裡……而是為了去更遠的地方尋找希望……尋找你。
到了那時……如果你還願意，就來找我吧。
我<//指揮官>留在這個世界的，不只是一個「投影」。
這裡……
承載著我<//指揮官>的記憶……
寄託著我<//指揮官>的情感……
鐫刻著我<//指揮官>的羈絆……
璀璨光焰四散，時間在此凝固。
無數紅色絲線顯現出來，它們無處不在，纏繞在異聚塔四周，纏繞在整個地球上。
星海大門被強行敞開，時間長河中，數以萬計的碎片沉浮在其中。
我<//指揮官>……我<//[player name]>。
我將在此——<color=#ff4e4eff>重塑</color>人類文明的時間。
絲線裹挾著紅色或金色的碎屑，逐漸膨脹，包裹住整個藍色星球。
死亡和新生，喜悅和悲鳴鋪滿了整片星海。
空中花園……被帕彌什病毒追上來了……
是……極寒。
動物也開始異變，沒有人能逃過……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嗎……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為什麼……我會降生在這樣的世界……
她聽到哀長嘆息，聽到了無數人的「聲音」。
她將人類文明剪除下的冗雜迴響，盡數容納進自己的胸膛。
無盡的因果和時間擠滿了意識海，她的耳畔只余被揉為一體的、嘈雜刺耳、又聽不清楚的呢喃。
意識無數次炸開，又無數次凝固重塑。
星團茫茫滅滅，凝固在宇域，亙古不變。
他們<//人類>怒吼。
他們<//人類>漂泊。
他們<//人類>哀嚎。
他們<//人類>充滿歡喜，迎接著新生命的到來。
他們<//人類>憤怒地對入侵者舉起屠刀——
異聚塔堆積無數光年的「資訊」源源不絕地被她吸收進意識海，文明化作悲歌，哀戚地吟唱著最後的葬禮。
神志幾乎崩潰的「神明」纏繞著無數的「時間」，在異聚塔內橫衝直撞。
她破壞著她能看到的一切，看到了無數個屬於人類，或不屬於人類的「結局」。
她看到，「祂們」的武器降臨，整個星球被輕而易舉地碾壓成薄片。
她看到，星球被紅色的怪異霧氣籠罩，沒有一絲聲息。
她看到，晝夜被「規則」顛倒，地面遙不可及，生命溺斃於深海。
她看到，「太陽」似的恆星膨脹，灼熱的能量淹沒了整片星域……
她看到了有些熟悉的……標誌。
無意識地，瀕臨發瘋的卡俄斯停留在了銘刻著四翼白鴉的門前。
這裡……
模糊的記憶從意識海底層湧出。
所以，這裡是哪裡？
……墓場的其中一個入口。
墓場的……入口。
卡俄斯觸摸著那扇白色的門扉。
在交錯的織線之下，她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
也讓我來看看，真正的，被「凝固」的琥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