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27 碑火鑄脊 / Story
微風拂過面龐，帶來青草的氣息。
渡邊，給你母親獻束花吧。
……天亮了，我們回去吧，指揮官。
小小的手將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接下來要就靠你自己了，害怕嗎？
他搖了搖頭。
只是……我很想你們。
那我就再陪你走一段吧。
信牽起那隻小手朝墓園外走去。
他們走過兒時的住宅，走過熟悉的街道，走過他們踏足的每一寸土地。
少年逐漸長大，褪去稚氣成為了青年。
我就到這裡了。
他抬起手想要像以前那樣摸摸對方的頭，但最後卻將手搭在了對方已經與他平齊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去吧，不要畏懼未來，要期望，要期盼。
他輕輕一推，將渡邊推入了那片沙漠。
渡邊，好久不見了。
布魯斯，如果那天我也去的話……
那以後堅守在地面的人就會少一個領袖。
很可惜……
小鬼，我說過不要提前過來吧！
渡邊，還記得我們之前說過的嗎？
上前線可不是為了送死，是為了不讓更多人送死。
你早就不用為過去而追悔了，因為你不僅保護了更多的人，還讓更多人學會了保護自己同時也保護他人。
你追逐的已經不再是水中的月亮，而是真正的明月。
你也做到了你所承諾的，成為了割開黑夜的利刃。
所以挺起胸膛繼續向前吧！
往昔下幻影逐漸消失化為雪花紛紛落下。
他繼續向前走……
你在仰望天空的同時也沒忘記腳下的土地。
這大概就是我輸給你的原因吧。
……
告訴我，現在我們的戰鬥還有人記著嗎？
都記著，不僅是我，還有每一個為未來而戰的人。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他繼續向前走……
首領，我和大哥從未後悔追隨過你。
他繼續向前走……
不要為沒有救下的人而悔恨，將目光看向那些生者。
走過很多地方……
最後，他站在的名為「死亡」的沙暴面前。
加油……
母親……？
渡邊聽到了那個幾乎已經在記憶中褪色的聲音。
那個給與他生命的人，在新生命誕生最初一瞬的鼓勵。
加油，我相信我的孩子能走好自己的路。
……
他義無反顧，走入那片沙暴中……
為了帶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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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人造心臟重新鼓動，原以為會再迎來一場大戰的渡邊，卻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醒了？
巴拉德扛起坍塌的廢墟，支撐起了一片小小的安全空間。
鋼筋刺穿了他的身體，循環液與火花一同濺到了渡邊的臉上。
巴拉德……你？
呵，看來這次是你運氣稍好一點……不，大概是我的報應吧？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總得活一個啊……
總有人要死去，就像總有人得活著。
在天基武器沒有落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們之中必須有一個活著，也只能有一個活著。
如果我們都死了，遺忘者將失去方向，甚至沒有可以仇恨的目標，陷入真正的內亂。
到時候，那些戰士的痛、悔恨、沉默還有流出的血就白費了。
……
哼，想問為什麼我們不能都活著？
生機在無可阻礙地流逝，一同遠去的還有一直壓在心底的積鬱。
巴拉德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年代，回到了那個還被叫做「巴拉德叔叔」的年代。
現在，輪到他給他上最後一課了。
當我不得不以你的死作為點燃仇恨的導火線時，就已經失去對事態的掌握了。
因為這既證明我沒有像你那樣的一呼百應的統率力，也證明遺忘者與空中花園的矛盾沒有到不得不開戰的地步。
就算我擺出我們的優勢，擺出真實的歷史，他們也不會追隨我，更不會讓戰火燃起。
他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你回歸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而我也敗在了你的手裡。
仇恨的火苗在遇到雨水後，又怎麼可能再持續下去呢？
當然，如果今天輸的人是你，我就可以將你的死亡做成事實，然後繼續推進我的計畫。
所以你明白了嗎？
這是一場只能有一個生還者的決鬥，勝者將決定未來，而敗者只能被掃入歷史的垃圾堆，任人粉飾。
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呢？
因為我已經走到了台前，我指的並不是我身份的揭露，而是我的目的。
我不會改變我的想法，只要空中花園還在脫離地面一天，只要他們還能高枕無憂，人類就永遠不可能團結在一起。
帕彌什沒能摧毀我們，讓這個時代的脊梁被砸成兩段的，是大撤退。
它讓原本相連的脊骨分離，一者飛向天空，一者落於塵土。
地面與天空的距離是多麼遙遠啊……斷裂成這般模樣的脊梁，怎麼可能支撐得起時代的重量？
那些自稱「世界政府」的逃兵，已經不再是與我們共進退的同胞。
不然他們也不會去打壓原本被視作光榮職業的構造體，因為他們在需要戰士的同時也在畏懼戰士。
……你還可以隱居……
你要我做他們那樣的逃兵嗎！
對方怒喝出聲，被刺穿的胸腔火星更盛。
記住，不要同情你的敵人，不論你和他有怎樣的過往，怎樣的交情。
如果情況顛倒，我會毫不猶豫地送你最後一程。
如果有一樣東西能讓你放棄一切也要堅守……
那它就是立場，是你要堅持的底線。
你的立場，你的信仰到底是為誰而戰！
是……我志同道合的同胞，是這片我們不願放棄的土地。
那麼你會為它排除一切威脅，犧牲一切多餘的情感嗎？
……
我會！
呵……
那麼，你現在還認為我可以活下去嗎？
……
不用擔心我死後飛彈會發射，在你來之前我就取消了關聯……
舊時代的遺產，好好收下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越來越虛弱。
沒想到是和當初脫身時一樣的死法啊……這大概就是對我的懲罰吧？
就連胸口的光芒也逐漸熄滅。
你能支撐起新的脊梁嗎？
帶著些許擔憂，他的眼睛漸漸閉上了。
他似乎又聽到了火箭衝破雲霄的聲音，人們歡呼的聲音，有些煩人的廣告聲，以及淅淅瀝瀝的雨聲。
我說你，來的是不是太晚了？
巴克豪斯？
活了這麼久，不累嗎？
……
累，也值得啊……
還有些放不下？
……
雨聲代替了他的沉默。
因為你做的破事，有些人你大概不太願意看到了，所以只能我來接你。
走吧，該上路了。
嗯……
他準備隨對方走向陰雨的深處。
對了，這個給你。
躺在對方手中的，是一包看起來頗為奢侈的雪茄。
上次打賭輸的。
什麼打賭？
在接過雪茄的一瞬，巴拉德似乎聽到了自己最後問題的回答。
會支撐起新脊梁的不是我……
是我們！
呵……
那小子是個可以託付的人才吧？
巴拉德接過對方手中的雪茄。
嗯，沒錯。
他點燃雪茄，確認沒有熟悉的身影跟隨他而來……
然後再也沒有留戀地走向了自己的墓碑。
陰雲已散，雨過天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