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25 爝火長明 / Story
空中花園
參謀部的會議室
氣氛沉默得像凝結住的冰湖，維爾斯坐在角落，一言不發。
[player name]已經按照原定計畫進入了112號保育區。
112號保育區……也是時候應該重啟銀隼小隊的事件調查了。
聽到某種關鍵字一樣，維爾斯抬起頭，從衣口袋摸出那枚稜角分明的徽章，銀白色的鷹隼在他的掌心展翅欲飛。
銀隼小隊……
這次重啟調查的提案終於通過了嗎？
凜冬堡那邊的調查報告記載了112號保育區，他們猜測112號保育區和凜冬計畫也許有一定聯繫，才重啟了這項調查。
當時的任務簡報……
接收到感染體及異合生物暴動事件之後，銀隼小隊第一時間下地任務，主要任務是保護112號保育區的居民，盡可能清剿感染體及異合生物……
一個常規任務，他們再也沒有回來，等我看到的時候，登記表上登記的是銀隼小隊，全員死亡。
這樣一個精銳小隊，在這樣一個普通任務裡全員身亡，卻沒有一個人對這件事情產生質疑，包括我自己。
真的沒有人懷疑過這件事情嗎？
維爾斯……
塞西莉，娜塔，阿爾貝拉，澤卡。
這樣遲來的正義……真的還有必要嗎？
維爾斯驟然沉默下來，哈桑想要說兩句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在這時，有人敲了幾下門。
進來。
之前從凜冬堡回收的一部分實驗內容分析結果已經完成了。
我看過了那些資料，他們似乎在朝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研究方向前進。
兩種？
意識海融合，和意識海複製。前者只找到為數不多的資料，在凜冬堡內部，依舊以意識海複製作為主要研究目標。
我翻查了他們已有的資料庫，沒有記載更多關於意識海融合的內容。
……意識海融合？
黑野那邊曾經提出過這樣的概念，但凜冬堡沒有實際實驗資料。
根據這些書面材料來分析，在意識海融合的基礎上，黑野提出了更加極端的概念。
他們推測，升格網路篩選升格者的機制之一就是需要足夠「強大」的意識。
如果能夠將意識海擴容，盡可能地將更多意識放進同一個意識海，讓這個「意識」足夠強大，然後去接觸升格網路，就有更高機率成為升格者。
……
確實有這樣的可行性嗎？
根據現有理論體系來看，這樣的想法的確是個天方夜譚。但帕彌什病毒不能以現有理論體系來衡量。
還記得突擊鷹那兩名構造體嗎？
神威和卡穆？
經過大量特殊試驗，黑野毫無疑問掌握了一些更特別的手段。
從突擊鷹那兩名特殊構造體的意識融合程度來看，黑野對這方面的研究已經十分成熟。
所以我的答案是，我不能確定他們的實驗是否擁有可行性。
如果他們確實在進行這樣的實驗……我建議你們清查一下叛逃構造體和失蹤構造體的紀錄。
對他們來說，空中花園的構造體，是最好的實驗品。
……
會議結束後，阿西莫夫回到科學理事會一部。
終端響起，一份看似普通的機體例行報告傳輸了過來。
……
簡單敲擊終端螢幕，報告中的資訊被逐一羅列出來。
極光部隊……黑野私人實驗室……
意識海之間的相容性？這就是凜冬堡那份資料的後續嗎……
在同一社會體系，同一規則生存下的意識海相容性更高？嗤……
能夠高度認同同一平庸規則的生命，從本質上來講，這些意識海真的能夠達到足以透過升格網路篩選的標準嗎？
算了，這份資料來得還算及時。
他清理掉終端上的瀏覽痕跡，思索片刻，打開另一個對話窗口。
地面保育區
面前的飛船空無一人，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回音帶著自己在裡面搜尋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看起來和回音描述的，「巨大」的飛行堡壘，有些出入。
烏托邦是由很多飛行堡壘組成的，這裡只是其中一艘小型飛行堡壘。
在必要的時候，飛行堡壘可以解體，只留下最中心的那艘最大的。
她謹慎地蹲在地面，仔細審視著地面的痕跡。
萊娜應該來過這裡。
這裡……和這裡，都是她曾經留下的痕跡，她一定來過這裡。
萊娜曾經教過我讀取一些他們小隊的暗語……
——找到了，在這裡。她在這裡留下了下一個準備探查的方位……
回音剛準備去仔細查看隱蔽處留下的暗號，旁邊荒廢已久的，看起來早已無法啟動的主控台突然發出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亞……里莎……
似乎有什麼音訊設備被啟動了，沙啞人聲從四面八方傳了出來。
……不，不可能……
好久不見，亞里莎。
最近過得怎麼樣？天氣轉暖，你的散熱系統有些小故障，記得維修一下……或者，可以回來找我，我可以幫你修好那些小問題。
……我絕對不會回去的！不要再偽裝了！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為善良和愛奉獻一切，永勿欺枉公理，謙卑守己，公平正義……那些，不都是你教給我的嗎？
為什麼……要背叛烏托邦！那些秩序和規則，不都是你親手寫下的嗎？！
咳……哈哈。
美好的秩序和願景都是有前提的，建立在這一切之上的……當然有另外的「規則」和「秩序」。
萬事萬物都需要付出代價——這不也是我曾經教給你的內容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們的烏托邦……
烏托邦當然還是那個烏托邦，小亞里莎。
總有一天，你也能和他們一樣，理解父親所作的一切，和父親成為真正的「家人」。
……他們是誰？
哦，對了，小亞里莎似乎是在追查一些同伴的資訊？
是那個來自翼角鹿的萊娜？我記得她，她是很特別的一個，很倔強……和我的小亞里莎一樣，所以你們當時玩的也很開心，對嗎？
或者再往前……是那個來自銀隼的娜塔？娜塔很喜歡讀書，唉，我總是告訴她不要看太多那些書籍，基本都是沒有用的。
又或者……
夠了！
小亞里莎啊……
那個沙啞的聲音寬厚地笑了起來。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父親在做什麼樣的，偉大的工作。
如果是想要那些同伴的資料……在這個中控台中有一些備份，你可以帶走。
但是記住……父親就在烏托邦，等著你。
沒等回音重新開口，那個沙啞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沒事。
他不是說……就在這個中控台裡有備份嗎？快去找吧。
……是的。
我沒有暴露我們的行蹤，但……我不確定他是怎麼發現我的。
……多謝。
在行動期間，里持續在附近監測，這期間，他確實沒有攔截到其他的可疑信號源。
我……沒辦法理解他。
原本想結束這個話題，但回音突然喃喃開口。
在我小時候，曾經的烏托邦，確實是一個美好的地方，就像是書本上講述的世外桃源，所有人都平和地生活在一起。
但我……我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變成了現在這樣。
即使離開了烏托邦，我也一直在嚴格遵守著那些規則，我一直以為只要堅持正義，遵守規則，烏托邦就能變成原來的樣子。
那些……都是錯誤的嗎？
回音抬起頭，淚水充盈著眼角。
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飛快地擦去眼角的淚水，轉頭看向自己。
對不起，我……不應該在這個時間說這些。
他們的中控台都有通用密碼，我大概記得幾個，讓我來試一下……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幾次將密碼輸錯，中控台發出滴滴的示警。
怎……怎麼了？
她胡亂擦了一把眼角，嘗試掩蓋淚水的痕跡。
……可我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正義到底是什麼？
我……做得很好？
……
她也許會是哪個孩童的母親，也許會是哪對老人的女兒，回音挺身而出幫助了她，也許一家人都會因此能吃飽一頓飯。
哪怕不知道什麼叫做正義，哪怕已經不知道正義到底應該怎麼做，但只是保護弱者，就已經是一種「正義」的行為。
是這樣嗎……
回音看起來仍然有些迷茫，但她的手指不再顫抖。
再次敲入密碼，中控台發出確認通過的滴滴聲。
……中控台解開了。
螢幕上，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個文件夾，點開之後，裡面是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文件中，詳細記錄著每一個「同伴」的檔案，從基礎的身份資料，到他們各自的興趣愛好。
父親……皮克曼醫生，一直對所有人都很好，他甚至能夠詳細記住每一個人的生日和愛好。
當時的烏托邦，所有人都很喜歡他。
這樣的感情……真的是能夠偽裝出來的嗎？
萊娜的資訊在這裡！
她點開了那份標註著ET-0215-萊娜的檔案。
構造體……所屬小隊不明，曾經多次入侵烏托邦外圍的飛行堡壘，目前狀況……失蹤！
太好了，萊娜果然還活著。
按照她之前記錄的要去探查的方位……是這裡！
打開終端上的全像地圖，她圈出了新的方位。
同樣曾經出現過「異合生物導致人口失蹤」事件的附近。
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稍微休息一晚，我們繼續出發吧。
藉著這些時間，我可以繼續跟你講烏托邦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