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23 凜桎鳴淵 / Story
子彈精準地點射在感染體脆弱的關節連接處，自己的目的不是徹底打倒它們，只是要延緩它們的行進速度。
收到。
在刻意的引導下，依靠狩獵本能行動的感染體被聚集到了一處，而製造出來的速度差，足夠讓自己拉開安全的距離。
離子束從遠方延伸而來，落到感染體聚集的中心後，化作藍色的火球將它們吞沒。
將新的彈匣推送入手槍，按動銷子鬆開槍機。
隨著清脆的喀嚓聲，槍機回位，填裝入了下一發子彈。
這是最後一個彈匣了，而面前的感染體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來，傷口也重新裂開，讓紗布變得沉甸甸的。
一邊抬手射擊，一邊思考著對策。
技巧與戰術在數量與武裝的差距下只能起到微不足道的作用。
雖然是和構造體並肩作戰，但指揮官在戰鬥中很多時候其實都是需要被保護的對象。
隨著槍機清脆的撞擊聲，自己打空了最後一個彈匣。
在立場反轉的現在，更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無力，在構造體性能越來越強大的同時，人類脆弱的肉身反而成了整個隊伍的缺點。
通訊器裡已經能隱約聽見里和麗芙回援的聲音，自己必須再堅持片刻。
%#……￥*&進…&……
感染體腐朽的發聲模組中傳出難懂的聲音，像是捕食前的低吼。
升格……進化……
誰？
在空降至凜冬堡附近的雪山後，一股揮之不去的窺視感便始終糾纏著阿爾法。
又是那些雜音嗎……不，有些不一樣。
幾番感知無果後，阿爾法繼續踩著風雪前進，撥開眼前的樹杈，景象豁然開朗。
這裡也能看見那座塔嗎？
站在空曠的平地上，藍色的螺旋之塔出現在了重重的山巒之後。
一陣風將她遮住左眼的前發撩起，螺旋之塔倒映在了她灰白的左眼中。
呃！
原本已經損壞的視覺模組中出現了慘烈的紅色，強烈的意識衝擊讓阿爾法一下子踉蹌倒地。
唔……
超越<//淘汰>……接納<//支配>……改造<//篩選>……
聽覺模組中的雜音逐漸被重疊的話語所占據，左眼中湧出的循環液滴落在土地上留下黑色的灼痕。
升格……進化……
感染體？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被感染體所包圍，阿爾法甚至無暇確認它們是否為真實。
吞噬……支配……
它們像是盤旋的禿鷲，意圖分食垂死的獅子。
帕彌什逐漸匯聚到阿爾法的周圍，帶來灼燒般的疼痛。
那些被反異聚塔轉化的帕彌什從未真正地消失，而是伺機找上了升格者們，或是為他們提供進化的養料，或是……
將他們蠶食殆盡。
從眼中流出的循環液也逐漸變為黏稠的黑色，又像是某種接觸不良的螢幕，閃爍著模糊的色塊逐漸覆蓋了她的全身。
腐蝕的疼痛燒灼著她的全身，一股不屬於她的憤怒充斥著她的意識。
衣物，刀刃甚至是機體本身，一切的一切都在消解重塑。
就像是阿喀琉斯浸泡的冥河水，這些高濃度的帕彌什聚合物將阿爾法完全包裹起來，改造著她的機體侵蝕著她的精神。
這次，再也沒有忒提斯能將她拽回人間了。
……
看著已經靜止的獵物，食腐的禿鷲再也按捺不住捕食的欲望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
吱吱吱……
然而沾滿汙泥的手卻一把按住了它的腦袋，下一瞬間鋼鐵頭顱便被捏成一團。
被汙泥所覆蓋的身影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殘骸扔了出去。
呵……
面對浪潮般湧來的感染體，墮入深淵的人形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一處地下賭場的舊址內，兩道人影正對立而坐。
帶著笑意的女性將手指輕輕放在了攤開的牌堆上。
馮·內古特先生，還要加牌嗎？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點了點頭。
這是一處在黃金時代不對外人開放的地下賭場，寬敞的空間以及以百萬為單位的籌碼訴說著它過往的輝煌。
但現在它只剩下一地的破敗，在過去最為貴重的籌碼散落一地，花裡胡哨的機器被砸得七零八落，莉莉絲也廢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兩把完整的椅子。
戴著面具的男人看著桌上的牌卻並沒有將其翻開，似乎並不在意手牌的好壞。
莉莉絲將一張牌推到了對面，自己也再次拿起一張牌握在手上。
馮·內古特先生，你真的不打算看看你的底牌嗎？
未知也是賭局中樂趣的一部分。
你打算把一切都交給運氣，還是……
運氣只是其中之一。
你想問的，只是這個嗎？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我不太明白，空中花園的清理部隊已經很接近真相了，再加上我們讓遺忘者「恰好」調查出的人員名單。
他們一定能推測出「凜冬堡」的具體位置。
就這樣讓他們掌握那座研究所的位置真的好嗎？黑野應該還是和我們有合作的吧？
情報只有流通到合適的地方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凜冬堡」的情報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實際的意義了，而現在也是最適合打出這張牌的時機。
為什麼一定要挑這個時候？
只有在解決了最基本的生存問題後，人類才會開始考慮道德上的清算。
世界的革新需要將這些人埋葬在舊時代的墳墓。
人類維繫了想要堅守的正義，我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結果，這是所有人都樂意看到的雙贏局面。
阻撓他們的勝利只會激起更大的反抗，在這場非零和博弈中，只要每次多贏一點就足夠了。
所以，我不會追究你將阿爾法引向了那支原本要去追擊露西亞的黑野部隊的事情。
莉莉絲的手不由一緊，紙牌被捏出些許褶皺。
我事先並不知道，只是想賣她個人情而已。
沉默的氣氛在昏暗的燈光中醞釀，莉莉絲不知不覺間已經坐直了身子，而她對面的男人仍然是一副悠哉的樣子。
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莉莉絲小姐，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小灰唁真是太謝謝你了，需要我給你帶什麼東西回來嗎？
比如……黑野苦川的消息？
……不必了，我只要有母親就足夠了。
出發吧，去確認她的情況。
不論她是被蠶食乾淨，成為了升格網路最鋒利的刀；還是放下堅持，接受升格網路的恩惠。我們都有義務去確認她的情況。
馮·內古特將一直沒有翻開的紙牌推回牌堆。
這是對你最後的考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