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喚醒了渾渾噩噩的意識。
攏了攏有些不合身的外套,重新集中起精神。
打開終端查看了一下時間,才發現自己已經睡過去半小時了。
依舊沒有想到解除通訊追蹤的方法。
將可能帶來危險的終端扔到了深不見底的懸崖,繼續沿著崎嶇的山路攀爬。
過於寬大的鞋子早已在搏鬥中丟了一隻,儘管已經足夠小心,但是赤裸的左足還是被鋒利的岩石割破。
扯下一些乾燥的苔蘚堵在傷口上,但也只是權宜之計。
在尋找山澗的過程中又增添了幾處傷口,好在自己終於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藉著溪水清洗傷口的過程中,自己才得以看清了自己現在的狀態。
因為食不果腹而逐漸稜角分明的臉龐,因為缺乏睡眠而顯得疲倦的眼神,逃脫失敗後留下的淤青,和感染體戰鬥時留下的傷痕……
他們再見到自己時是否還能認出自己呢?
沒由來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從那個地下實驗室逃脫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天,除了可以肯定自己不在純淨區外,根本找不到其他線索。
然而自己甚至連這樣思考的時間都不能擁有太多,飢餓與可能的追兵一直敦促著自己盡快做出行動。
接下來是要繼續向山頂前進,還是沿著山澗前進?
就在思考之際,背後傳來了沙沙的響聲。
握住構造體用的手槍指向了聲音傳出的方向。
雖然開槍的後果可能是折斷手腕,但總比束手就擒要來得好。
哇!指揮官,別開槍!
是我。
沒想到卻遇見了意外的熟人。
……你怎麼只穿著一件別人的外套在這種地方?
對方一直保持著高舉雙手的姿勢,年輕的臉上透露著不在狀況的表情。
你受傷了?
他想要走過來。
欸!
欸欸,第一次見面嗎……等等,別瞄準我的頭!我在想啊!
對了,是食材貨箱!
當時除了渡邊先生他們和灰鴉,還有一個來自阿迪萊的小個子,大約比我矮兩個頭,叫……叫……叫常羽!
繃緊的神經暫時放鬆下來,將手槍重新收了起來。
呼……
對了,指揮官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啊?不對應該先給你包紮上藥!
對方有些手忙腳亂起來,看著對方這副樣子,自己竟然感覺這四天的壓抑稍微輕鬆了一些。
在利用粽子帶來的簡單藥品處理好一些已經開始惡化的傷口後,自己也講訴完了近幾天的遭遇。
欸?指揮官居然被綁架了嗎?
我還以為空中花園每次都會安排專機接你回去呢?
唔……
……請跟我來吧。
對方看了看自己還包紮著紗布左足,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我背您?
啊啊,指揮官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你不要生氣啊!
對了,你穿我的鞋子吧!
然而對方的動作比出聲更快,這時自己才發現了一些異常。
嘿嘿……很多人都不知道……畢竟我也沒有其他構造體那麼厲害……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將鞋子給自己穿上。
所以也不是太想讓別人知道我是構造體啦……
指揮官,那我們出發吧。
隨粽子穿過山林來到了一處山洞,傷痕累累的人形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嗯,是首領。
但是他從遭遇襲擊後就一直醒不過來。
我聽別人說意識連結幾乎可以解決一切意識海上的問題。
所以指揮官,快用你的意識連結想想辦法啊!
欸???
意識連結不是喀嘣一下就能連上的東西嗎?
呃……我被改造成構造體時……還沒有配備指揮官這種說法……
看到自己懷疑的目光,粽子給出了答案。
那要怎麼辦啊……
唔……而且也不能太遠啊。
冥思苦想之際,一個地名出現在了自己腦海,那裡有不少構造體生活,應該會有基礎設備。
新奧克蕾鎮!
幾乎和粽子同時給出了答案。
之前護送嘉達阿姨去了那裡,她一定有辦法的。
你們來得真巧,遺忘者剛剛把鎮子翻了個底朝天才走。
欸……指揮官,這也要說出來嗎?
呵,你倒是個聰明人。
是在透過這種方式確認我們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嗎?
你們先去那個廢棄酒館的地下室躲藏吧。
嘉達,我會去通知的。
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新奧克蕾鎮不會拒絕自己的朋友。
你所做的,所積累的一切可從來不會是白費啊。
就這樣,在持續數個月的風餐露宿後,終於有了落腳點。
這之後就是漫長的喚醒過程了,期間依靠粽子的講述和外界收集來的消息一點點拼湊起了事情的真相。
指揮官,我們也出發吧。
渡邊已經駕駛車輛遠去,即將前往他的戰場。
那麼這一邊也要履行對等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