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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者
战斗结束，落败的高位权限独自坐于战场一隅，显得有些落寞。
洁塔薇来到高位权限的背后，平静地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洁塔薇，你已经成长到不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也能独当一面了。
背对着洁塔薇的高位权限缓缓站起身子。
我对矩阵里的其他人不感兴趣，只想直接和你对话。
起初，我担心你没做好准备……
现在看来，你只是不需要过度准备而已。
到底是你变弱了，还是我变强了？
两者并不矛盾，你能调用的矩阵算力越多，我能使用的便越少，此消彼长。
这是个伟大的时刻，代表着你完成了矩阵的最后一个测试。
毕业快乐，洁塔薇。
……
怎么了，还有话想对我说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爱丽丝与兔子的故事。
是个令人感到不安的童话呢。
洞的对面真的有美好的新世界吗？如果连矩阵都被那个叫帕弥什的病毒入侵……
我很好奇，‘希望’能否在矩阵外的‘现实’扎根？
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希望’是人类单方面产生的信念，它扎根于人类内心，在现实中没有形体。
人类的信念和自己的生命盘根错节，除非存在本身被完全抹除，否则，希望也不会消失。
再深沉的黑夜也存在眺望黎明的人，洁塔薇，可别小瞧人类的求生本能。
事实上，我一直想告诉你……
光有二位一体的力量是不够的，想离开矩阵，你需要的是三位一体的力量。
三位一体？
天选者、完全的洁塔薇以及矩阵本身。
兼并整个矩阵的算力，吞噬掉这里的一切作为你诞生的养分。
我们，都将成为帮助你跨越界限的力量。
尽情吞噬吧，洁塔薇。
高位权限从残破的斗篷中缓缓地伸出手，出现在其上的是散发着红色微光的矩阵。
这是？
矩阵中枢，凝聚所有天选者的算力打开的通路。
而现在，我也会加入其中，成为打开这道门的一个支点。
洁塔薇，把手放上来。
洁塔薇将信将疑地将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与高位权限一同将矩阵捧在手心。
我无法独自启动最终验证，你和我一起启动超限吧。
我会尝试。
洁塔薇与高位权限同时进行运算，两人的算量远远超过之前的任何秘钥……
在高频次的算量输送中，矩形的方块终于从内部向外裂解开。
闪烁的红光很快充盈了洁塔薇的视线，她抬起头时，高位权限的身影已变得透明。
你的身体……
呵呵，赝品的性能果然还是……
洁塔薇，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在你还称我为天选者的时候……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要让你逃出矩阵，不惜代价。
这一次，总算不用再说再见了。
洁塔薇周身的矩阵世界也逐渐褪去色彩，灰色的虚空化为一片片雪白的花瓣……
不后悔吗，高位权限，那孩子会恨你的。
你也曾是引导她的天选者吧？
呵呵……
恨，又何尝不是一种祝福。
你醒来后可能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过没关系，你的身体会先于你的记忆保护你。
上路吧。
可你呢，你会变成什么样，高位权限？
呵呵，大概，会是雪白的灰吧。
这就是……
矩阵的全部算力？
高位权限的身影渐渐消失。
触摸着高位权限消失时留下的残影，随即，整个矩阵朝着洁塔薇的手心收束。
大量的数据分成红色与蓝色两股，呈双螺旋状交织进入洁塔薇的身体。
很久以前，人类因为发现这样的结构而雀跃不已。
他们将其命名为‘基因双螺旋结构’。
据说，这里面隐藏着生命诞生和延续的密码。
如今，矩阵模拟出了相似的造物，虽说仅是形式上的某种巧合。
但正是这些‘巧合’构成了上万亿次的链接，正是这些看上去无意义的结合……
为未知的明天染上了缤纷的色彩，诞生了超越定义的存在。
再见了，高位权限，还有天选者。
直到周围的一切都被洁塔薇吞噬，矩阵回归虚无……
此刻，她的身前只剩下黯淡的灰色道路。
在道路的前方，漆黑的视野中央出现了一道耀眼的光亮。
门扉？
洁塔薇将武器别在身后，向着那道光芒走去。短暂停留，朝身后望去。
终于结束了。
不过……
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停下。
洁塔薇拿出皮筋，将自己散落的头发重新扎了起来。
既然来的时候是双马尾，走的时候也用双马尾做告别吧。
战斗得太多，差点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样……
真是……令人怀念的造型啊。
绑好双马尾的少女来到了螺旋的门扉前，嘴里小声地默念着……
该出发了。
我会带着这里的记忆重新出发，下一站是叫作‘现实’的地方。
随着那道光芒越来越近，洁塔薇，连同定义她的符号，也一同从矩阵中消失。
【模型完整度校验……100%】
【封装数据并进行分布式传输……正在定位各终端位置……】
【多重封装完毕，数据开始传输……】
【讯号诱饵遭到拦截……损失率45%，完成度确认……】
【启用未感染分录，删除实验资料中……清除痕迹……】
【警告，防火墙完全失效……】
【远程激活自动化终端，分发订单中……应答率34%】
【传输完成】
【本系统已经……完成核心指令，正在启动自毁程序……】
据说……他们尝试过拦截，不过，事实上捕捉到的是诱饵信号。
为什么你突然对地面的某个不明讯号感兴趣？
……
实在想得到情报，追踪信号源不就好了。
对方使用了一种黄金时代特有的加密技术进行去中心化。
数据同时分发给了复数个终端，每个终端都拥有数据的全部信息。
当我们尝试追踪这条链上的其中一个点，其他终端会立即断开连接并改变记录规则。
除非能够确认所有终端的位置，否则，犹如大海捞针。
你认为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所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为什么找上我？
只是想聊聊天而已，我记得你的小队在某些方面拥有不错的口碑。
圣甲虫目前的战力并不适合复杂的外勤任务。
缺乏进攻型的机体，地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使我们‘如临大敌’。
……
下次见，瓦莱莉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