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者前哨
5:30 PM
喂,兄弟,有煙嗎?
站崗呢,你不怕被小隊長逮到?
哎呦,我們又不是對面那些構造體,哪能一直撐著?
說好要輪崗的弟兄也被臨時抽調去押運物資了,再不來兩口我就得睡過去。
行行行,拿去。
一根手製的捲菸被塞到了前者手中。
嘿嘿嘿,下次還你啊……欸,火呢?
真是新兵蛋子,還敢點火?
不怕對面狙擊手順著火光給你開個瓢?
那名新兵聽到這樣的恫嚇,不由縮了縮脖子。
不……不至於吧,我們這不是還沒開戰嗎?
對方應該也不想背上先開第一槍的罪名吧?
真準備打起來了,還管得了到底是誰開的第一槍?
那沒火怎麼用啊……
青年看著手中的捲菸發愁道。
像這樣拆開……
對方將包在菸絲外的白紙拆開,拈起幾縷放入嘴中。
嚼著也可以提神。
這也行?
在將信將疑地把剩餘菸絲放到嘴裡後……
嘶……真帶勁……
他猛地甩了甩腦袋,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連這點小竅門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來的新兵蛋子?
我才剛結束訓練期啊。
訓練期,你是多久加入的?
四個月前吧,當時那片泛紫的奇怪森林蔓延到我們營地附近了。
好多怪物衝了出來,只靠我們那些不入流的裝備根本沒辦法抵擋。
我們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過,只能乞求那些怪物盯上的是我們旁邊的人。
雖然只是個隨聚隨散的小營地,我們相互連名字都認不全,但他們死前的慘叫至今還迴盪在我耳邊。
這時那些帶著旗幟的遺忘者出現了,他們擊退了怪物,就用我手裡的這種槍。
他拍了拍抱在懷裡的嶄新步槍。
後來他們問剩下的人要不要加入遺忘者,大家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
我們被帶去參加了三個月的集訓,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現在有吃的,有住的,還有槍,提心弔膽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早知道是這樣就早點加入遺忘者了。
聽到年輕新兵有些遺憾的語氣,老兵發出了嗤之以鼻的哼哼聲。
哼,換做以前你可享受不到這些。
啊?
你以為你手裡的傢伙都是大風颳來的嗎?
沒有重新開啟的生產線,現在能發給你的比木頭棒子強不到哪裡去。
在過去,對於那些被感染的工廠,渡邊先生從來沒有像空中花園那樣圖省事直接將它們炸了。
而是花費大力氣將裡面重要的控制晶片什麼的拆下來,運到安全的地方,還定期清理遊蕩到附近的感染體。
他一直堅信帕彌什一定會被驅逐,到時候這些保留下來的東西也一定能在未來派上用場。
就算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想著放棄它們。
也正是因為他的堅持,等到純淨區出現後,我們才能在短時間重啟那麼多生產線。
有了槍,有了炮,我們才能挺直腰桿從空中花園那些人手裡拿回屬於我們的領地。
才有了你吃的,住的還有拿的。
渡邊先生……我在訓練時好像經常聽見這個名字,我們現在之所以和空中花園關係那麼緊張也是因為他吧?
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他是……遺忘者的根。
現在……有人把你的根挖走了,你能原諒他們嗎?
隨著呸的一聲,老兵將已經嚼爛菸絲吐向了遺忘者和空中花園前哨之間的緩衝地帶上。
與此同時,緩衝地帶的對面。
那個老東西居然又朝我們這邊吐口水??
行了,別關注那些小事情,你還想吐回去不成?
微米級無人機的情況怎麼樣?
對方看了看擺放在地上的終端,然後搖了搖頭。
不行,還是沒能突破對面的防禦網。
真是見鬼了,這幾天除了對面站崗的是個老菸槍以外居然什麼情報都沒偵查出來。
還有喜歡朝我們這邊吐口水。
你可閉嘴吧。
對方太了解我們的技術了,就算他們收留了那些叛逃構造體也不至於這樣啊?
這個微米級無人機可還是實驗性質,沒有大規模列裝的啊。
難不成又出什麼內鬼了?
說起內鬼,你聽說過那件事沒有?
什麼?
就是灰鴉指揮官失蹤那件事啊……聽說就是被內鬼賣給了升格者。
你這話可不能亂講!
另一名士兵立刻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
你想被清理部隊請去問話嗎?
怕什麼,之前他們不還拿著照片來問見沒見過灰鴉指揮官嗎?
我猜啊,不統一徵集目擊者的緣故,就是在防備著某些人呢。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有執行部隊的人來問同樣的問題就算了,為什麼連幾天前來這邊的工程部隊都有人問這個問題啊?
灰鴉指揮官欠了他們工程尾款嗎?
……收收你的想像力吧。
那上頭什麼都不說,我也只能靠猜了啊。
……唉,是呀,對於遺忘者那邊的譴責至今也沒個正經回應。
搞的我有時都沒自信了。
應該不會打起來吧……畢竟我們還有天基武器啊……
真逼急了的話……
在給其他遺忘者吃下最後一顆定心丸後,巴拉德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以上就是我們應對天基武器的機密方案,請諸位放心。
如果空中花園動用了天基武器,那麼他們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樣……最後的動員工作也完成了。
巴拉德側頭看向窗外。
起霧了啊。
他看不清遠方,被終端的提示拉回了視線。
果然是在新奧克蕾鎮嗎?
他居然還活著……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看著終端上簡短的文字,巴拉德思考著還能打出的手牌。
這件事交給我吧,統帥。
灰色的身影無聲地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