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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錯季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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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家都在。

還是那些關於意識海的研究資料,我看不懂這東西,姑且收集了一下,等逃出去帶給科學理事會的人吧。

在那些報告中,我看到了黑野苦川、灰唁、洛基與巫毒還有克希拉的名字。

克希拉到底是什麼?

生下雙子的怪物——那個大心臟一樣的東西,就是克希拉的不完全體,說白了——是她行走的子宮。

欸?!

喏,資料上都有,還提到了洛基和巫毒,咱們有關於她的情報很少,也算有收穫。

修特羅爾在鏡頭面前晃了晃自己剛找到的資料。

洛基-4654512

克希拉計畫結束後,在地下室找到的實驗體,因意識損傷與攻擊性常年被囚禁。

由於地下室極為隱蔽,清理克希拉計畫相關人員時被遺忘,發現洛基時,她正在衝撞牢房門,

頭部受損嚴重,搶救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能在先生的幫助下留下她的意識數據。

洛基-4654517

洛基的意識數據也在頭部受損時遭到了破壞,強行植入軀體只會獲得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我不想放棄她……

她的意識狀態和克希拉相似,我希望能找到一個穩定她的方法,這是在救她,也是在救克希拉。

洛基-7964510

如果一個人無法維持軀體的穩定,就再給那副軀體另一個意識好了。

先生叫我去人類那邊交換意識融合的技術,用在她身上。

得到這個機會的人來自於阿迪萊商業聯盟,據說是被歐石蘭遺棄的「私生子」。

她沒有名字,也感受不到她的情緒,為了活下去,她早已被訓練成了絕對服從的工具。

巫毒-001

實驗成功了,她成為了洛基的容器,接納了她無法控制的感情。

這個研究一定可以用於喚醒克希拉,她的意識也有著相似的殘缺。

接下來,我們只需等待「福音」降臨,灰唁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為此,先生誇獎了我……

如果這些研究能為他發揮更多作用就好了。

畢竟這地方是他的老巢,留下的也都是他的東西。

對了,除了這些,我還在部分檔案上看到了一個有些讓人在意的名字。

基爾戈·屈魯特,黃金時代著名的精神病醫師、心理學家、作家……還有殺人犯。

你們聽過這個名字嗎?

沒有……那是誰?

居然連這個人都不知道,他可是有名人。

……黃金時代的事不知道也很正常吧,倒是你……為什麼對這些事都很清楚?

成為構造體之前我是個警察,克希拉計畫和基爾戈·屈魯特的案子我都接觸過。

修特羅爾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尤其是克希拉計畫,實在是太慘了……

事故?哦,外面是這麼說的啊。

當然不是,而且這個計畫的目的很可能不像對外宣稱的那麼天方夜譚。

我們的線人傳回消息,說他們可能是為了製造戰爭兵器,好重新分割世界政府。

沒錯,這種事也不新鮮了,北極聯合航線那個安博莉亞也是相似的受害者。

…………

原本就要抓住他們的尾巴了,結果,在行動前一天,他們的焚化爐就發生了爆炸,整棟研究大樓都燒起來了。

是啊……

好像是最後一次實驗出了事,導致所有實驗體都發了瘋。

反過來把研究員斬首,還把頭塞進他們自己的肚子裡。

修特羅爾緊皺著眉頭。

等火被撲滅,焚化爐附近全是被處死的實驗體,已經燒得所剩無幾了。

剩下的……都是沒有頭,挺著大肚子的科學家。

……噫!

有人推測這件事可能和基爾戈·屈魯特教授有關,就算那時他已經死了,也很有可能是他的模仿犯。

但我們沒有抓到任何確鑿的證據,只能不了了之……現在卻又在這種鬼地方看到他的新聞……

為什麼說這個教授和克希拉計畫有關?

因為……呃,你看,克希拉計畫的目的是讓死者在實驗體的子宮中重新誕生。

而那些科學家的死法,就像是兇手在喊著「這麼想重獲新生,就自己來做」一樣。

基爾戈·屈魯特最後的自傳書上也有一句相似的話。

這有什麼關聯?

呃,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回頭再說吧。

我看到了很多惑砂的殘骸……他機體上的部件,手腳,軀幹……還有紅潮虛影。

或許,他的死亡次數早已不止是個位數了。

紅潮虛影也在重複著他死前的樣子……

升格者能靠紅潮和自己的殘骸來繼承記憶嗎?

確實有這個可能……有些升格者都能讀取感染體的記憶,紅潮中也儲存著很多資訊,所以才會出現紅潮虛影。

只是,藉此儲存的記憶大多有殘缺,不能保證完整性,這裡的紅潮虛影要比外面更完整,說不定惑砂做了些什麼。

另外……後面的紅潮虛影都很平靜,像是死於自殺……

自殺?那傢伙為什麼要自殺?

只是,身為「加害者」的惑砂,真的會甘願犧牲自己嗎?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你那邊怎麼樣?

孤兒院也是違法犯罪的重災區了。

上面的人為了保護出生率,在那一堆政策之後又把遺棄罪的處罰也減輕了很多,又投資建立了很多孤兒院……

初衷或許是好的,落實的時候就沒那麼好了。

這件事莉蓮總該清楚了吧?剛剛惑砂還說你和他是同一家孤兒院裡出來的。

啊,是、是的……

她心虛地握住了衣襬,把莉蓮說過的事複述了出來。

確實有些孤兒院會把無人在意的孩子當成「商品」,出售到各式各樣的地方。

比如莉蓮……比如我,就參與了早期構造體的研發計畫……

其他孩子都在實驗中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惑砂也是這樣。

……這些線索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還有別的發現嗎?

是遺物嗎……惑砂那些朋友的……

……髮飾?

這傢伙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哦?

哦……

修特羅爾非懂似懂地拉長了聲音。

嗯,那就……半小時後再見。

兩人匆匆切斷了通訊,一切又回到了安靜之中。

那個升格者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會獨自坐在堆滿朋友遺物的房間中製作這些髮飾?

無論怎麼看,這都只是普通的木頭工藝品,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難道他真的只是為了懷念某人,才做了這麼多相同的東西嗎?

這個想法突然竄進腦海,撥開了記憶中的迷霧。

具體的日期已經記不清了……應該是在露西亞更換鴉羽機體之前。

在多米尼克紀念廣場上,見到了一個滿臉哀色的小女孩。

她孤零零站在那裡,身旁沒有任何一個人,但周圍巡邏的無人機,路人那看似無意的眼神,都在暗示著她的醒目。

確認了那些「路人」的身份所屬之後,自己決定向那個小女孩……打一聲招呼。

…………

……我叫……洛莎……

她怯生生地回答著,渾身止不住地發抖,不斷用餘光確認著身後那些刺向她的視線。

沒能確認清楚雙方的矛盾之前,自己只能用天真又無關的話題充當著緩衝。

嗯……我媽媽說,她很喜歡《小王子》的故事,她說我對她和爸爸來說,是「星球上唯一的玫瑰」。

嗯……可、可他們已經……已經去世了……

她小聲啜泣著,用極低的聲音開口。

…………那個……

……給我……發消息的人……是你嗎……

洛莎,你怎麼在這裡?

佩特拉阿姨?!對對對對對不起……我我我我……

面前這位女性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你就是凡妮莎的同學吧?法奧斯那一屆的首席畢業生。

我是凡妮莎的母親。

…………

沒有,我在法奧斯的公眾訂閱號上看過你們的畢業照。

不是。

小女孩從厚重的悲傷中擠出了堅定的兩個字,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襬。

但媽媽說……小時候受到過佩特拉阿姨的爺爺的照顧。

…………

好了,快離開這裡,你站在這幹什麼。

不行……

洛莎怯生生地躲在自己身後,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

不管怎麼樣,我和這孩子的關係都比你深。

這位女士的語氣中藏著急躁。

她媽媽是我的祖父在大撤退時期撿來的,他認為那是我們家遠房親戚遺失的孩子。

雖然沒什麼證據,遺失時間也對不上,可他老人家還是把那個叫玫(Rose)的女孩帶了回來,讓她和我們同一個姓,改名為安。

我不可能傷害她,如果你不是那個首席,我反而要連你也一起警惕。

這是為你好,洛莎,別站在這裡。

對不起……我在等人……

有個人告訴我說,他知道爸爸媽媽犧牲的消息……讓我戴上媽媽的髮飾,來這裡找他們的名字……

犧牲?

安和蘭特死於家電事故,就死在你生日那天,死在你面前,你忘了嗎?

多米尼克紀念廣場上留下的名字都是死於戰場上的英雄,怎麼會留下那兩人的名字?

到底是誰要這樣故意愚弄一個無知的孩子,給你發這種消息?

她刻意提高了聲音,狠狠抓著洛莎的肩膀,像是在警告著什麼。

…………

聽到這句話,洛莎的淚水就像從傷口中湧出的鮮血,而傷者卻連發出哭聲的力氣都消失了。

…………

好。

佩特拉用和凡妮莎相似的動作撩過耳畔的髮絲,轉身離開了。

……嗯,去教父那裡……

洛莎抬起手,指向了科學理事會的方向。

詢問過阿西莫夫之後,才知道洛莎是他的前輩與朋友的遺孤。

阿西莫夫還年少的時候,在他們無法拒絕的熱情邀請下,勉強答應了成為洛莎的教父。

安和蘭特生前就經常不在空中花園工作。

洛莎從小孤零零一人在家中和家用機器人作伴,在機器人的輔導下學會了很多這個年紀難以掌握的知識。

她是個名副其實的「小天才」,在那年幼的外貌下隱藏著驚人的才華,足以成為阿西莫夫的助手。

其他的事,阿西莫夫不願再回答。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露西亞在交談中提起了她看到的檔案和打聽到的情報。

和雷文治連結過的升格者,凜冬計畫,還有死於凜冬計畫的科學理事會成員,安和蘭特。

為什麼阿西莫夫要在提起那兩人時露出那麼悲厭的表情?

為什麼他們是科學理事會的成員卻不在空中花園這種安全的地方工作?

還是說,已經沒有必要為死者隱瞞他們真正效忠的組織了?

加密的檔案不會說謊,與其完全相悖現實也真實地擺在面前。

那天他不肯回答的問題,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從回憶中抬起頭,再次看向那個平平無奇的髮飾。

當初得知那些消息的時候並未注意到髮飾,現在看來,洛莎和惑砂之間或許還存在著某種聯繫。

把髮飾隨手丟在一旁,轉身向其他尚未探索的區域走去。

當人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那朵被丟棄在邊緣的髮飾也從桌角掉落,沿著地板的邊緣打轉,撩動了牆角中滲出的紅潮。

留在其中的紅潮虛影如同畫中的亡靈,復讀著主人記憶中的話語。

紅潮虛影

無論我做什麼都沒有用了,先生,他們走得太早了。

就算總有一天,我能製造出承載死者意識的作品,他們也沒有意識留給我……我救不了他們。

……我曾天真地相信小玫可能還活著……但那也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先生,我想去幫幫他們。

我知道您不喜歡那個計畫,但我相信它可以幫到更多人……

您說過,您現在的目的仍是讓我們熬過帕彌什帶來的災難。

對抗災難必須要有相應的力量……所以……我也想和人類分享一些力量……

我不想看到更多人必須面對和我相似的痛苦。

如果您擔心我被他們掌控,因此暴露不該暴露的東西,幫助他們濫用這份力量……

請您……在我身體中埋下隨時可以殺死我的種子。

沒關係……是您救了我,當然……當然可以隨意使用和殺死我。

髮飾撞向牆角,停止了滾動,被它激起的紅潮虛影也墜入地板的縫隙之中。

如同髮飾主人的末路一樣,在角落中綻放出了血紅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