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Reader / 主线剧情 / 33 锈夜逐光 / Story
据报道，星系研究院已经成功发现Code Virtual Particle物质！
由于名称不便传播，经过星系研究院研究，他们决定正式将这种物质命名为“0号物质”！
接下来，有请星系研究院院长来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个奇迹！
咳咳……大家好，我是星系研究院院长斯尔顿。
Code Virtual Particle物质，已经正式被我们命名为“0号物质”。
这是由我院伊什梅尔研究员带领团队寻找到的特殊物质，我们正在反复对它进行验证，它的具体特性，还在由我们的第一研究团队继续对其探索。
但首先，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它确实能够复制原子态的“生命”。
就像一台大型又稳定的……哈哈，简单点说，就像是现在的青少年们喜欢的全息模拟游戏机，届时，我们整个文明，都可以使用0号物质进行储存——
台下众人哗然鼓掌，为了星系研究院，也为了他们即将开始的，新的航程——
唔……院长又在拿0号物质骗经费了。
…………
虽然确实研究有进展啦，但是这样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
喂——伊什梅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抱歉，我刚刚想到了别的……
你是怎么回事呀——
依萨从桌子旁站起来，担心地打量着伊什梅尔。
自从拉海莱导师不在，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虽然知道你是在担心她，但大家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吗？
开始课题的时候你也一直心不在焉，找到0号物质你还是心不在焉——
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你不会这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不安……
伊什梅尔盯着子机上不断流动的信息，焦躁地扭动着衣摆。
院长不是已经下过结论了吗？0号物质已经足够帮助我们度过热寂啦，还有什么好不安的？
你很棒啦，只花了5个标准年就找出了解法……
依萨尝试着劝说伊什梅尔。
你该休息休息啦。
从前几天开始，你就一直在盯着子机，是在等第一批复制生命的结果吗？
也是，毕竟那可是复制生命……
依萨憧憬地托着下巴。
哎，真是好伟大的命题……我也想进你们项目组啦，只是我导师不管怎么都不肯让我走……
窗外，幻日已经沉到地平线之下，天空中几乎没有自然形成的星星闪烁，计时星辰缓慢而沉重地昭告着现在的时间。
……那颗星星在发光。
？
那颗……那颗星星，最后的那颗主序星。
熹微光线中，悬挂在天空中的最后一颗自然形成的星星正在徐徐闪动。
咦……可能是他们在利用主序星最后的能量制造新的小行星了吧，他们总是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那是最后的星星了……
伊什梅尔叹了口气。
她尝试过阻止院长他们继续进行0号物质的实验，她甚至曾经尝试过隐藏0号物质的发现。
但行星计算机忠实地记录着一切，所有的实验记录都被如实同步，上报到星系研究院的总机中。
在发现0号物质拥有“复制”信息的能力时，院长欣喜若狂，即刻召开大大小小的发布会，向整个星系告知这一喜讯——
院长，我还是觉得0号物质有问题……
嗯？我已经告知他们，给你申请这个标准年度的贡献奖金……
不是奖金的问题，院长。
0号物质展示出的特性直到目前为止都是彻底的无序性，这真的很危险……
哈……我当然知道无序性是危险的，伊什梅尔。
院长终于从子机的繁杂事务中抬起头来。
但世界需要希望，文明需要被保留——我们只剩下5个标准年了，伊什梅尔。
况且，我们已经尝试过了，它确实能够复制我们文明中的一切。
无论是无机物质，还是有机物质，从建筑，花草，乃至——“生命”。
可它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信息都是在无序繁殖……
无序又怎么不是一种有序？或许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它的规律，它毕竟属于一种新的物质，我们要给它足够的时间……
好了，等下我还有一场采访，也许，你也愿意来进行一些解说……
…………
还是不了，谢谢，院长。
她无奈地轻轻将门从外面关上。
从那以后，院长就有意无意地将她排挤出了0号物质的核心研究圈，只开放给她同步读取实验数据的权限。
但这无异于夺走了她在实验中的全部权利，不过幸好，伊什梅尔也早已无心继续那部分实验。
她埋首拉海莱过去对时间总机的研究，开始自我放逐似地重复枯燥而无味的信息实验工作。
***权限验证成功***
***标准时7873/15/05***
0号物质**实验**复制▅▅物质**复制成功***
***标准时7873/17/25***
0号物质**实验**复制▅▅物质**复制成功***
***标准时7873/21/25***
0号物质**实验**复制实验体A21S5**复制成功***
…………
定时阅读着子机传输回的0号物质实验报告，伊什梅尔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切。
她多次反复计算过0号物质的性质，但都没有验证出“结果”。
“宇宙回归模型”中的倒计时仍然在不断减少，她也曾经多次使用时间总机，尝试将实验体放回“未来”， 但结果一如往常。
难道……0号物质的出现，确实是解决热寂的方法？
***标准时7875/21/25***
0号物质**实验**复制实验体C65B8**复制成功***
***标准时7875/21/25***
0号物质**实验**复制实验体C94C3**复制成功***
子机冰冷地不断吐出复制成功的信息流，这项实验几乎没有失败过。
在第一研究团队的带领下，他们不断深入挖掘着0号物质的性质，复制，储存，外显……
第一批被0号物质复制的生命成功进入了它的核心，他们以一种雾气的“形态”再次从0号物质中出现，能够正常交流，正常对话，进行一切生理性活动。
据已经进入0号物质的生命所说，在0号物质内部，他们以“心灵”的方式存在，是心灵，而不是肉体。
0号物质能够复制出生命真正的精髓，他们会跟随0号物质一同前往太空深处，将无用的躯壳抛弃在行星上。
进入0号物质之后，他们的心灵能够延伸及整个星系，他们能够看到宇宙中所有的光点，他们成为了一种新的，更高存在的“生命”。
经过星系研究院的反复验证之后，他们认定，0号物质就是度过热寂的“解”。
他们认为，这就是能够让文明更上一层的“标志”——并且，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宇宙模型”中的倒计时，只余下短短3个标准年。
在使用志愿者分批进入0号物质，没有发生排异现象之后，由星系政府决定，他们开始最大范围地动员并鼓励生命进入0号物质。
伊什梅尔——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呀，这一批的进化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吗？
依萨推开门，挥着两份申请表跑进来。
……我把我的名字划掉了。
欸——？！为什么！
我还以为没有你的名字，特意帮你拿来了研究院特殊渠道申请表——
依萨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伊什梅尔。
说说吧，你又在顾虑什么？是拉海莱导师？还是你的——最后一颗星星？
抱歉，依萨，我给你写过邮件——
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跟我讲。
……对不起，我还是认为，0号物质不应当是最终的解法。我不希望你“进化”。
每天子机将复制数据传输给我的时候，我都在计算它的规律，但……但它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种我们已知的“规律”。
它是无序的——
伊什梅尔慌张地从子机上调取所有的记录传输给依萨看，期盼地看向依萨，企图能够得到她的理解。
院长说过，0号物质确实仍然没有发现其中的规律，可……
可第一研究团队已经切实验证过，被复制的“生命”存在生物特征，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活。
我认为……这确实是一种生命的进化形式，之前，院长的理论课不是也教授过吗？
当生命进入更高维度，他们有可能进入宇宙磁场，成为机械生命，以电波形式存在，也有可能会寻找到新的存在方式——
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0号物质可能是正确的方向？
…………
手指微微颤抖，伊什梅尔颓丧地垂下头。
没有人会听从一个小小研究员的话，即使她能够拿出一百五十三篇论文来印证她的想法，即使她有无数信息能够印证0号物质的危险性。
但就像……没有人会在文明毁灭的劫难和一颗熄灭的恒星中选择恒星一样。
没有人会相信她。
所以，你也准备……进入0号物质了？
……嗯，抱歉。
我的亲人和导师都在准备进入0号物质了，我们会是第二批，我看到这一批进化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
依萨重重叹了口气，将申请表放在一侧桌子上。
我把表格放在这边了，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发现伊什梅尔又开始对着窗外发呆，依萨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第二批“进化”的生命毫无意外地进入了0号物质。
***标准时7879/21/25***
0号物质**进行**复制D15B03*名称*麦X尔**复制成功***
***标准时7879/21/28***
0号物质**进行**复制D32J12*名称*依萨**复制成功***
……
短暂的“适应期”之后，很快，星系研究院允许其他人探视他们。
经过层层报批，伊什梅尔终于获得和0号物质中依萨对话的机会。
……依萨……依萨？
对着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伊什梅尔有些无从下手。
…………
朦胧雾气勾勒出人形，隐约是她熟悉的那个依萨。
你……你好？
你伊什梅尔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啦？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熟悉呢。
雾气轻轻翻涌，仿佛要给她一个轻柔的拥抱，但又克制地涌回那个盛放0号雾气的玻璃罩中，不肯接触伊什梅尔的衣角。
0号物质……是“正确的方向”吗？
快一起来吧，我早就和你说过，0号物质当然是正确的进化方向……
走到这里之后才察觉到，这里才是最适合生命生存的地方。
不会存在危险，也不会存在其它的威胁……热寂啊，熵增啊，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要我说，你也应该快点申请进来。
来嘛，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像之前一样……
…………依萨。
？
她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看起来和还生活在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愿……愿你的灵魂，随四翼白鸦翱翔。
雾气组成的人形悄然消失。
探视时间结束了，0号物质刚刚复制了这么多生命，还需要休息。
…………
0号物质还需要休息？
当然，0号物质属于新生物质，在同时复制过多生命体进入内部，它需要一定时间的缓释。
看守的研究员一板一眼地解释着。
伊什梅尔皱起眉头，快步离开了这个有些诡异的地方。
宇宙模型的倒计时仍然在继续，另外一边，星系政府组织的迁移有序进行着。
从第一批进入0号物质的实验体，到第二批进入0号物质的科研人员。
在确认部分科研人员即使在0号物质中也能神志清晰的进行之前的研究和对话之后，第三批，第四批……
几乎五分之一的星系生命都已经进入了0号物质中。
伊什梅尔？
轻轻敲敲门，塔·3T类进入伊什梅尔的研究室。
你这是在……计算0号物质的有序性？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算不出，我算不出来……
满地凌乱的草稿彰显着这边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战斗”，伊什梅尔茫然地坐在中央，空洞地看着最后一张纸。
纸上，仍然是一个无序数列。
0号物质是一个绝对无序的物质，我调用行星计算机计算了很多次，都没有得到结果。
但“进化”还在继续，不是吗？
一侧，用于监控0号物质的子机仍然源源不断地打印出一行一行的“数据”，有序的生命正在不断进入无序的循环。
…………
我也并不赞同他们这样大肆复制生命进入一个未知物质，只可惜……
她抚摸着一侧的时间总机，突然转移了话题。
拉海莱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我始终保持时间总机在线，但再也没有接收到导师时间子机的定位。
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检查过后续无数时间印记，信息交错复杂，但始终没有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传回来的内容。
塔……你也要进入0号物质了吗？
……还没有。
我来找你，就是因为第一研究团队发现一些新的问题。
0号物质开始向外部延伸了。
起初，存储“0号物质”的容器边缘只是延伸出一小块白色的雾气。
第一研究团队立刻对其进行反复研究，但发觉那只不过是一小块0号物质延伸出来的多余物质。
他们甚至开始欣喜若狂，因为始终无法进行自行复制增长的0号物质终于出现了生长迹象。
……但0号物质是无序的……
……是的，0号物质是无序的，它的繁殖，同样也是无序的。
温和的0号物质开始无序繁殖，狂热生长。
从起初的一个玻璃培养皿，到后续的一间房间，再到研究院的一个角落——
就像是终于露出獠牙的巨兽，0号物质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无序性增长，它，0号物质出现了腐蚀特性……
只要，只要它接触到生命体或是物质的一角，就会立刻吞没……
不应该会这样，0号物质应该是进化的阶梯……
喂！快！快救人！把他拉出来——！
无序的发展，无序的特性，它在“进化”它自己……
等等——
不断记录0号物质“复制”进程的子机缓缓吐出新的数据。
***标准时7880/23/03***
0号物质**诞生****成功***
它在……创造“新的生命”。
星系政府逮捕了仍然在鼓吹0号物质的星系研究院院长，紧急委任塔·3T类成为新的研究所所长，全力尝试解决0号物质的问题。
但对于这样一个几乎所有发展方向都是“未知”的物质，所有人都对它束手无策。
被复制成功的生命再也没有出现在0号物质的雾气中，他们似乎尽数沉睡在了0号物质的中心，再也检测不到他们的生物波动。
与此同时，一个新的意志悄然在0号物质中诞生——
……我们决定暂时将它命名为“惩戒者”。
研究院中，塔揉着额头，尝试缓解连日工作的疲惫。
惩戒者……
是啊……
难道它的出现，不是对这个文明的“惩戒”吗？
自以为是通向下一层级的台阶，却没想到遭到的是这样的毁灭……
……抱歉，我……
没什么好道歉的，应该是我们道歉才对。
你当时不断预警，但甚至连我都没有把你的示警当成回事。
…………
塔重重地叹了口气。
热寂并没有到来，0号物质确实成功地阻止了它的脚步。
信息没有继续发展，按照之前设想的那样，大部分被复制进0号物质，但……
它似乎标志出了另一种“灾难”。
虚空中，苍白的人偶收敛翅膀，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刻印四翼白鸦的厚重书籍。
这件事情要比原先想象的更加耗费时间。
粉发女性悄然出现在一侧，看着麻木翻动书页的卡俄斯，神情中混合着某些无法言说的意味。
她并没有因为“文明”被窥视而勃然大怒，只是安静地停留在了卡俄斯身边。
卡俄斯打破了死寂空间。
…………
没错。
四翼白鸦的文明中，被命名为“0号物质”的，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帕弥什病毒。
“惩戒者”，就是属于四翼白鸦的“0号代行者”。
…………
据我观测，“祂们”……
所谓的“筛选”并没有明确的规则。
她剔透的白色瞳孔流露出些微不解，但很快消失。
世界意志无法违背，即使繁盛如同四翼白鸦，也终将归于热寂。
就算你能够吸收异聚塔中所有的信息，真的能够将时间推回异聚塔降临之前……
或许人类的文明就会更早被终结。
宇宙终将没于热寂，即使是恒星，也会逐渐走向灭亡。
一切都会尽归尘土，无论怎样挣扎，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
按照0号物质……或者说，按照地球上帕弥什病毒的性质，一切都会被红潮席卷，一切都会被白雾吞噬于尽头。
伊什梅尔理应一同被埋没在白雾般地0号物质中，被尽数带往“门”之后。
但为什么……伊什梅尔能够存活下来？
她为什么又会选择利用0号物质，将整个文明封存在星环之中？
…………
粉发女性轻轻叹了口气。
求知欲真是旺盛啊……
已成历史的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妨……
她对着厚重书本轻轻挥手，书籍沙沙作响，翻到了许久之后的一页。
陈旧书本上，浅灰色文字掺杂了血色。
四翼白鸦的文明没有逃过惩戒者的镰刀。
在某次驱散0号物质白雾的作战中，白雾幻化出实体，0号物质中诞生的那个“意识”亮出了屠刀。
它肆无忌惮地收割着属于这个文明的一切，宣告着宇宙的终点远远不止热寂——至少，对于四翼白鸦来说是这样。
伊什梅尔站在研究所内，看着匆忙走过的研究员装载着被她和塔·3T类改造过的时间总机。
该起个新名字了。
拉海莱时间机器？
……不太好笑，塔。
哎，拉海莱之前就很不放心你，觉得你小小年纪总是一本正经的……
叹口气，塔再次转头看向机器。
就叫……时间平面破坏及空间定位回归装置子机器吧。
……太长了。
可以简化嘛，子机还是叫穿越子机，总机还是叫时间总机……
…………
好啦，先就这样吧。
我去看看第一批先驱队报名的情况，你去盯好0号物质的动向。
研究所需要一个代号来称呼……
…………
塔的背影卡顿一下，随后继续离开，远远传来她的声音。
代号就叫……伯劳吧，伯劳研究所。
尝试过一切现有武器打击和手段都对0号物质无法生效之后，仅剩的生命集合起来，在塔的带领下，使用时间总机返回“过去”，意图试改变这一切的发生。
时间总机被匆忙改造，第一批先驱队装配上时间子机，进入时间的旅行。
他们称呼0号物质出现时间为“起始年”，将四翼白鸦文明陷入终结的时间标记为“终结年”。他们不顾自身安危，一次又一次返回修改历史，拯救这个文明。
但没有人成功。
0号物质和惩戒者的出现似乎是必然的。
他们之间的战争，只不过是将惩戒者跻身其中的白色雾气染成血色。
四翼白鸦的文明，注定会在此终结。
塔……我收到了253号的信息。
……有消息吗？
253……已经死在了1个标准年之前。
……愿他的灵魂随四翼白鸦翱翔。
254和255已经出发了。
在3个标准日之后，我也会出发， 顺利的话，大概会在7个标准日之后返回。
……嗯。
目送先驱队员256逐渐走远，伊什梅尔垂下眼眸。
先驱队员……又牺牲了一位？
……嗯，是253……
他叫意尔·2·希斯，是波拉星之前的移民，有个恋人，是……142号先驱队员。
…………
这已经是第253位先驱队员了，剩下的还能够进行任务的时间旅者已经不多……
伊什梅尔打开子机的登记册，在意尔·2·希斯的名字后面轻轻标注上“牺牲”。
星系中的生命越来越少了……
“惩戒者”四处收割，它能够出现在0号物质诞生之后的任何一个时间点。
大部分先驱队的时间旅者都死于“惩戒者”的手中，现在存在于各个时间段的“伯劳”研究所的时间旅者，大概只剩下不到100人。
随着吸收的“信息”越来越多，“惩戒者”似乎也诞生了一部分神志，开始有意识地追逐这些拼力想要撼动大树的虫豸……
我会报名下一批先驱队，成为时间旅者。
…………
塔皱起眉头看向伊什梅尔，她想说什么，唇角扯动，但又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了。
登记一下吧，你是第……367号时间旅者。
子机屏幕被重新打开，伊什梅尔的信息输入了时间旅者先驱小队的名单。
尝试从研究院阶段扼杀0号物质的出现已经失败过很多次了。
只要0号物质出现，总是会有人开始推进它的研究。
更换院长，会有其他领导推进0号物质的出现，更换研究团队，也会有其他研究团队接手这个命题。
所以，你的任务是，返回0号物质出现之前，找到拉海莱，阻止她开启0号物质的研究课题。
……阻止拉海莱导师，开启0号物质的研究课题？
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
没有再犹豫，伊什梅尔点了点头。
…………
塔神色复杂地看着伊什梅尔。
这很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伊什梅尔，你还有最后的选择机会……
我总要做点什么。
我没能成功阻止0号物质推进研究，也没能阻止他们朝0号物质里不断复制生命。
已经到现在这个程度了，我……我总要做点什么。
下意识地朝桌子上看去，但那边已经不再有依萨帮她倒满甜味饮料的水杯。
……你的出发时间，就在三天后。
再次送走一批时间旅者，研究所内只剩下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在走动。
塔·3T类站在时间总机旁，亲自帮伊什梅尔调整目标地点。
你准备好了吗？
……嗯。
粉发少女平静地调整着时间子机。
……四翼白鸦保佑你的平安归来。
时间总机启动，幽蓝色的光芒像是液体一样包裹住伊什梅尔的身体，视线陷入一片空茫，好像有什么东西抵着她的胸口不断向后推去——
唔呃……
晕眩和不适从神经中枢传来，伊什梅尔下意识按住佩戴着的时间子机，下一秒，却惊恐地睁大眼睛——
一道一道的“刻痕”正缓慢在时间子机侧面出现——
▅伊什玛丽——
——失败，不可，避免。
导师……拉海莱，拉海莱！！
在茫茫时空隧道中，她仿佛捕捉到了导师的影子，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导师会传回热寂的概念，为什么导师只能通过“捕捉信息的机器”发送信息——
——▅▅▅月▅▅时，我看到▅▅▅宇宙▅▅▅即将灭亡。
为什么导师的时间子机彻底失联，又为什么导师现在彻底消失——
——▅▅▅月▅▅时，信息流▅▅▅无法逆转▅▅▅。
——▅▅▅月▅▅时，▅▅▅▅▅它▅▅▅▅来▅▅▅▅▅▅▅▅
拉海莱，她的导师，像幽灵一样，被放逐在了无尽的空间。
伊什玛丽，热寂的假说，成为了现实——
后面的半句，受限于宇宙的“规则”，并没有发送出来。
伊什玛丽，不要，探索，热寂。
失败，不可，避免——
讲述这一切的伊什梅尔表情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只有已经不再湛蓝的瞳孔中，凝结着一丝无法拂去的悲伤。
卡俄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本书。
后来啊……
0号物质不断追逐着时间旅者的脚步，文明反复经历着苦痛的轮回。
就像红潮会通过异聚塔扩散，0号物质同样会尝试侵蚀四翼白鸦的时间总机。
在它掌握这项规则之后，无数时间旅者被它像猫捉老鼠一般从每一个时间缝隙找到。
之后……
名叫伊什梅尔的少女像噩梦一般在这个闭环中生存了不知道多久。
她经历过成千上万次的轮回，逃离过不可胜数的囚笼。
最终，在0号物质吞噬一切之前，她终于▅▅▅▅▅▅▅▅▅▅▅▅▅▅▅▅……掌握了0号物质的“权柄”。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我将我的“文明”安置在了亚空间中，就是那扇门之后的世界，让他们像从前一样生存。
而我……借助0号物质的特性，成为了被意志选中的“守门人”。
现在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伊什梅尔模糊地微笑着，似真似假地开口。
不……这种“物质”并不是谁能够“制造”出来的。
就像是卡俄斯污染、帕弥什病毒、或是热寂一样，这似乎只是宇宙意志……是“祂们”回收或是筛选的某一种手段。
如果能度过这些灾难，就能更近一层，靠近“祂们”，得到更多的知识。但如果无法跨越，无法得到前往星海的船票。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能告诉你的一切，[player name]。
她微笑着，看向苍白的人偶。
即使这样，你也仍然坚持……拯救属于你的文明吗？
卡俄斯并没有停下收拢无尽的因果丝线，或者说，从开始听这个“故事”到现在，卡俄斯一直在重复这个“行为”。
起初，我在这里放置“伊什梅尔”作为投影……只是因为有趣。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复杂的小世界了。但之后……我是因为看到了“你”。
我认为，你有潜力能够成为我的同伴。
森林中是很黑暗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总是需要一些盟友……就像是你们人类经常会做的那样。
…………
看着卡俄斯的动作，伊什梅尔没有继续开口。
你早已经做好决定了。
人类所求的一直是很简单的东西，但在现在这个前提下，这个希望却又无比困难。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无论获得了多大的力量……
<phonetic=[player name]>我</phonetic>都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
我要……带着他们，回家。
