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協調世界時間,00:16AM,UTC-4<<<
>>>備份會議內容<<<
>>>備份完成,確認下一項議程——三天後,在環大西洋經濟共同體總部召開投標會議,確認出席者名單……<<<
米凱萊先生,您的精神狀態欠佳,需要我送您回房間休息嗎?
不了卡爾,帶我到市裡轉轉吧。
您已經連續工作18個小時了,根據醫生的建議,您一週必須保證70個小時以上的休息時間,不然會使您的病情加劇惡化。
唉,人老了就是不自由啊,還要被管這管那裡的。
這是我的職責,米凱萊先生。
就算我安安分分的,又能多活多久呢?五年?三年?剩下的時間要怎麼度過?二十四小時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插滿輸液管,肌肉萎縮到連畫筆都提不起來嗎?
那跟死了又有什麼兩樣?
先生,您的病並非沒有完全康復的可能性,我能找到28例臨床病例……
不用安慰我了,卡爾,我知道自己還剩多久時間。
……
復盤一下今天的會議吧,卡爾。
根據你的觀察,你覺得我們的合作伙伴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需要向您闡明我所得出的全部結論嗎?
沒什麼好向我隱瞞的,卡爾,我知道你自從那次九龍之行之後,就一直獨自在調查這些。
和那位曲閣下的交談似乎讓你獲得了一些新的感觸,這也是我想看見的。
機械體罕見地猶豫了片刻,他低下頭再次整理了一遍措辭,開始陳述自己的觀點。
諾曼礦業集團給出的條件相當豐厚,但他們想承包康斯塔雷耶工程的理由遠不止今天提出的那些。
根據官方與非官方統計,諾曼集團已經用類似的方式將至少四十七個地域的經濟主導權掌握在自己和子集團的手中。
然後是來自聯合政府和阿迪萊商業聯盟的提議……
卡爾列舉出他在全球網路與一些隱蔽的資料庫中調查得知的情報和數據,這些駭人聽聞的事件與劣跡在台面下的世界早已人盡皆知,但生活在黃金時代的普通群眾卻無從得知這些事實。
北極航線聯合和九龍派來的代表也有著自己的圖謀……至於那位被環大西洋經濟共同體邀請而來,名叫「葛林斯」的特別顧問……他的資料被高度保密,但他的背後肯定站著一尊龐然大物。
他們都想將這座城市占為己有,讓康斯塔雷耶成為某個勢力經濟版圖的一部分。
米凱萊神色平靜地聽完卡爾的所述。
很難想像,你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這麼深刻的認識。
先生,恕我直言,他們所有人都與您……與這座城市所代表的理念背道而馳。
可不依靠這些人,這座城市又要靠什麼建立起來呢?
靠我的圖紙,靠我一磚一瓦將它壘起嗎?
我們需要他們,他們則不一定需要我,他們隨時可以將我換掉,我所處的位置就是這麼微不足道。
但是,康斯塔雷耶是先生您的作品……
你錯了,卡爾,康斯塔雷耶不是我的作品,它是人類的作品。
人類鑄就了它的模樣,而我也不只過是人類中的一份子。
呵呵,不過,我也承認我是有些貪心,倘若這是一場交響樂的演出,我便想站在指揮家的位置,因為那個位置最矚目。
即使真正「指揮」樂團演出的,永遠不是指揮家自己。
>>>確認——協調世界時間,00:30AM,UTC-4<<<
到注射藥劑的時間了,先生。
卡爾拿出無菌儲存盒中的注射器,示意米凱萊捲起袖口,讓他為他進行靜脈注射。
看著試管內的藥物一點一點被灌入自己的體內,米凱萊微微笑了。
人類真是脆弱啊,我想只要你稍稍用力,我這骨質疏鬆的手腕就可能斷了。
卡爾,這段時間,你有試著自己創作過嗎?
先生,照顧您是我最重要的職責。
那等我死後呢,你要去服侍另一個脾氣古怪的糟老頭子嗎?
……按照約定條款,您有權力在臨終前將我進行報廢處理。
你知道我不會的。
是的……我知道,先生。
>>>確認——協調世界時間……環球網路已離線,無法啟用時間同步功能<<<
你好,我想與米凱萊先生見面。
>>>確認來訪者身份……環球網路已離線,無法啟用資料庫篩查<<<
請問你是?
對方是個看起來不過弱冠之齡的年輕人,他穿著得體,體態端正,給人以自信而內斂的第一印象。
我叫艾倫,是藝術協會的成員。我受藝術協會會長的意思來拜訪米凱萊·瓦薩里先生。
聽到「藝術協會」這個名字,卡爾略皺了皺眉頭。
我沒有收到任何來自藝術協會的來訪申請,這裡也並不歡迎藝術協會的人。
你就是米凱萊先生的助理嗎?會長和我提起過,他說你對米凱萊先生的感情相當深厚。
服侍先生是我的職責,如果沒有要緊事,還請離開,先生需要靜養。
正當卡爾想半強制地請走那名叫艾倫的年輕人時,屋內傳來了一道虛弱卻仍帶著幾分中氣的聲音。
帶他進來吧,卡爾……咳、咳咳……是我把這裡的地址告訴那個老傢伙的,既然派人來了,也沒有不歡迎的道理。
我明白了。
失禮了。
艾倫禮貌地朝他點點頭,來到米凱萊的臥室內。卡爾緊跟著他的步伐,守在門口的位置。
床上的老人已經失去了往常的活力,暴露在外的手臂瘦骨嶙峋,青筋與血管清晰可見。房間裡看不到吊瓶或者注射針劑,因為到了這個時候,藥物對延緩病情已經不起作用了。
很榮幸見到您,米凱萊先生,我可以說是聽著您的故事長大的。
少扯淡……你是那個老東西的學生,那個「卡拉斯科」平時怎麼可能說我的好話。
不,我的老師經常跟我說,失去您這位摯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是嗎?我可一點都沒為跟他斷交感到難過。
對於康斯塔雷耶的事,我與老師都深感惋惜。
如果藝術協會能成為您的助力,也許……情況會稍微有些改變。
呵呵……不用安慰一個將死的老人,如果藝術協會真的能幫到我,我早就死皮賴臉地上門去求了。
我拚盡全力也無法改變那些我想改變的事物,我想證明藝術的力量,到頭來還是栽了跟頭。
你的老師對我說過,「朝這個世界挑戰的人終究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某種意義上,他預測的倒是蠻準的。
但那個老烏龜性子太孬種,我就是看不慣他這一點。
我想……藝術並不欠缺力量,但我們缺少正確運用它的方式。
哈哈,你的口氣比我年輕時還要囂張,沒想到沒想到……「卡拉斯科」居然會教出這樣的學生。
您用自己的一生去實踐自己的理念,我也會用我的一生去證明我的觀點。
艾倫向米凱萊微微俯首,隨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封燙金的信件。
這是老師臨終前給您寫的親筆信,我這次來,也是為了轉交他的留言。
他死了?
艾倫用沉默陳述這個事實。
你走吧,你把他的信留在這裡也好帶走也好,我是不會看的。
我知道了,那麼,請允許我就此告辭,米凱萊先生。
艾倫沒有做再多的勸說,他將信留在玄關上,離開了米凱萊的住處。
卡爾,到我的身邊來,讓我能握到你的手。
他遵循著主人的指示,在他的床邊半蹲下來。蒼老無力的手貼在他冰冷的金屬手指上,他開始監測主人的脈搏,緩慢而平穩。
先生,您為什麼拒絕看那封信呢?
我的生命已經快走到了盡頭,寫信的人也先我一步離去,再看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知道那個老傢伙收到了一個好學生,這就夠了。
那個老東西恐怕以為我會羨慕他吧,可惜,他失算了。
我這一生沒有收過任何學生或門徒,也許是我性格使然,我高傲到以為沒人會願意和我走同樣的路。
卡爾,雖然你還沒創作出任何一幅作品,但某種意義上,你就是我的學生。
先生,我並不配擁有這個名號,我只是一個……機械體。
難道機械體就不能成為人類的學生嗎?
你不會被肉體折磨,你不會被壽命所困,你的靈魂能自由地行走在這個世界上。
你可以比我走得更遠。
……機械體沒有靈魂,先生。
是這樣嗎,卡爾?
……
你一直以為自己是桑丘·潘沙,但你不會擁有永遠能服侍的主人。
我想讓你做故事的編織者,所以,不要再做桑丘·潘沙了,你效忠的堂吉訶德馬上就要離開你,你要踏上屬於自己的旅程了。
先生,我……
所有人都以為我失敗了,所有人都以為我的努力是白費功夫,但我知道,我沒有失敗。
因為我找到了你。
>>>確認——全系統自檢中<<<
>>>檢測到機體嚴重受損,多項功能下線<<<
>>>檢測到未授權模組接入,系統強制重啟<<<
你醒了。
「魔術師」為你的身體做了緊急檢修,可惜我們缺少足夠的適配零件,無法讓你恢復原來的樣子。
我……
新換上的視覺終端開始運作,他從那張簡陋的木板床上坐起來,開始環顧四周。
這裡是一座教堂式建築的內部,但已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看起來已經被廢棄了很久。
我是……?
記憶模組的讀取出現了些許延遲,他的機體似乎受過一次嚴重的損傷。
在被人類稱為「帕彌什」的病毒開始傳播後,世界開始分崩離析。
你在舊主人的莊園內開設了一間臨時避難所,收容因病毒而流離失所的人類。
我的……主人……
>>>記憶模組讀取完畢,開始重播記錄<<<
病毒馬上就要蔓延到這裡了,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這個機械體遲早也會被感染,到時候我們就都完了!
但是卡爾先生他一直很照顧我們……
諸位,請稍安——
他的話音未落,站在他背後的男人將抱在手裡的花瓶朝他的後腦勺狠狠砸去。
檢測到外置終端受損——
呀!你幹了什麼!?
我這叫杜絕後患,這東西被帕彌什感染後只會變成人類的敵人。
把這裡值錢的東西和食物都帶走,快,世界政府已經發通告了,我們要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你們——無權帶走……先生的所有……物……
你們——無權——
回應他的是濃煙與跳動的火光。
>>>重播完畢<<<
在修復你的時候不可避免地讀取了你儲存的記憶,我先向你致歉。
檢測到數據遺失……二級保密資料……先生的作品集……
你的外置數據終端損壞很嚴重,我們不得不更換用於儲存資料的記憶晶片,因為不是完全適配的版本,除了本體記憶之外,很多冗餘數據都在更換時一併被刪除了。
「教皇」在廢墟中發現了你,把你帶回這裡,我們才能把你修好。
他們現在也持續在附近搜索受難的機械體,補充我們需要的物資。
你是……?
我叫阿爾卡納,在黃金時代,我曾是一名輔助神秘學和占卜學研究的仿人機械。
帕彌什爆發後,我最先找到了「魔術師」和「教皇」,然後便是你。
如今,機械體正遭受到人類無差別的戕害,我們需要團結起來,避免我們已經「覺醒」的同胞遭受更多不必要的磨難。
我正與「魔術師」和「教皇」商討成立一個用於機械體之間友好互助的組織,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我們會建立一座屬於自己的方舟,駛向屬於機械體的新天地。
……你如何能確保它能實現?
因為我曾聽見過「先哲」的密語,祂將引領我們的未來。
那個未來裡……人類會變得怎樣?
你已經見識過他們的所作所為,他們的結局不難推導。
……
我現在似乎也沒有地方可以去。
你們救了我,我沒理由拒絕你們。
歡迎你的加入,請收下這份信物,以後,我們便是同伴了。
他從阿爾卡納那裡接過一張銅版紙製的卡片,上面印著羅馬數字「XⅥ」,以及一座高聳入雲的尖塔。
對了,請問你的名字是?代號是對外所使用的身份,同伴之間應以名字相稱。
……
「卡爾」這個名字是他的主人賦予他的,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主人已經離他而去。
我過去的名字已經隨著我服侍的主人入葬,我現在是作為他的「學生」而活。
那麼……就請叫我「塞萬提斯」吧。
>>>確認——機械教會時間,9:45AM<<<
>>>「灰塔」第7331次試運行完成,即將對全體教會所屬成員開啟共享算力網路<<<
>>>執行第7330次模擬計算——結論傳輸中<<<
一串由複雜代碼組成的數據傳輸到了他的電子腦裡,他只瀏覽了一遍便把這份結果丟到硬碟的垃圾箱中。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座造型奇異的巨型算力推演終端,打算離開這個他與同伴花費數年時間搭建起的「教堂」。
你真的打算就這麼走了嗎,塞萬提斯?
一名身披斗篷的機械體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來到他的身旁。
他是教會的「教皇」,是塞萬提斯在教會最早結識的幾名機械體之一,因為他在教會的外號實在太多,塞萬提斯索性一直稱呼他為「教皇」。
「灰塔」已經造好,後續的維護工作可以全權交給內維爾,我也沒必要一直待在這裡了。
這座塔相當於只屬於教會的環球網路,即使相隔再遠,我們依舊可以保持聯繫。
對你來說,「離開」會是一種更好的選擇嗎?
待在這裡的絕大多數同胞都在等待著先哲的蒞臨。
「等待」能治癒許多傷痛。許多同胞曾對這個世界絕望過,先哲的「啟示」是真實存在的,至少,這能重新點燃他們對未來的期待。
但我不會選擇等待,我還有未盡的使命在身。
作為他的學生,我需要拿出不愧對於他的「作品」。
塞萬提斯!塞萬提斯——!
一名機甲造型的機械體從教會大廳裡衝出,他神情激動地喊著塞萬提斯的名字,身體上還拖著亂七八糟的電纜。
我聽內維爾說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裡?
光輝?你不會是在內維爾給你維修裝甲的時候跑出來的吧?他事後會發瘋的。
哪管那麼多?你都要走了!你不是答應過要看我打敗那個大塊頭當上「戰車」的嗎?怎麼能反悔!
那是你喝了過期的機油後自顧自說的胡話,我並沒有和你約定過這種事。
颱風骰子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啊哈哈……這是塞萬提斯自己的決定,我也不好攔著他。
不用擔心我,光輝。一些機械體似乎也想跟我同行,我在路上不會孤單的。
但你真的一定要這麼做嗎?
我的老師說他不曾「失敗」,我需要證明他是對的。
他選中了我,他要我替他實現他的理想。
他認為我會創造出他所期望的世界。
但你現在仍不知道該怎麼做。
……或許吧,但我認為答案的關鍵在於「人類」。
他們違背了我們的預測,仍在奪回曾生活著的地球。
我想,機械體的未來也會需要那個「答案」。
我知道了,看來你已經為這趟旅途做足了準備。
我會祝你好運的。
對了,假如你在旅途上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真正該尋找什麼,不妨先從「形式」做起吧——據說這種方法在九龍的古籍裡叫「格物致知」?
你確定沒有理解錯它的意思嗎?
只是一條微不足道的建議,作為你的朋友。
呵呵……謝謝,我會參考的。
那麼,我出發了。
金屬箭頭射穿了最後一隻具備攻擊欲望的機械體,整座大廳重歸寂靜。
……結束了嗎?
警報也停下了,暫時應該不會有麻煩了。
特洛伊卸下大臂關節的旋棍,內建打樁機的後端噴出蒸汽,冷卻因過載發紅的鐵針。
萊娜也從希卡那接過武器箱,補充損耗的箭矢。
三人在與艾拉分開之後繼續前進,一路上並沒有遭遇太過棘手的戰鬥,她們來到新的大廳,準備計劃下一步行動。
艾拉小姐關掉了她的應答器……意識連結也斷開了,現在沒辦法確認她的位置。
看來是鐵了心讓我們別去找她。
這座藝術館採用的是大迴廊結構,如果她能順利脫困,應該能在終點和我們碰上。
艾拉小姐絕對可以的,那點障礙肯定攔不住她。
所以說,不要老是抱著樂觀的預測……
沒等萊娜說完,希卡的指揮官用終端響了起來。
通訊……?是艾拉小姐嗎!?
希卡接通通訊請求,虛擬界面上顯示出的卻是一道意外的臉龐。
喂~喂~第一名同學,聽得到嗎?
呵,居然還能接通,你的小隊撐到現在還沒全滅,倒也是個奇蹟。
凡妮莎前輩……!?為什麼你……這裡和外界的通訊恢復了嗎?
白痴,怎麼可能,這種情況你自己不會確認嗎?
能和你聯繫上,當然是因為我們就在附近的位置。
咦……?附近?等等,你說的「我們」是指……?
[player name]前輩!?為什麼會跟凡妮莎前輩在一起?你們也來到這座城市了嗎?
哦?這就是傳說中的灰鴉指揮官?
……
怎麼了?見到「偶像」首席就雙腿發軟了?真沒出息。
對了,怎麼沒看到那個藝術協會的構造體?難不成已經成為你這個糟糕指揮官的犧牲品了?
艾拉小姐為了吸引敵人跟我們暫時失散了,但之後會跟她會合的。
哦?你學會用構造體當誘餌啦?不錯啊,我的教誨你還是有聽進去一些的。
呃……
不過,也不知道司令部是怎麼想的,讓一個東拼西湊的雜牌小隊去執行這種任務。
還要我跟這個掃把星一起給你這拖拖拉拉的廢物擦屁股。
凡妮莎前輩,這是……?
時間臨近下午四點,康斯塔雷耶內,兩名人類與三名構造體沿著其中一條主幹道逐步向城市中心邁進。
也就是說……黑野的部隊也在這座城市裡?他們來回收某個遺失的實驗成果?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迄今為止我們的遭遇就都解釋得通了。
真虧你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當然,不是來幫我們,而是來銷毀證據的。
軍方的這些小把戲早就不是秘密了,在執行部隊混久一點的或多或少都知道。
我明白,凡妮莎前輩和[player name]前輩也是為此而來的吧。
那麼,虹鶯小隊的行動方針會根據最新情報進行調整。
我們會進行先行調查,同時等待灰鴉和清庭白鷺的支援。
在我們趕來之前記得撐久一點,第一名同學。你可是我帶的第一個學生,別在這個人面前給我丟臉了。
沒等希卡回復,凡妮莎便掛斷了通訊,此時,在街道前方探查的露西亞也折返了回來。
暫時沒有發現異常情況,指揮官。
如果麗芙和里在,就能對這座城市進行更詳細的掃描了。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需要更為謹慎地行動。
在勘測任務結束之後,里被科學理事會調回空中花園定期檢查超刻機體的情況,麗芙也基於類似的原因被希波克拉底帶了回去。
也正因此,尼科拉才會派同樣執行完任務的清庭白鷺同自己一起支援虹鶯小隊。
邦比娜塔也會盡力幫主人和灰鴉指揮官的忙的。
哼,你和那個第一名同學最好都不要扯我的後腿。
凡妮莎看向前方與隊伍脫節的那名穿著花裡胡哨塗裝的構造體,那個構造體正掂著步子觀望這座城市裡的建築,全然沒有正在執行任務的緊張感。
正好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玩具」候補,趁這個機會看看有沒有調教的價值。
也讓那個笨蛋學著一點,到底什麼是培養部下的正確方式。
是啊,一個連構造體都使喚不好的遲鈍女,不知道怎麼混上的首席,一看到就惹人火大。
除了勤快之外半個優點都沒有,要不是司令部裡有人特地囑咐我,我馬上就會把這種人送回法奧斯重修。
但主人不是將希卡指揮官的作戰報告都保存在了個人終端裡,上面還附有很詳細的批註……
閉嘴,誰允許你接話了?
我帶她是為了提高司令部對我的評價,不像你,當個執行部隊的指揮官就心滿意足。
開玩笑,我討厭她的程度不亞於我討厭你。
她那樣的人早晚會不明不白地死在戰場上,我只是教她能活得更久一點的技巧。
又開始扯你那套愛與和平的可笑理論了?打住,我對這些話過敏。
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戰爭」是不可能結束的,即使有一天,帕彌什變得不再是威脅。
為什麼這麼說?結束戰爭不是所有人都期望的事嗎?
你心裡也清楚吧,「空中花園的英雄」,「灰鴉的指揮官」,明明最淺顯的例子就在眼前。
凡妮莎指了指露西亞和邦比娜塔。
你明白構造體技術是因為什麼才在短短數十年裡突飛猛進,你也明白,這其中的很多研究放在以前是絕不可能被容忍的。
那個等待我們「解救」的實驗體也是這一切的產物,「構造體技術」如此,「升格網路」亦如此。
你覺得在那些目的被達成之前,這場戰爭會有停止的可能性嗎?
哈……是嗎?那麼祝你馬到成功一帆風順。
凡妮莎敷衍地拍了拍掌,笑容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和不屑。
看到自己的表情沒有變化,她有些沒趣地甩開眼神,抬頭瞥向城市大樓的某處。
怎麼了,主人?
沒什麼,一想到要跟這兩個人一起出任務,就感覺有點頭痛。
凡妮莎搖了搖頭收回目光,加快了腳步,示意邦比娜塔跟上自己。
走吧,早點結束這個任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