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鴉小隊的努力下,最後一個感染體也倒了下去,但在這群早已熟知的機械中,還有一些從未見過的感染體。
這些到底是什麼?
很像是列車上那些組合後的感染體。
現在的情報還不足,里先生,能用法奧斯之矛系統復原他們的記憶嗎?
正在嘗試。
雖然能拾取它們的資料,卻無法解析。
等最後一段記錄看完,這片街區就搜查完畢了。
就在此時,通訊提示再次響了起來。
終於連接上了,你們還好嗎?
我收到布麗姬特的報告了,現在確實應該優先去追蹤升格者的消息。
除此以外,還有什麼要報告的嗎?
你不要留在這裡,會影響我工作。
抱歉,我一會就會離開。
一直無法接通通訊,我很擔心啊。
檢測通道知道你們最後向阿西莫夫先生發了報告,我就來這裡看看情況了。
很好,傳給我。
新的感染體?
好的。
收到麗芙傳回的樣本資料後,阿西莫夫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便露出了以往從未見過的表情。
他猛然站身來,快步奔跑到工作室另一側,似乎在翻找什麼資料,隨後又傳來了杯子打翻的聲音。
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慌張。
眾人在沉默中又等待了片刻,阿西莫夫才擰著眉頭回到通訊面前。
………………
這些感染體……不,它們身上已經開始出現了類生物的結構,這是在已知的感染體上從未出現的情況。
也許不該再稱呼其為感染體了,根據其概念進行區分,叫它「異合生物」會更合適。
沒錯,雖然從你們傳回的資料上來看,未知的情況還有很多。
但是,一旦將紅潮內的成分以功能劃分,便能明白它其實很接近地球上最初的海洋。
現在還不能定下結論,但從關聯性來說,很有這個可能。
紅潮現在的規模有多大?
已經能覆蓋整個街區了。並且,我們通過法奧斯之矛找到了一支失蹤小隊的記錄,雖然已經將他們的資料傳回去了,但卻因為信號的緣故,剛剛才發送成功。
根據他們的調查,紅潮之前隱藏在地下,不久前還更近似噴泉,現在就已經像漲潮一般,能淹沒街區了。
阿西莫夫低下頭,將目光從異合生物的報告移動到失蹤小隊的資訊。
這種膨脹速度……
………………
不能忽視這個可能,但也不要只因為可能性就開始恐慌。
我們必須進一步調查,除了傳回的成分報告,你們還有關於紅潮的新情報嗎?
無妨,告訴我們吧。
在失蹤小隊的調查中,除了膨脹速度,還發現紅潮會保留死者的意識。
嗯,我看到報告裡的這段資訊了。
無論這種意識是紅潮在模仿死者,還是它真的保留了死者意識,情況都很糟糕。
這意味著它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引誘不知情的人進入紅潮。
並且,還有可能通過拾取意識資料,進化出自己的意識……成為真正的,生物。
……它的規模還在膨脹,還會主動向有感染體的地方移動並吞噬感染體,藉此來讓自己變得更大。
捕食行為……
但是,這些感染體沒有完全溶解在紅潮中,或許用分解來形容會更準確一些。
它們在紅潮中,變成了零件。
如果人類被紅潮衝撞到,在淹死之前就會被這些零件砸傷,甚至因此而死。
分解……保留了零件?這是因為沒辦法融掉,還是為了——
阿西莫夫將那個現在還無法論證的推測咽了下去,轉為了疑問。
你們認為,紅潮會發展成什麼樣?
繼續加重帕彌什傳播,並且進一步膨脹。
真的只會這樣嗎?
莫瑞點了頭,阿西莫夫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著一旁微笑的男人。
我剛才收到了其他人的調查報告,他們在更周邊一點的地方,雖然沒有直接接觸紅潮,但從周圍拾荒者口中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最近,大量的感染體都在向廢墟聚集,也有很多消息聲稱廢墟中發現了沒被領用的補給物資。
但去了廢墟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你認為這是誰做的?
很有可能,拾荒者之間的描述雖然很抽象,但最初散播消息的人,確實和部分升格者的資料有相似之處。
再這樣發酵下去,就算我們沒有通過華胥找到這裡,也會因為聽到傳言或因頻繁失蹤的小隊查到這裡。
這說明對方可能掌握著一張絕對王牌的種子,只要將它養大,就會是比擬升格者,甚至超越他們的威脅。
為什麼是種子?
他們一開始還需要保守秘密,但不畏懼傳言或失蹤小隊變多後會帶來的結果,只能說明這張王牌具備成長性。
也就是說,紅潮和異合生物雖然具有一定威脅性,但近期還不會到讓我們束手無策的程度,他們能定制這樣的計畫,一定是因為還有更深層的王牌。
我也這麼想,既然已經提前得知了這個情報,就應該快點摧毀那張未長成的王牌。
不愧是哥哥,很快就察覺到了。
只要有這些情報,誰都能察覺到。
但現在情報還是太少了,哥哥,還有灰鴉的指揮官,如果有什麼新的消息,請一定要告訴我。
在那之前,能請你從我的工作室裡出去嗎?
好的好的,當然沒問題。
我只是看到你自從得知紅潮的消息後就一直在焦慮,才留在了這裡,想儘快和你同步新的消息,沒想到這會打擾到你的工作,實在很抱歉。
…………
多謝你的好意,之後的情報可以整理好再給我。
好,我這就走。
莫瑞對阿西莫夫點頭示意,又向鏡頭揮了揮手。
你們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哥哥,不要再亂來了。
…………知道了。
莫瑞微微一笑,切斷了通訊,但就在那一瞬間,似乎有個眼熟的身影從復原的虛影中一閃而過。
指揮官,怎麼了?
順著虛影離去的方向追過去,只見羅蘭帶著那副一如既往的笑容,在跟一個少年談話。
那個少年是誰?
四人的目光聚集到少年的身上,他一臉憤怒地瞪著羅蘭,看上去受了點輕傷。
似乎是因為他們遠離了目睹這一幕的感染體,兩人的虛影只有談話的手勢在揮動,卻聽不到具體聲音。
突然,少年憤怒地將拳頭砸向了牆壁,虛影牆壁出現了和實體牆一樣的裂痕。
看樣子這位少年也是構造體。
兩個人的談話並不愉快,少年不顧羅蘭的勸阻,向街道的盡頭奔去,消失在目睹此刻的感染體視野中,兩人的虛影也隨之消失了。
我們跟上去吧,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