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線劇情 / 13 終焉福音 / Story
伴隨著低沉的震動，巨大的升降平臺終於在最下層停了下來。
儘管大家一直都提防著華胥的動作，但它只是那樣徑直離開了升降平臺。
我們跟上去吧，不要放鬆警惕。
我明白了！
四人在緊張的氣氛中向前走了數十米，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爾法！
華胥的投影移動到阿爾法的身邊便消失了，顯然，將灰鴉小隊等人帶到這裡正是阿爾法的命令。
她手中拿著的……
是的，根據信號源的位置來看……那就是華胥的金鑰。
不管你們為什麼而來，我都不會讓你們再前進一步。
華胥，執行你最後的任務吧。
阿爾法的話語剛盡，麗芙和里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倒在地。
機體……不受控制！？
華胥……在攻擊我們的機體控制機能……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能做到嗎。
法奧斯之矛既是武器，也是弱點，對於一點防備都沒有的你們，華胥總能找到機會入侵。
阿爾法！放開他們！
露西亞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太刀呼嘯而出，以破風之勢刺向那個與自己有著相同容貌的人。
兩人的刀刃接連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她們用極為相似的身姿與招式纏鬥在一起，一時間難以分辨高低。
依據目前能夠運用的算力，壓制時間上限約為613秒。
足夠了，但別忘了還有那個人類。
阿爾法一邊接連應對露西亞的攻勢，一邊對華胥下達命令。
正在通過法奧斯之矛系統入侵指揮官鏈路。
反向控制已開啟。
指揮官！
雙手如同失去控制一般伸向自己的咽喉，窒息感急速浸沒了大腦，視野也開始逐漸昏暗。
無數混沌的思維湧入大腦，無序的資訊，錯亂的邏輯，一瞬間充斥著整個意識。
入侵法奧斯之矛的許可權，將這個指揮官的思維信標強行投入到附近感染體被污染的意識海裡……很快就將會陷入不可逆轉的瘋狂之中。
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來幫你了，露西亞。
放開指揮官！！放開我的同伴！
露西亞的怒火化作冰霜凝聚在刀刃之上，她借助噴射器一躍而起，如同凜冬之風一般的刀光便在半空中急速向阿爾法襲來。向來善於攻擊的阿爾法一時竟被這股攻擊逼得不斷閃躲。
確實和之前不同了，但也就這種程度嗎？
就在露西亞的攻擊出現短暫停歇的那一瞬間，阿爾法就像早有準備一般，將手中赤紅的刀刃刺向對方。
不過是在欺瞞下誕生的力量，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不斷揮劍。
抱著註定會落空的信任，你還能向前走多久？！
終有一天……你會再次被人類和「灰鴉」背叛，然後成為我們的一員。
阿爾法的話讓露西亞出現了一瞬間動搖，她嘴角揚起嘲諷的笑容，挑起刀尖便向露西亞刺去。
然而阿爾法的刃風卻只斬過了她的殘影，擊碎了一旁棄置已久的玻璃箱。
你說的沒錯，我們有著相同的本質，原本就是同一個人。如果我不曾遇到現在的灰鴉小隊，一定會跟你走上相同的道路。
……但是，現在的我已經跟你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露西亞堅定的表情，在阿爾法眼中已變成無知者對自己「誤入歧途」的輕佻嘲諷——並且這份嘲諷來自於另一個自己。
憤怒促使阿爾法握緊了刀柄，她以迅雷之勢向前突進數步，新月般的刀光撕裂空間，不斷向露西亞所在的方向斬去。
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露西亞急退閃躲，但卻還是免不了被這密集的刀光擦傷了幾處。
露西亞……快！指揮官要……
在被華胥壓制的痛苦中，麗芙還是竭盡全力喊出了聲音，並將一支注射器扔到正在掙扎的人類身邊。
里掙扎著支撐住身體，向阿爾法連開數槍，打斷了她的赤淵刀光，為露西亞製造了撤離的時機。
趁現在！！
露西亞趁著阿爾法被里的子彈追擊閃躲的片刻縱身躍起，快速衝向那個即將窒息的人類身邊。
指揮官，抱歉了！
露西亞緊緊地握住那雙正在扼殺自己的雙手，將其從咽喉處扯下來，牢牢地按在地上。
頓時，空氣和手腕上傳來的痛楚一起流入胸口，與那些混亂的意識交雜在一起，在身體中沸騰。
先保持呼吸！
阿爾法帶著冷笑看著露西亞握住那雙因為反向控制而混亂的雙手，將其牢牢綁在防護服的腿部固定束帶上。
真是愚蠢，你做的一切毫無意義，你的偽善不過只是延長了他的痛苦……
露西亞沒有理會阿爾法的嘲諷，她拿起剛才麗芙扔過來的注射器，匆忙插進防護服的預留注射口後才注意到上面的說明。
短效混合鎮定……
阿爾法發出一聲嗤笑，抽出太刀向露西亞襲來。
——叮！
凜冽的寒刃與赤紅的刀光碰撞在一起，發出了刺眼的火花，兩人在各自的執著與怒火中再次纏鬥在一起。
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是因為意識中痛苦與常規感知都漸漸變得模糊，自己對時間流逝的速度認知也被無限拉長了。
就像被封閉在暗不見天的牢籠中，被丟進了感染體狂潮裡那般。
兩人戰鬥的聲音如同隔著牆壁，之前那些將人撕裂的混亂也像籠罩著織物，不再那麼清晰和刺痛。
就在幾近昏迷之際，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向灰鴉小隊提出最佳獲勝方案建議。
在昏暗的視野中，「它」的身影像是某種晦澀不堪的回憶，亦如光在五彩斑斕的玻璃上躍動，即使如此，某段強烈的回憶依然喚醒了內心深處的印象。
指揮官[player name]準確辨識出了輕度偽裝的幻影，證明其在被污染的意識海中堅持了4分32秒依然能維持意識穩定，具有連結構造體並能抵抗精神污染的優秀資質。
根據結果，推測指揮官[player name]可以連結升格者，因此，華胥向你提出建議——
借助露西亞的意識海，侵入與她同源的阿爾法。
阿爾法進入意識海後，可以為灰鴉小隊的其他成員爭取時間，對名為露西亞的個體來說沒有任何後續影響。
華胥無法違背一級許可權者的命令，只能做未經禁止的事。
穩定露西亞的意識海，使其不受升格者阿爾法的干擾。並授予露西亞和阿爾法同樣的許可權，使其能訪問深層意識海。
在現階段，只有在相同的許可權下，擁有同源意識海兩人才能達成同步。
華胥可以免於被升格者阿爾法摧毀。
指揮官[player name]無許可權獲取剩餘資訊。
為了促進協議達成，華胥可以明確地告知指揮官[player name]一條有用資訊。
根據行為模擬所運算的結果，除了合作，灰鴉小隊的其他選擇均會導致全員犧牲。
指揮官[player name]，你用於推斷的參數缺少了環境與援軍。
目標協定已達成，華胥建議指揮官[player name]，儘量維持清醒。
就算在殘存的意識中抗議這個不合理的提議，華胥也不再回答。
那些近乎癲狂錯亂的畫面迴盪在感官之中，即使依然能維持基礎穩定，卻也達不到清醒的標準。
想要在華胥準備好時變得更加清醒的話……
在前方不遠處，被擊碎的玻璃正反射著昏暗的燈光，像是希望最後的殘片一般……
在佈滿碎玻璃的地上翻身站起時，鮮血混雜著刺痛將混沌不清的意識漸漸拉上了水面。
在不斷錯落的恍惚之中，哈桑最後所囑咐的那段話再次浮現在眼前。
沒錯。
既然她的機體已經擁有了阿爾法的資料，或許也應該取回完整的記憶。
最初，尼柯拉因為某些顧慮將她的記憶封存了一部分，他相信這會更有利於今後的戰鬥。
但那只能解決一時，拖得越久，越容易讓露西亞陷入迷茫和懷疑。
我相信灰鴉小隊的羈絆已經能拉住她不邁過那條線了。
我給你的終端發送了一個許可權金鑰，它能讓你借著法奧斯之矛系統訪問露西亞的深層意識海。
阿爾法被封鎖的記憶就在她的深層意識海中，這意味著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至於什麼時候要使用，就由你來決定了。
因為我相信，現在的露西亞已經不會跨過那條線了。
如果你想問為什麼不等到休息的時候再給……我只能說，這些年我見過太多被迷茫和懷疑拖住腳步並因此喪生的人了。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在你們身上，所以這種事情沒必要挑什麼時機。
在記憶出現斷層之前，我還是那個指揮官、麗芙、里出現之前的舊灰鴉小隊成員。
那時的我和現在一樣，即使露娜已經不在我身邊，我依然堅定不移地為了守護空中花園，人類和戰友而戰。
但卻只因為在那個記憶斷層中發生了什麼，另一個我就偏離了現在的路徑。
所以……我沒有自信承諾，也有些不敢想像找回所有記憶之後會發生什麼。
……回想過去，在灰鴉小隊停留的這些日子，也是見證露西亞成長的日子。
從最初，那種近似空白的冷漠。
只有你一個人嗎？
啊……
只有……
只有我一個人。
真巧，我也只有一個人，你的名字是？
露西亞……
逐漸，變得堅毅。
痛覺已被切斷，我還可以繼續執行任務！
然後，變得溫暖……
這個約定就是我最想要守護的寶物，所以我不再只把自己當做兵器。
但是，我絕不會因為這一點而失去銳利，正因為有了要守護的東西，我才更應該繼續戰鬥下去，像「刀鞘」中的利刃一樣。
勉強站穩身體，抬起昏昏沉沉的頭，只見兩人依然在彼此的怒火中纏鬥，但露西亞卻在阿爾法的攻勢中出現了少許動搖。
就在阿爾法即將揮下全力一擊的時候，一顆徑直向她飛去的子彈打斷了她的攻擊，阿爾法急退數步，帶著一臉怒火看向開槍的人類。
竟然還能站起來……
按照思維信標的最高穩定性來預設，這個人類應該早就陷入了意識喪失的狀態之中，無法解釋的誤差現象，請求時間來分析誤差。
但華胥認為，對於名為阿爾法的個體來說，有更需要優先處理的事。
對方正在讓渡深層意識海的存取權限……讓渡目標是……露西亞。
讓渡深層意識海的存取權限？
無論是交戰中讓渡許可權，還是給露西亞回憶起過去的權利，在阿爾法看來，都無疑是自取滅亡的行為。
看來你比我認識的所有人類都要愚蠢……現灰鴉的指揮官，[player name]。
雖然能勉強站立，但意識的混亂與刺痛依然在體內爭奪著那一線清醒——儘管如此，仍舊不願意就此倒下。
指揮官！！
就算視覺以及所有的感官都已被扭曲，卻仍然執著地向著露西亞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
>>>>>>>>指揮官識別中...識別名：[player name]
>>>>>>>>警告：深層意識海存取權限讓渡，請確認…………
>>>>>>>>警告：風險評估未完成，將有可能造成不可預知的危險，請最終確認……
>>>>>>>>確認執行，協議更新中……
>>>>>>>>更新完畢
>>>>>>>>存取權限變更成功，許可權標籤重置為：構造體意識（LUCIA）
是的……我相信灰鴉小隊，相信指揮官……
雖然我還不知道那段記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能留在現在的灰鴉小隊，是我無論得知什麼都不會後悔的事。
鼠目寸光，當然不知悔意。
阿爾法低身俯衝靠近露西亞，直接刺向她的喉嚨。但露西亞卻迎著劍鋒向前墊步，用劍身格開了致命的刺擊，兩人的太刀以力互角，激發出了陣陣火花。
我雖然不知道過去的回憶，但卻擁有當下！在灰鴉的每一天都珍藏在我的意識海中，所以，我的無悔絕非因無知和愚昧而產生！！
阿爾法與露西亞在無數的斬擊之下，彼此身上早已傷痕累累，但她們卻沒有絲毫畏懼，只是握住自己的武器，在喘息之間尋找對方攻擊的空隙。
意識海連接橋已經建立完成，開始共鳴還有5、4、3、2……
你們？！
>>>>>>>>[訪問目錄——]意識海橋樑接入中……
>>>>>>>>許可權驗證成功……意識海匹配吻合……準備接入
>>>>>>>>接入成功……接入者確認為：構造體意識（LUCIA）
阿爾法……不，另一個我。
我要理解你，然後超越你，無論有著怎樣的過去，我都會是我，灰鴉小隊的露西亞……！
>>>>>>>>意識深潛……開始啟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